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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蚂蚁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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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上空,十二道巨大光柱冲天而起,彼此勾连结成光环,将这座占地二亿平方公里的巨城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这便是长安十二时辰大阵,一旦启动,城内每一寸角落都难逃监视,任何一丝灵力波动都无所遁形。显然,皇室是铁了心要将那黑衣青年掘地三尺,斩尽杀绝。

不夜城的观星台上,李东仙凝望着那道横贯天际的光壁,眉头微蹙:“看来陛下是执意要取此人性命,连斩草除根的心思都藏不住了。”

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不夜城城主李青夜一袭青衣,缓步走来。她虽修为仅至元婴巅峰,却以心思缜密、智计无双闻名朝野。目光落在那流光溢彩的光壁之上,她轻声开口:“东仙,你觉得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李东仙转过身,沉吟片刻道:“能在天策大阵中全身而退,他的实力恐怕早已超出了大唐疆域的认知。你我都清楚,这方天地的灵气桎梏有多严苛。”

李青夜颔首,语气愈发凝重:“正是如此。大唐疆域内,修士修为最高只能抵达化神初期,灵力储存便再难寸进,这是天地法则定下的铁律。可此人能硬撼天策大阵而毫发无损,绝非化神期修士能够办到。”

她话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会不会是从外域来的?唯有不受这方天地法则束缚的修士,才能突破化神初期的桎梏,拥有这般碾压天策大阵的恐怖实力。”

李东仙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外域……可能性极大。他施展的功法路数,既非我大唐的正统术法,也不似邪魔外道的诡谲路数,反倒像是某种更为古老、更为玄奥的法术。”

观星台下,弟子们正忙得脚不沾地,全力操控着阵法,试图从十二时辰大阵的反馈中捕捉那丝异常的气息。李青夜望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轻声道:“若真是外域修士,陛下的忌惮便说得通了。一个不受疆域法则限制的强者,对大唐的统治而言,无疑是心腹大患。”

“只是,”李东仙抬眼望向皇城方向,语气复杂难言,“斩草除根谈何容易?能突破天地桎梏的修士,手段定然层出不穷、神鬼莫测。这十二时辰大阵看似天罗地网,未必能困得住他。”

李青夜沉默片刻,缓缓道:“不管能否困得住,这场搜捕都已搅动了整个疆域的风云。外域修士……但愿他不要对我大唐疆域抱有觊觎之心,否则,恐怕会引发一场难以想象的动荡。”

十二时辰大阵的光壁愈发璀璨夺目,将整座长安城映照得如同白昼。而他们口中的外域修士景云,此刻正在西市一处酒窖之中,悄然运转起隐心诀,将自身气息与周遭的尘土朽木融为一体。他能清晰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探查之力,嘴角却勾起一抹淡笑,这大唐疆域的阵法虽算精妙,想找到他,还差了些火候。

大唐疆域的修士体系中,合击阵法向来是立足之本,其精妙与威力,远超单人术法的极限。这并非简单的人数叠加,而是以灵力为丝、心神为线,将散沙般的个体,拧成了无坚不摧的钢铁长索。

一人可成单阵,以自身灵力布下基础防御,看似单薄脆弱,却暗藏着无穷变阵的伏笔;三人可成角阵,呈品字而立,灵力交织成坚固的三角屏障,既能固守御敌,又能伺机突袭,边角处的灵力更是锋锐如刀,专破单体修士的护身罡气;五人则为困阵,步法踏着五行方位,引动金木水火土之力,将敌人围困在中央,阵中灵力流转不息,越是挣扎,束缚便越是收紧。

人数越多,阵法的变化便越是繁复诡谲。十人成连环阵,彼此灵力首尾相接,可交替释放术法,形成连绵不绝的攻势,让敌人无从喘息;二十人成叠浪阵,灵力如潮水般层层推进,前浪未竭,后浪已至,直叫对手疲于应对;千人成蜂群阵,修士化作点点灵光,时而聚成铁拳猛砸,时而散作星雨漫射,变幻莫测,防不胜防。

到了万人规模,阵法便会迎来质的飞跃。万人同心,可布幻阵,引动天地灵气制造无边幻境,将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尽数模拟其中,让敌人迷失方向,不知不觉间便耗尽灵力;十万人成困阵,阵中重力错乱,时空扭曲,即便是化神修士陷入其中,也难凭一己之力破阵而出。

而百万人、千万人联手,便能催生出真正撼天动地的杀阵。天策大阵便是其中翘楚,以国运龙气为引,聚百万人甚至千万人的灵力凝作枪林,每一道枪影都带着煌煌天威,可撕裂大乘修士的护体罡气,绞杀邪魔如碾蝼蚁。传闻当年域外妖兽过境,便是天策大阵一举轰杀三头十四阶的妖兽,才保住了大唐半壁江山。

更令人震撼的,是那闻名整个疆域的灭神阵。此阵需数亿人联手,以举国修士的精血为祭,引动地心深处的元磁之力,形成横贯数亿里的能量风暴。

风暴中蕴含的破灭之意,可直接湮灭神魂,即便是传说中的渡劫修士落入其中,也会被绞得魂飞魄散。只是这阵法代价太大,自大唐立国以来,仅动用过三次,每次都让疆域灵气枯竭数百年。

但这一切的根基,并非人数,而是默契二字。修士们需摒弃杂念,做到心连心、意连意,让灵力在阵法中流转自如,如臂使指。

单阵靠的是自身专注,角阵凭的是三人信任,到了百万人、千万人、数亿人的规模,更是要将个人意志彻底融入集体,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仪器,哪怕一人出错,都可能让整个阵法土崩瓦解。

此刻,长安城的十二时辰大阵便是如此。数千万修士心脉相连,灵力顺着街道、坊市的脉络流淌不息,将整座巨城化作了铜墙铁壁。阵中的探查之力无孔不入,正是靠着这份深入骨髓的默契,才能让困阵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酒窖中,景云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灵力探查,心中暗叹。这大唐疆域的合击之术,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尤其是那份凝聚人心的力量,比单纯的术法威力更让他侧目。只是,人心虽能聚,却也最怕猜忌,一旦这默契出现裂痕,再强的阵法,也会不攻自破。

景云藏身于酒窖深处,感受着十二时辰大阵流淌的灵力脉络,心中不禁暗赞:“这合击阵法果然精妙,若能将其推演改良,运用到大明疆域……”

他想起大明昆仑圣山之下,那被封印了八千万年的妖皇。那妖皇乃是金仙巅峰的存在,如今封印日渐松动,时时传来令人心悸的咆哮。若能集齐百亿修士,依着大唐合击阵法的原理布下灭神级大阵,未必没有彻底灭杀妖皇的可能。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景云压下心头的激荡。当务之急,还是先弄到聚魂棺要紧。

此时的长安城,关于那神秘黑衣青年的议论,已达到了顶峰。

“快看,十二时辰大阵又亮了!听说这阵厉害得很,连老鼠洞都能照得一清二楚!”西市街口,一个孩童指着天空的光壁,兴奋地惊呼。

旁边的老者捋着胡须,面色凝重:“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见陛下动这么大干戈。那青年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全城大阵都启动了?”

“我听天策府的亲戚说,那人能硬接天兰公主的雷法,还从皇城里闯了出来。”

“嘶!天兰公主可是元婴巅峰啊,连她都拿不下?”

议论声中,有人恐惧,怕这神秘强者在城中作乱;有人好奇,纷纷猜测他的来历与目的;更有年轻修士跃跃欲试,想着若能找到此人,或是生擒或是斩杀,都能一步登天,平步青云。

不夜城里,几位宗门长老正围着李东仙讨教。

“东仙前辈,您说这青年会不会真如城主所言,是从外域来的?”

李东仙抿了口酒,望着窗外流转的阵光,缓缓道:“除了外域修士,谁能在大唐疆域突破化神桎梏?你看这十二时辰大阵,数千万人联动如一体,却连他的踪迹都摸不到,这份隐匿之术,也绝非本土修士能及。”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探案门修士手持令牌,急匆匆冲进楼内,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东仙前辈,城西发现异常灵力波动,疑似目标踪迹!”

李东仙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终于要现身了么?”

景云的身影在阴影中飞速穿梭,十二时辰大阵的探查之力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却连一丝气息都未能捕捉。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心中暗道:既然这么热闹,陪你们玩玩也无妨。

对他而言,这场席卷全城的搜捕,不过是场有趣的游戏。大唐所有修士加起来,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密密麻麻的蝼蚁,而他自己,是那漫步于蚁群中的大象,不,是足以踏平山岳的巨人。

化神初期的桎梏?天策大阵的威能?在大乘后期的修为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他甚至无需动用其他力量,仅凭裂穹体与裂空身,便能在这疆域之内来去自如。

“又追来了。”景云侧耳听着身后传来的灵力波动,是探案门的修士,正循着他故意留下的一缕气息追来。他脚步不停,身形陡然加速,裂空身全力发动,瞬间拉开千里距离,将追兵甩得无影无踪。

转过街角,迎面撞上一队金神卫。领头的校尉厉声喝问:“站住!出示路引!”

景云懒得废话,指尖弹出一缕极淡的四象之力。那力量看似微弱,却带着镇压神魂的无上威重,金神卫们只觉眼前一花,浑身灵力瞬间凝滞。等他们回过神来,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刚才那是……”校尉面色煞白,冷汗浸透了甲胄。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若想杀他们,不过弹指之间。

景云已站在长安城的东门城楼外,望着下方严阵以待的守军与闪烁的阵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没有硬闯,而是悄然运转重力诀,周身重力骤然消失,整个人如一片羽毛般飘上城楼,落在一名守城修士身后。

“借过。”他轻轻拍了拍那修士的肩膀,身影便已消失在城外的密林里。

守城修士茫然回头,只看到空荡荡的城楼,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一场幻觉。城外,景云回望灯火璀璨的长安城,轻轻一笑。

探案门的修士们守在东门城楼,感应到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突然从阵眼处消失,随即出现在城外时,个个面色剧变。为首的元婴初期强者握紧腰间令牌,声音都在发颤:“十二时辰大阵……竟被他轻易穿过?怎么可能?”

这阵法由数千万人维系,灵力节点遍布城墙,连一只飞鸟都难以悄无声息地飞出,可那黑衣青年却如入无人之境,仿佛阵法的探查之力对他完全无效。

“怎么不可能?”旁边的师弟脸色苍白,望着城外密林的方向,“能从皇城的天策大阵下脱身,穿过十二时辰大阵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这等手段,已超出他们对修士战力的认知。

而此时的景云,正站在密林深处,听着身后传来的破空声,嘴角笑意更浓。他本想直接离开,可被这锲而不舍的追捕勾起了兴致,索性停下脚步,对着追来的方向扬声道:“跑得倒是挺快。”

探案门的修士们闻声停下,呈扇形散开,灵力尽数释放,警惕地盯着前方的黑影。

景云身形一晃,故意露出半张脸,随即化作一道残影向密林深处掠去,速度时快时慢,总能恰到好处地让追兵看到一丝踪迹。“别愣着了,”他的声音带着戏谑,随风飘来,“陪你们玩玩吧!追到我,有赏哦!”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浓密的树冠间。

“追!”为首的修士咬牙下令,带人紧随其后。林中树木交错,景云留下的气息忽明忽暗,时而在左,时而在右,仿佛在戏耍他们。可越是如此,众人心中的惊骇就越甚,对方不仅实力恐怖,对身法的掌控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密林深处,景云踩着一根横枝,看着下方追得气喘吁吁的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些人还不知道,他们追逐的不是猎物,而是一头乐于逗弄蚂蚁的巨兽。

“可惜,你中了我们的埋伏!”

一声清喝从密林深处传来,随即十道流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展开一幅巨大的画卷。画卷展开的瞬间,山峦叠嶂、江河奔涌的虚影浮现,竟将方圆千里的密林笼罩其中,正是画仙宗的镇派之宝,千里山河图。

“此图涵盖千里疆域,足以困住化神巅峰修士,你逃不掉的。”画仙宗的十位元婴中期修士悬浮于半空,双手结印,灵力源源不断注入画卷,眼中满是得意。他们接到消息后,便在此处布下此阵,就等景云自投罗网。

景云看着眼前虚实交织的山河幻境,非但不惧,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有意思。”

他竟迈开脚步,径直走进了画中世界。

甫一踏入,周遭景象骤变。脚下是奔腾的江河,头顶是陡峭的山崖,远处更有猛虎咆哮、巨蟒吐信,一切都栩栩如生,连灵力都变得滞涩起来。画中世界的重力是外界的三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显然是要将闯入者困死其中。

“哈哈哈,进去了。”画仙宗修士们见状大喜,加大灵力输出,试图将画中世界彻底封锁。

可下一刻,他们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只见画中世界里,景云负手而立,望着扑来的猛虎虚影,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响声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法则,画中世界剧烈震颤,山峦崩塌,江河倒流,所有幻境瞬间支离破碎。

“噗!!”

操控画卷的十位元婴中期修士如遭重击,纷纷喷出一口鲜血,灵力运转瞬间紊乱。他们与千里山河图心神相连,画中世界被毁,他们也受到了严重的反噬,脸色惨白如纸,悬浮的身形都摇摇欲坠。

景云的身影从溃散的画影中走出,拍了拍衣上的尘土,看着空中狼狈的修士们,淡淡道:“雕虫小技,也敢献丑?”

千里山河图从空中飘落,卷轴上布满裂痕,显然已被刚才那一响指震毁了灵韵。十位画仙宗修士面如死灰,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人的实力,早已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所谓的埋伏,不过是自不量力的笑话。

探案门修士目睹画仙宗人马惨败,心头剧震,却也激起了狠劲。为首者厉声喝道:“快,布追魂阵!”

五十位结丹期修士瞬间列成箭阵,从储物袋中取出追魂弓。此弓以幽冥竹心炼制,弓弦浸过百种妖兽精血,专锁修士神魂。众人同时将灵力注入弓身,弓弦嗡鸣作响,五十道灵力汇聚成一道粗如巨柱的箭芒,竟有三百丈长,箭尖闪烁着幽绿寒光,裹挟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扑景云而去。

“怎么?连你们的同伴都要波及吗?”景云目光扫过箭芒后方,画仙宗那十位元婴修士还未缓过劲来,正处于巨箭的攻击范围之内。

探案门修士显然已顾不上这些,眼中只有灭杀目标的疯狂。

景云眉峰微挑,未动分毫,只是冷冷投去一个眼神。那眼神中似有星辰生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径直撞向三百丈的巨箭。

“咔嚓!!!”

诡异的声响传来,巨箭表面的幽光瞬间黯淡,凝聚的灵力如潮水般溃散。还未等探案门修士反应过来,那道凝聚了五十人之力的巨箭竟在半空轰然自爆。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狂暴的灵力冲击波向四周席卷,山石崩裂,林木成灰。处于攻击范围内的画仙宗修士首当其冲,本就受了重创的他们被冲击波狠狠掀飞,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几位离得近的修士当场被灵力绞碎,剩下的也断手断脚,灵脉寸断,彻底失去了战力。

探案门修士被气浪掀得连连后退,个个面色惨白,握着追魂弓的手不住颤抖。他们引以为傲的合击之箭,竟被对方一个眼神便震得自爆,连带着误伤了友军,这等实力,已是神魔之境。

景云负手立于原地,衣衫在气浪中纹丝不动,淡淡道:“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

残存的修士面面相觑,眼中再无战意,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不仅撕碎了山林,更炸碎了他们最后的侥幸。

正当探案门修士惊魂未定之际,侧方山林突然卷起一股黑风,风中裹挟着碎石断木,化作一道直径十丈的风炮,带着撕裂耳膜的呼啸直轰景云后背。

“有意思。”景云头也未回,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

“轰!!!”

风炮结结实实砸在他身上,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碎石飞溅中,连地面都被轰出一个数丈深的大坑。

烟尘尚未散尽,便听景云的声音从坑中传出,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惜,太弱了。”

五道黑影从林中闪出,落地时带起一阵劲风,正是不良人的顶尖战力。为首者身着玄色劲装,面容冷峻,腰间龙纹令牌昭示着身份,不良人统领李星辰,元婴后期修士。

“受死!”李星辰一声低喝,手中龙明剑骤然出鞘,剑身腾起丈许青芒,剑刃划破空气,竟同时分出七七四十九道残影,或刺或劈,每一道都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劲,将景云周身所有退路封死。

其余四人则结成四象阵,灵力注入地面,引动土刺、冰棱从四面八方向中心合拢,配合着剑影形成绝杀之局。

面对这密不透风的攻势,景云缓缓抬起右手,食指轻轻一点。

那根手指看似平平无奇,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定住天地的力量。四十九道剑影撞上指尖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青芒尽数溃散,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四面涌来的土刺冰棱更是在半空中寸寸碎裂,化作齑粉飘落。

李星辰瞳孔骤缩,握剑的手猛地一震,龙明剑传来的反震之力让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景云那根轻描淡写的手指,那可是灌注了他八成灵力的龙明剑,竟被对方一根手指挡得毫无还手之力。

景云指尖微抬,李星辰只觉一股无形巨力袭来,连人带剑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大树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其余四位不良人见状,攻势瞬间停滞,眼中满是骇然。

景云收回手指,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看向挣扎起身的李星辰:“不过如此。”

李星辰捂着胸口,望着眼前这个如神只般不可撼动的身影,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绝望。

其余四位不良人见李星辰倒飞出去,顿时急红了眼。其中身着红衣的王玉萍惊呼:“星辰!”她顾不上攻击,急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莹白丹药,想冲过去为李星辰疗伤。

“快走!”李星辰捂着胸口嘶吼,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他强忍剧痛,双手握住龙明剑,灵力疯狂涌入剑身,剑脊上的龙纹骤然亮起,“龙渊斩!”

“轰!”一道五十丈长的青色斩击撕裂空气,带着龙吟般的咆哮直劈景云,斩击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深深的沟壑,连空间都泛起了涟漪。

“你很有勇气。”景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就在此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竟是不良人中年纪最小的少女阿青。她双眼泛起诡异的血红,娇小的拳头裹着狂暴的劲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攻向景云,一秒之内竟打出上百拳,拳风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带着崩山裂石的力道。

“别小看我们!”阿青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景云感受着拳风传来的纯粹力量,眉头微挑:“体修?”这少女的肉身强度远超同阶修士,拳头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全凭肉身之力驱动,显然是专精炼体之术。

他身形不动,左手随意一挥,指尖精准地撞上每一道拳影。砰砰砰的闷响连成一片,阿青的百拳竟被他轻描淡写地尽数挡下。

阿青只觉拳头撞上了坚不可摧的山岳,反震之力让她手臂发麻,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而李星辰的龙渊斩已近在咫尺,景云右手成掌,迎着斩击轻轻一按。那道足以劈开城池的青色斩击,竟如撞上礁石的浪花般瞬间溃散,灵力化作漫天光点飘落。

李星辰再次被震飞,这一次连龙明剑都脱手而出,重重砸在地上。他望着气定神闲的景云,终于明白,他们与对方的差距,是云泥之别。

景云望着仍在挣扎的李星辰与阿青,脚下轻轻一跺。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力爆发,只有一声沉闷如地脉震颤的巨响。可就在这一声之后,大地骤然悲鸣,以景云为中心,方圆十万里的地域竟如破碎的琉璃般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蔓延开来,山石、林木、甚至远处的河流都被这股力量掀起,裹挟着漫天尘土飞升上空,形成一道横跨天际的土石洪流。

李星辰躺在地上,目眦欲裂地望着这毁天灭地的景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这……这是什么力量……”他活了数百年,从未见过有人能仅凭一跺脚,便撼动十万里大地,这已不是修士的力量,而是神明的权柄。

探案门的修士们早已瘫软在地,有人甚至失禁,望着空中漂浮的山川碎块,口中喃喃自语:“十万里……真的是十万里啊……”他们刚才还想用追魂弓对抗此人,此刻想来,简直是蚍蜉撼树,可笑至极。

画仙宗的十位元婴修士更是面无人色,其中一人指着空中的洪流,突然喷出一口血,昏死过去。他们引以为傲的千里山河图不过覆盖三千里,而对方一跺脚便是十万里动荡,这等差距,让他们彻底崩溃。

阿青血红的双眼恢复清明,脸上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她引以为傲的体术在这股力量面前,连让对方动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景云立于虚空,脚下是裂开的大地,头顶是漂浮的土石。他甚至没动用灵力,仅凭肉身之力便造成了这般景象,对大乘后期的体修而言,肉身便是最锋利的兵器,最磅礴的力量源泉。

“还要打吗?”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

无人应答。

十万里地域的裂痕仍在蔓延,飞升的土石遮天蔽日,将天空染成昏黄。这片曾经的密林,此刻已成了见证绝望的废墟。所有修士都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追逐的不是猎物,而是一位足以轻易毁灭他们的存在。

十万里地域仍在缓缓腾空,土石洪流遮天蔽日,将阳光都切割成破碎的光斑。下方的大地已彻底崩裂,形成无数道百丈深的巨坑,黑黢黢的裂缝中甚至能看到地脉流动的火光,触目惊心。

李星辰趴在一块断裂的岩石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金丹布满裂痕,灵力运转如同风中残烛,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震,竟已将他苦修多年的金丹重创,再无恢复的可能。

望着景云,他惨然一笑,扬声道:“前辈留步!”

景云闻声,转身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

李星辰挣扎着直起上半身,咳出一口血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晚辈……服了。”他抬起头,眼中再无战意,只剩下彻底的臣服,“前辈的实力,早已突破疆域的天地桎梏,我们这些人在您面前,如同蝼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护着他的王玉萍与阿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奉天子之命行事,虽知不敌,却不敢违逆。若前辈要泄愤,便杀了我吧。只求前辈看在我们身不由己的份上,放过玉萍与阿青她们,她们……她们只是听命行事。”

王玉萍闻言泪如雨下:“星辰,你胡说什么,要走一起走!”阿青也咬着牙,握紧拳头,虽恐惧却不肯后退一步。

探案门与画仙宗的修士也都屏住呼吸,不知这位恐怖的存在会如何抉择。以他刚才展现的力量,若要灭口,在场众人绝无幸免。

景云看着李星辰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不离不弃的王玉萍与阿青,忽然淡淡开口:“我不会杀你们。”

众人一愣,以为听错了。

“不仅不杀,”景云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玩味,“我还会奖励你们。”

“什……什么?”李星辰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伤势过重产生了幻听。王玉萍与阿青也面面相觑,完全摸不透这位强者的心思,他们刚刚对他刀兵相向,他不报复就算了,竟然还要奖励?

景云抬手一挥,五道流光从他指尖飞出,分别落在李星辰、王玉萍、阿青以及另外两位幸存的不良人手中。

那是五颗通体莹白的丹药,丹身上流转着淡淡的光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灵气波动,仅仅是闻上一口,李星辰便感觉体内剧痛减轻了不少,连破碎的金丹都似有暖意流转。

“这是……极品复元丹?”王玉萍失声惊呼,她曾在秘籍中见过记载,此丹能生死人肉白骨,更能修复受损的金丹与灵脉,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丹。

景云看着他们震惊的神情,淡淡道:“念你们虽奉命行事,却有护友之心,此丹便送你们疗伤,可能的话,能让你们突破桎梏。至于大唐天子的命令……”他目光转向皇城方向,语气微冷,“让他自己来见我吧。”

说罢,他不再停留,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十万里腾空的地域失去力量牵引,开始缓缓回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轰鸣。李星辰握着手中的复元丹,望着景云消失的方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位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他要见陛下,又想做什么?

王玉萍将丹药塞进李星辰口中,泪水混合着尘土滑落:“先疗伤再说……”

阿青捧着丹药,小脸上满是茫然与敬畏。这场颠覆认知的追逐,最终竟以这样不可思议的方式落幕,而他们隐隐感觉到,大唐疆域的天,恐怕要变了。

数十万里外的清河城,本是座安逸的小城,此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城中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指着西北方向的天空,惊呼声此起彼伏。

“爹,快看,那是什么?”一个孩童扯着父亲的衣袖,小手指向远方。只见天际线上,大片土地连同山林河流竟悬浮在空中,如同一幅被打翻的画卷,遮得半边天昏昏沉沉。

“天塌了吗?”白发老者拄着拐杖,望着那违背常理的景象,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更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轰鸣,虽隔着数十万里,那股震颤的余波仍让地面微微发颤,窗棂作响。

“是打仗了吗?”有曾经历过边境战火的老兵面色凝重,“可哪有打仗能把土地都掀起来的?莫不是……有仙人降世?”

议论声中,恐惧如瘟疫般蔓延。人们紧闭门窗,却又忍不住扒着缝隙向外张望,那腾空的地域如同悬在头顶的巨石,让人心惊肉跳。

而在清河镇最大的迎客楼三楼,一间雅室内,丹青圣手杜一笔正临窗而立。他身着素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本该作画的手指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作为画仙宗宗主,元婴巅峰的强者,杜一笔虽未亲临战场,却能通过宗门秘法感应到千里山河图的动静。就在刚才,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承载着宗门百年心血的至宝灵韵骤散,十位师弟的灵力气息也瞬间紊乱,随即陷入沉寂,那是重伤濒死的征兆。

“十位元婴中期,加上千里山河图……竟全败了?”杜一笔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千里山河图是画仙宗镇派之宝,曾困住过化神初期的散修,就算面对化神巅峰也能支撑片刻,可现在,竟被人轻易破去,连操控者都尽数重伤。

他想起临行前师弟们信心满满的模样,再对比此刻感应到的惨败气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能做到这一步的,绝非大唐疆域内的任何已知修士,即便是皇室供奉的几位化神初期,也绝无这等碾压性的实力。

窗外,腾空的地域仍未落下,远方的轰鸣渐渐平息,却更让人不安。杜一笔握紧狼毫笔,笔尖在宣纸上洇开一个墨点,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究竟是谁……”他望着战场方向,眼神复杂,“能让陛下调动十大势力,能破天策大阵,能毁我宗门至宝……这等人物,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大唐疆域?”

他隐隐觉得,这场发生在数十万里外的战斗,绝不仅仅是一场追捕那么简单。那腾空的土地,破碎的山河图,以及十位师弟的惨败,都像是某种预兆,预示着大唐疆域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

雅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传来的百姓惊呼声,与杜一笔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压抑。

此时的景云正在踏空而行,每一步落下,虚空都泛起圈圈涟漪,仿佛脚下的空气也在承受着千钧之力。突然,他身后忽然传来密集的破空声,灵力波动如潮水般涌来。

“又追来了?”景云转身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只见前方山林上空,一千多道身影踏空而立,衣袍各异却气势凛然,为首者是不夜城的锦衣修士,芙蓉园的女弟子则身着绣着芙蓉花的白袍,天策神府的修士更是甲胄鲜明,龙气缭绕。这一千多人队伍中,竟有十六位元婴后期的修士,其余也皆是元婴中、初期,显然是三大势力的精锐之师。

一千多道身影迅速列阵,五行之力骤然弥漫开来。东方青木摇曳生姿,西方白金锋芒毕露,南方离火熊熊燃烧,北方玄水奔腾不息,中央黄土厚重如岳,五股力量交织成网,竟在方圆五千公里的山林中布下一座巨大的阵法。阵中光影变幻,时而化作冰封雪地,时而化作烈焰火海,正是五行幻阵的极致形态。

“此阵由我等合力催动,借五行之力困杀强敌,你插翅难飞!”不夜城的一位元婴后期修士厉声喝道,手中拂尘一甩,阵中木藤疯长,直缠景云四肢。

景云看着周遭虚实变幻的幻境,感受着五行之力的流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五行幻阵?将五行之力融入幻境,倒比那千里山河图精巧些,有趣。”

他并未急于破阵,反而迈步走入阵眼中央。脚下的青木瞬间化作尖刺,却在触及他鞋底的刹那寸寸断裂;迎面扑来的烈火被一股无形气墙挡在三尺之外,连衣袂都未曾燎到;奔腾的水流化作冰箭射来,临近时却化作水汽蒸腾……

一千多位修士见他在阵中如闲庭信步,脸色皆是一变,连忙催动灵力,将阵法威力提到极致。阵中幻境愈发真实,连空间都开始扭曲,元婴后期修士全力施为,五行之力几乎凝成实质,足以将寻常元婴巅峰甚至化神修士都绞成碎片。

景云却只是抬手一挥,指尖划过一道圆弧。

“嗡!”

阵中五行之力忽然紊乱,青木与烈火碰撞,白金与玄水相激,原本相生相克的力量竟开始互相反噬。一千多位修士同时闷哼一声,灵力运转出现滞涩,阵中的幻境也随之晃动起来。

“这……”为首的修士大惊失色,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仅凭挥手便扰乱五行平衡,这已不是对阵法的理解,而是对天地规则的掌控。

景云立于阵中,淡淡道:“还有什么花样,尽管试试。”

五千公里的五行幻阵仍在运转,却已露出溃败之象。千位修士望着那道气定神闲的身影,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眼前这人,仿佛天生便是阵法的克星,任何精妙的布局在他面前,都显得如此脆弱。

芙蓉园的上官追月悬浮在阵外,看着五行幻阵中那道从容的身影,脸色煞白如纸。他清晰地感觉到,阵中五行之力的流转轨迹正在改变,原本由他们千人掌控的灵力,竟隐隐被景云引动,朝着相反的方向运转——那座由他们布下的幻阵,正在变成对方的武器。

“怎么可能?”上官追月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竟然将五行幻阵……变成他的阵法了?”

阵中的一千多位元婴修士仍在咬牙催动灵力,试图夺回阵法的控制权。他们额头青筋暴起,灵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阵眼,可无论注入多少力量,都如同石沉大海,不仅无法伤到景云分毫,反而让阵中的五行之力更加紊乱,隐隐有反噬自身的迹象。

“你们应该把这种力量,用在域外的妖兽身上。”景云的声音在阵中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而不是在这里为帝王的猜忌卖命。”

他目光扫过阵外的修士,语气转冷:“你们陛下如此大动干戈地抓我,调动举国修士之力,就不怕动静太大,惊动了域外的妖兽?若它们趁机大举进攻,以你们现在的状态,如何抵挡?”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在众人心头。

域外妖兽一直是大唐疆域的心腹大患,当年若非天策大阵拼死抵挡,疆域早已沦陷。这些年虽有封印阻隔,可妖兽从未放弃过渗透,边境摩擦从未断过。如今十大势力精锐尽出,长安城兵力空虚,若真被妖兽抓住机会……后果不堪设想。

修士们手中的灵力不由得一滞,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别听他妖言惑众!”不夜城为首的元婴后期修士厉喝一声,可他话音未落,便感觉到阵中传来一股恐怖的吸力,自己注入的灵力竟被硬生生抽走,顺着阵法脉络涌向景云。

“不好!”他脸色剧变,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阵法早已失控,再催下去,他们只会被吸干灵力而亡,“停下,快停下,所有人都别再催动灵力了!”

命令如山,一千多位修士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咬牙撤回灵力。随着灵力注入中断,五行幻阵的光芒迅速黯淡,那些扭曲的幻境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原本的山林景象。

可阵中那股无形的吸力并未消失,反而愈发强劲。几位修为稍弱的修士惨叫一声,体内灵力不受控制地被阵法抽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这……这阵真的变成他的了。”上官追月看着这一幕,手脚冰凉。他们千辛万苦布下的杀阵,此刻竟成了对方收割灵力的工具,这等手段,闻所未闻。

景云立于阵眼,感受着那股涌入体内的灵力,轻轻摇头。这些灵力对他而言如同杯水车薪,却足以让这些修士付出惨痛代价。他抬手一挥,撤去了对阵法的掌控,那股吸力骤然消失。

一千多位修士如蒙大赦,纷纷后退,看向景云的眼神中充满恐惧与忌惮。

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只留下所有修士面面相觑,望着那座已彻底失控的五行幻阵,心中一片冰凉——他们终究还是没能拦住这个人。

不夜城的韩意望着景云消失的方向,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抬手抹了把额头,声音仍带着未散的后怕:“刚才他展现的力量……我们连他一根手指都挡不住,不,恐怕连他一口气都撑不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关键是,对方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从头到尾都毫无杀心。若是他真要动手,你我此刻早已是飞灰。”

芙蓉园的上官追月深有同感,她收起剑的手还在微微发颤:“是啊,一千多位元婴修士,放在寻常之地已是横扫一方的力量,可在他面前,竟如孩童般脆弱。若他动了杀念,我们连一息都撑不过去。”

天策神府的高仙之紧握战枪,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震撼:“你们注意到他的速度了吗?刚才破阵时,他的身影快得只剩一道残影,连我的灵识都追不上。这等实力与速度,已超出了我们对力量的认知范畴。”

三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力。他们这群元婴修士,在大唐疆域内何等风光?元婴后期的韩意是不夜城的二长老,上官追月更是掌管芙蓉园的半数事务,高仙之更是天策神府的先锋将领,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敬畏有加?

在这大唐疆域,素来有“元婴以下,皆是蝼蚁”的说法。筑基、结丹修士在他们眼中,如同草芥;便是元婴初期,见了他们也要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前辈。除了那寥寥几位化神初期的老怪物,如当今陛下、不夜城的李东仙、皇室供奉的那几位高人,他们便是站在疆域顶端的存在,堪称陆地神仙。

可今天,他们才真正明白,所谓的陆地神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元婴以下皆是蝼蚁……”韩意苦笑一声,重复着这句流传甚广的话,“现在看来,或许元婴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也与蝼蚁无异。”

上官追月望着那座已彻底沉寂的五行幻阵,阵中残留的灵力波动仍让他心悸:“那现在我们还要追吗?”

高仙之眉头紧锁:“我们已经见识过他的实力,在他面前,我们绝无胜算。”

“还有他说的域外妖兽……”韩意想起景云的话,脸色凝重起来,“咱们调动这么多精锐对付他,边境的防御确实薄弱了不少。若是真被他说中……”

三人心中同时一沉。他们不怕与同阶修士厮杀,不怕皇室责罚,却怕那毁天灭地的域外妖兽。当年妖兽围城的惨状,至今仍是大唐修士的噩梦。

“必须把这里的情况尽快禀报上去。”高仙之当机立断,“不仅要说明他的实力,还要提醒陛下留意边境。”

上官追月点头:“不错,此事已远超我们能应对的范畴。是战是和,得由陛下与那些化神前辈定夺。”

韩意叹了口气,挥手召回不夜城的弟子:“收拾残局吧。希望……陛下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道破空而去的身影,不仅打破了他们对实力的认知,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大唐疆域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正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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