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绝境中的精神共振
墨尔本市政厅作战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指针每跳动一下,都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南线防线的最后通讯中断已超过四十分钟,张猛的游击小队音信全无;北线隘口的赵峰发来最后一封电报:“弹药尽,人亦尽,吾等以身殉国”,此后便只剩电波杂音。天宇盯着地图上被红色箭头吞噬的蓝色防御带,指节因用力按压桌面而泛白,作战室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映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总司令,英军前锋已突破外环路,距离市政厅只剩三公里。”参谋总长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电报纸在颤抖,“巷战部队伤亡过半,平民防空洞开始出现恐慌……”
天宇没有回应,他的指尖在地图边缘的空白处摩挲,那里刻着一行极小的字迹——“精神共振·历史回响”。这是他血脉中潜藏的神秘能力,源自祖辈流传的一枚古玉吊坠,据说能在绝境中召唤历史上的军事英灵,代价是消耗使用者的精神本源,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永久昏迷。此前他一直不敢动用,可现在,除了这最后一张底牌,已无棋可走。
“所有人退出作战室,锁好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天宇的声音异常平静,他解下领口的纽扣,露出胸口的古玉吊坠,那玉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里面似乎有流光在转动。
参谋们虽不解,但还是依令退出。厚重的木门关上的瞬间,天宇握紧吊坠,闭上双眼。记忆中祖辈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以精神为引,以信念为桥,唤往昔英灵,护今日山河。”他将全部精神力灌注于掌心,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个作战室,光芒穿透窗户,在夜空中形成一道竖直的光柱,像一柄插入云层的利剑。
二、虚影降临:民国烽火照澳洲
光柱中传来马蹄声、军号声和隐约的呐喊,仿佛有一支军队正从历史的长河中奔涌而来。光芒渐弱时,作战室的空气中泛起涟漪,三个身着民国军装的虚影缓缓凝聚——左侧一人穿着深灰色中山装,袖口别着青天白日徽章,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如鹰;中间者身材魁梧,军靴上沾着虚拟的泥点,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右侧那人戴着圆框眼镜,手指间夹着虚拟的香烟,气质儒雅却暗藏锋芒。
“这是何处?”左侧的白崇禧抬手扶了扶军帽,目光扫过墙上的现代地图,眉头微蹙,“看地形并非中原腹地,阁下召唤我等,所为何事?”
天宇心中巨震,眼前的虚影竟真的是“小诸葛”白崇禧!他强压下激动,指着地图上的红色箭头:“晚辈天宇,乃澳洲自治领联军总司令。英军重兵围攻墨尔本,我军濒临溃败,恳请诸位前辈指点迷津。”
中间的李宗仁爽朗一笑,大步走到地图前,手掌按在南线的亚拉河谷:“此处河谷纵横,正好打伏击。当年我在台儿庄作战时,就靠这种地形吃掉了日军一个联队。英军机械化部队进来,必定施展不开,你派一支小队袭扰他们的辎重,主力在两侧高地埋伏,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右侧的阎锡山推了推眼镜,手指点在北线的阿尔卑斯山脉:“这隘口易守难攻,却不能死拼。老夫当年守雁门关,用‘梯次消耗’之法,三层防线轮换作战,让日军打了三个月都没啃下来。你把剩余兵力分成三队,一队守正面,一队绕后袭扰,一队做预备队,轮流替换,能撑到英军粮草耗尽。”
天宇屏息凝神,将他们的话一一记在笔记本上。白崇禧这时已研究完东线港口的防御图,拿起虚拟的铅笔在图上勾画:“港口失守并非无解。你看这处海湾,潮水涨落落差有三米,可在退潮时布下水下障碍,涨潮时派小船带着炸药偷袭英军战舰——这是当年淞沪会战中,我们对付日军舰艇的法子,虽简陋却管用。”
作战室的空气仿佛因这些民国将领的虚影而变得炽热。李宗仁谈起阵地战的“弹性防御”,强调“退而不乱,守而不僵”;阎锡山讲解“兵民合一”,建议组织平民参与运输、警戒,让英军分不清军民;白崇禧则专注于情报战:“派精干人员乔装成难民,混入英军营地,摸清他们的炮兵阵地和指挥中枢,集中火力打掉,敌军自乱。”
天宇的笔记本很快写满了,他抬头时,发现三位将领正在争论战术细节——白崇禧主张优先打掉英军的指挥系统,“擒贼先擒王”;李宗仁坚持先断后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阎锡山则建议“围点打援”,吸引英军分兵。他们的争论激烈却充满智慧,仿佛穿越了时空,将民国年间的战争经验注入这场遥远的澳洲保卫战。
三、治军之道:精神的传承
“光有战术不够。”李宗仁突然转向天宇,目光变得严肃,“你手下的兵,有多少是心甘情愿打仗的?当年我带桂军,士兵多是农家子弟,为什么肯拼命?因为他们知道是为自己的家乡而战。你要让每个人明白,守在这里,就是守自己的家。”
白崇禧点头附和:“治军要‘恩威并施’。刚才听你说巷战部队伤亡惨重,更要体恤士卒。英军有罐头面包,我们就算吃野菜,也要让士兵吃饱。我在北伐时,部队哪怕只剩一锅粥,也会先分给士兵。”
阎锡山从虚拟的口袋里掏出一本账簿:“看看这个,老夫的‘军饷制’。士兵作战有赏,负伤有恤,家属有补助,这样他们才肯卖命。你现在就统计伤亡将士的家属,哪怕先写张欠条,也要让他们知道有人惦记着。”
天宇看着那本虚拟的账簿,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士兵的姓名、籍贯和奖惩记录,突然明白过来——这些战术家能在乱世中立足,靠的不仅是谋略,更是对人心的洞察。他立刻让人找来所有能写字的纸,开始登记伤亡士兵的信息,承诺战后由自治领发放抚恤金。消息传到前线,正在巷战的士兵们得知后,原本疲惫的眼神重新燃起了斗志。
“时间不多了。”白崇禧抬头望向窗外,虚影开始变得透明,“我们的存在全赖阁下的精神力支撑,再久恐怕会伤及你的根本。”
李宗仁拍了拍天宇的肩膀,虚拟的手掌穿过他的身体,却带来一阵温暖的触感:“记住,打仗不光靠枪炮,靠的是一口气。这口气不散,阵地就不会丢。”
阎锡山将那本虚拟账簿推向天宇:“拿着,或许有用。老夫带兵四十年,就信一句话——‘事在人为’。”
光柱再次亮起,将三位将领的虚影包裹其中。白崇禧最后看了一眼地图,留下一句“灵活应变,见招拆招”,便随着光芒渐渐消散。李宗仁的笑声还在作战室回荡:“后生可畏,莫负这河山!”阎锡山则微微颔首,虚影化作点点光斑,融入古玉吊坠之中。
光芒褪去时,天宇扶着桌子站稳,只觉头脑昏沉,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几乎虚脱,但手中的笔记本却异常沉重。上面不仅有战术部署,还有三位将领亲笔写下的治军格言,墨迹仿佛带着民国烽火的温度。
四、新战术显威
清晨六点,英军的铁甲车队沿着公路向市政厅推进,却在亚拉河谷遭到伏击。自治领士兵按照李宗仁的法子,先放敌军前锋通过,再用炸药炸毁首尾两辆装甲车,将整个车队困在河谷里。两侧高地投下的燃烧瓶和滚石如雨点般落下,英军机械化部队在狭窄的河谷里动弹不得,最终只能弃车逃跑。
北线隘口,天宇采用阎锡山的“梯次消耗”战术,三队士兵轮流上阵,用石块、滚木和少量弹药反复袭扰,英军攻了五次都没能突破,反而损兵折将,不得不暂缓进攻。
东线港口,伪装成难民的敢死队摸清了英军战舰的布防,趁涨潮时驾驶装满炸药的渔船冲向敌舰,虽牺牲惨重,却炸沉了英军旗舰,逼得剩余舰艇暂时撤退。
作战室里,天宇看着不断传来的捷报,擦掉嘴角的血迹,将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收好。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仅来自战术的精妙,更来自那些穿越时空的精神力量——是白崇禧的机敏、李宗仁的坚韧、阎锡山的务实,在绝境中为这支濒临崩溃的军队注入了新的灵魂。
窗外,墨尔本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布满弹痕的城墙上,映出淡淡的金色。天宇握紧胸口的古玉吊坠,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三位民国战术家的气息。他明白,所谓召唤之光,召唤的不仅是战术,更是先辈们在战火中淬炼出的信念——只要信念不灭,再强的敌人,也挡不住为家园而战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