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结合普基现有的资源和宾兹催化的部分特殊药材,程墨亲自出手为艾恩精心调配了能够滋养精神、增强体力的特制药膳。
用以支撑其倒退果实能力在即将到来的高强度密集型科研实验做准备。
在王宫深处一间僻静的训练室内,程墨通过自身愈发精深的见闻色霸气,细致入微地观察着艾恩能力发动的每一个细节。
两人开始系统地开发果实能力。
如何更精准地控制“倒退”的时间节点,如何优化能量流转路径以减少不必要的消耗,如何应对不同物质在时间回溯过程中可能产生的细微抗力差异。
为此,程墨直接将艾恩原本负责的一部分繁琐的事务性工作和文件整理,移交给了巴顿中校和王宫内新近提拔起来的几位能力出色、值得信赖的大臣。
以确保她能心无旁骛地进行训练和后续的科研辅助工作。
然而,在这样高强度的专注训练中,程墨敏锐地察觉到艾恩的状态有些异常。
这位向来以认真、严谨、可靠着称的海军上校,在与他长时间近距离接触,尤其是需要将倒退果实的能力精确地作用于他身体进行某些特定抗性测试时,会偶尔出现不该有的走神。
艾恩施展能力时轻轻触及他手臂或躯干的指尖,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在练习间隙,当艾恩的目光与他的不期而遇时,会像受惊的小鹿般立刻慌乱地移开视线。
女孩白皙的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明显的红晕,甚至连呼吸都会瞬间紊乱一瞬。
程墨微微蹙起眉头。
艾恩向来专业,这种低级且影响效率的失误,几乎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是最近安排给她的训练压力太大了?
还是药膳的配方需要调整?现在的配比导致了某些副作用?
带着一丝不解,他下意识地开启了【真实之眼】。
在他的特殊视野中,艾恩周身那原本代表着专注、冷静与高效的清澈蓝色灵魂光晕,此刻却闪烁着躁动的粉色,以及代表着不安、犹豫与怯懦的浅灰色。
这些色彩交织缠绕,形成了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感光谱。
那里面蕴含着对他的仰慕,对未来共同的憧憬。
但更深处的,却是一种近乎卑微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怯懦与自我怀疑。
程墨看着这截然不同的灵魂色彩,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只是大多数时候懒得在这些方面耗费心神。
此刻,结合艾恩近期的反常表现,他瞬间明白了那粉色与灰色交织的意味。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这……有些麻烦了。
第二天的训练课程结束后,程墨没有像往常一样,布置完后续的练习要点便立刻让艾恩离开。他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训练室内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这反常的寂静带着无的形压力,让原本正在收拾东西的艾恩心中莫名一紧。
一种混合着期待与不安的情绪悄然蔓延上她心底。
“艾恩。” 程墨终于开口,声音如常。
“是,程墨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艾恩立刻站直身体,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
但那颗心脏却不争气地跳得更快了,她努力不动声色,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程墨看着她,目光平静,问出的问题却似乎与训练无关:
“对于我和泽法前辈如今正在做的事情,对于普基正在走的这条路,你怎么看?你……内心真的认可吗?”
“您这是什么话?”
艾恩闻言,神色立刻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被最信任之人质疑的急切。
“您和老师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终结这片大海上持续了数百年的混乱和压迫!”
“是为了给无数像普基这样的地方,创造一个可以安心生存、不再被肆意践踏的未来!”
“这是伟大而正确的事业!我艾恩,发自内心地认同,并且愿意为这份事业献出我的一切!”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这番话发自肺腑,没有丝毫虚假。
“是吗?”
程墨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
他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艾恩,望着窗外那片正在日夜赶工、已经初具雏形的未来科学院工地。
机器的轰鸣声隐约传来。
“既然你内心认同我们正在前行的道路,那便好。”
艾恩愣了一下。
看着程墨挺拔却透着一丝疏离的背影,她的手下意识地在身侧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程墨……大人……”
她声音微颤,似乎已经预感到了程墨接下来要说什么。
女孩想要阻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程墨没有回头。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情感,也是一样。”
“过于执着地追逐那些或许本就不应存在、或是注定无法触及的幻影……往往会让人忽略脚下正在铺就的道路,错过身边那些更真实的风景与同伴。”
他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艾恩瞬间变得苍白的脸颊。
“你的能力,拥有近乎无限的潜力与价值。”
“无论是对于眼前加速普基工业化进程的科研实验,还是未来无法避免的冲突与博弈都是如此。”
说到这里,程墨的声音放缓。
“将你的心智、你的时间,更多地专注于自身能力的进一步提升,专注于眼前这份足以改变世界的事业之上……”
“……这比寄托于某些虚无缥缈又不受控制的情感上,要更有价值才对。”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熄了艾恩心中那刚刚小心翼翼燃起、甚至不敢让自己看清的微弱火苗。
艾恩的身体微微一僵,仿佛瞬间被抽走了部分力气。
聪慧如她,瞬间就完全明白了程墨话语中那份委婉、却比任何直白的拒绝都更加明确的界限。
她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垂下,遮掩住眼底瞬间涌上的巨大酸涩与失落。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翻涌上来,几乎要冲破她努力维持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