南方的秋日,天空高远澄澈,研究生课程进入第一个学期的中段,课业压力开始显现出它真实的轮廓。
刘晓艺这几天在研究生的课程也十分的认真。陈教授布置的阅读材料越来越艰深,从法兰克福学派的媒介批判,到后现代语境下的身体与表演理论,每一篇都需要她投入大量时间进行精读和思考。
研讨课上,她必须更加积极地参与讨论,提出有见地的观点,这对她的知识储备和即时思辨能力是极大的考验。
课余时间,除了完成配音社团的必要工作,她几乎都泡在图书馆或自己的小书房里,书桌上摊开的文献、写满批注的笔记本和闪烁的电脑屏幕,构成了她生活的主旋律。
就在这样一个充实的周末,一个意外的惊喜打破了书斋的宁静。她的手机响起,传来周漾爽朗带笑的声音:“晓艺!惊不惊喜?我!到!你!学校门口啦!”
周漾也在周末难得的来学校这边和她约了几顿饭。刘晓艺又惊又喜,连忙收拾了一下,快步走向校门。
远远就看到周漾站在那棵标志性的榕树下,一身利落的休闲装,背着一个双肩包,英气的短发在微风里拂动,笑容灿烂地朝她挥手。
尽管警校训练让她的肤色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身姿也更加挺拔,但那份见到挚友时的纯粹喜悦,丝毫未变。
“漾漾!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刘晓艺跑过去,两人笑着拥抱在一起。
“想给你个惊喜嘛!”周漾笑道,挽住她的胳膊,“主要是来看齐明扬和我家的刘晓艺的。我们家那位,你不是知道吗,在医学院已经到了临床实习的阶段,跟着导师在医院轮转,最近比较忙很难抽空回去,跟住医院差不多了。
正好我这周在实习单位有假期,就想着过来看看他,顺便也看看你这位大研究生过得怎么样!”
周漾的男友,之前的阳光大男孩,也就是洛锦川的死党齐明扬,就在这座城市另一所顶尖大学的附属医院实习。
异地恋加上医学生地狱般的实习期,让这对小情侣见面也变得奢侈。周漾这次是专门调了假过来的。
“走,先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周漾好奇地说,“听齐明扬说你自己租房子了?厉害了!”
刘晓艺带着周漾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打开房门,请周漾进来。周漾站在门口,目光快速而细致地扫过整个空间——整洁明亮的客厅,井井有条的书房兼工作区,温馨简约的卧室,小而干净的厨房和卫生间。
“哇……”周漾发出由衷的赞叹,走了进去,“看到刘晓艺租的房间她很惊讶。这……这完全不像个临时租住的房子啊。晓艺!”
她开始细细打量:“这收拾得也太干净太有条理了!你看这书架,分门别类的,跟个小图书馆似的。这桌子,这么大,真适合你看书写字。还有这个,”
她指着墙上刘晓艺自己装裱的一幅小幅刺绣作品——是她最近完成的一朵兰花,“这是你自己绣的吧?真好看,挂在这里一下子就雅致了。”
她又走到窗边,看了看楼下的环境和远处的街景,“地段也好,安全,方便。但很快觉得刘晓艺租的房子很不错,不是那种将就凑合的感觉,是真的在认真生活,经营自己的小窝。”
周漾的观察是敏锐的。从她这个的第三人视角看,这个空间处处透露出主人良好的生活习惯、清晰的自我规划和对生活品质的追求。
这里没有大学宿舍的杂乱和将就,而是一个成年人独立、有序、且有审美意趣的生活状态的直观呈现。
她看到了刘晓艺在学业、事业之外,那份将生活过好的能力。
“你真的太能干了晓艺,”周漾感慨地坐在沙发上,“感觉你每一步都走得好稳,好清楚自己要什么。”
中午,三人约在一家口碑很好的川味火锅店见面。齐明扬是直接从医院赶过来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脸上有熬夜后的些许疲惫,但看到周漾和刘晓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两位美女,久等了久等了!”齐明扬笑着坐下,很自然地接过周漾递过去的湿纸巾擦手,又细心地帮她和刘晓艺烫洗碗筷。
难得也抽空一起来吃火锅,热气腾腾的红油锅底翻滚起来,麻辣鲜香瞬间弥漫。
席间,气氛热烈。周漾和齐明扬小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互相吐槽着警校训练的严格和医院实习的辛酸,但言语间满是相互理解和心疼。
刘晓艺则分享着研究生课程的“烧脑”和配音工作的新进展。
齐明扬也时不时和洛锦川电话和网络聊天,他边涮毛肚边说:“锦川那家伙,前几天还跟我吐槽他们项目到了关键节点,忙得脚不沾地,天天泡在实验室和会议室。不过听他那语气,虽然累,但斗志昂扬得很。”
他转向刘晓艺,也和刘晓艺关心了一番:“晓艺,他有没有跟你好好汇报啊?没只顾着工作忽略你吧?他要是敢,我替你批评他!”
刘晓艺笑着摇头:“他挺好的,再忙也会抽空联系。你们最近联系多吗?”
“还行,有时差嘛,但时不时会聊聊。他跟我感慨,说在国外这几年,最大的收获不是学位或项目,而是真正理解了什么叫‘系统性地解决问题’和‘在多元团队中推进事情’。
他说那边的生活,节奏快压力大,但机会和资源也确实集中,能接触到最前沿的东西,也能看到各种各样活法的人。”
齐明扬喝了口酸梅汤,作为一个从未去过国外生活的人,他唯有安慰,“不过他也说,文化差异和那种无形的‘天花板’感,有时候也挺磨人的。所以他目标一直很明确,积累够了就回来。”
这番闲聊,从齐明扬这个共同好友的角度,补充了洛锦川海外生活的另一面,不仅是光环和成就,也有挑战和思乡。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两对情侣身上。周漾夹起一片牛肉,看着刘晓艺,认真地说:“说真的,晓艺,我觉得你和锦川哥这样特别好。虽然隔得远,但都能看到你们在各自的轨道上拼命努力,变得越来越好。而且你们感情还那么稳。”
齐明扬也点头附和:“是啊,锦川提起你的时候,那语气……啧,跟我们这些糙汉子说起实验室数据完全是两回事。我们以前还开玩笑,说他心里有个‘晓艺进度条’,比他的项目进度条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