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指尖刚触到水面，那根被魔蛟咬住的黑色石柱又颤了一下。整片真水池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底下推了一把，猛地一沉，随即反弹出一圈银蓝色波纹，顺着岩壁荡开。
他没动。
左手还死死压在胸口，骨头断了三根，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肺里刮。系统界面闪着红光，全是【经脉断裂】【混沌失控】的警告，但他顾不上看。刚才那一击耗尽了所有力气，现在能撑着不昏过去，全靠舌尖那点血腥味顶着。
“灵汐。”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封池。”
灵汐靠着石壁，手指都在抖。她抬手，寒气凝成薄冰，一层层铺在池面上。水还在翻腾，但沸腾的势头被压了下来。冰膜裂了又结，结了又裂，她咬牙撑着，额角青筋突起。
夜影躺在阵心，人事不省。可他怀里那只影魔崽，体表紫纹忽明忽暗，竟自发撑起一层微弱屏障，把三人罩在其中。黑雾般的能量缓缓流转，隔开了池边溅起的毒水。
墨渊喘了两口气，往前爬了半步。右手废了，血纹爬到脸侧，皮肤发烫发黑。他只能用左手，一点点把身体往前拖。碎石硌进掌心，他没感觉。
终于，指尖没入水中。
银蓝液体瞬间安静下来。没有反扑，没有灼烧，反而像认主似的，轻轻裹住他的手指。一股温润的力量顺着指缝钻进体内，沿着残破的经脉缓缓流动。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
“纳百川于一息……”他在心里默念《魔神诀》里的口诀，主动引导混沌之力，在断裂的经脉中搭出临时通路。疼得眼前发黑，但他没停。真水顺着这条路慢慢涌入，所过之处，骨裂声轻响，血纹开始褪色。
系统界面突然一震。
原本黑白的符文全部炸开，化作金色流光重组。一行大字跳出：【检测到高纯度魔源能量，符合“真水在握”成就条件，解锁“魔源共鸣”模块】。
紧接着，属性栏刷新。
力量、敏捷、灵力、防御、悟性后面多了两项：【魔力亲和】+50，【深渊感知】+40。数值直接拉满，而且还在涨。每吸收一缕真水，这两项就往上跳一点。
墨渊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是境界突破，也不是单纯的力量增长，而是……存在本身被重新定义。就像一块石头突然有了听雷的能力，他现在能“听”到真水的脉动，能“看”到空气中游离的魔源粒子。
他抬起左手，一滴银蓝液体从池中升起，悬在他掌心上方，滴溜溜转。
“成了。”他咧嘴一笑，满嘴血沫。
头顶忽然传来碎石坠落的声音。洞穴顶部出现裂缝，灰尘簌簌往下掉。真水吸收引发的空间震荡还没结束，再这样下去，整个山洞都会塌。
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股真水吸入丹田。系统自动运转，新解锁的“领域模拟”功能启动。一层半透明的水幕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像倒扣的碗，把三人一兽罩在其中。落下的石块撞上水幕，直接滑向两边。
他慢慢站起来。
右臂的血纹已经退到肩膀，断裂的肋骨基本愈合。双目睁开时，瞳孔里闪过一丝银蓝。低头看掌心，那滴真水依旧悬浮，随他心意流转。
灵汐靠在石壁上，喘得厉害。她看着墨渊站起身，一句话没说，只是把手按在冰膜上，又加固了一层。她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
夜影还在昏迷，但呼吸平稳了。影魔崽蜷在他怀里，紫纹渐渐隐去，像是完成了某种觉醒仪式。
墨渊走到池边，俯身看了眼魔蛟尸体。
庞大的身躯横在水里，右眼窟窿冒着黑烟，尾巴不再抽搐。死了。彻底死了。这玩意儿镇了真水上百年，现在反倒成了他突破的垫脚石。
他蹲下，伸手在魔蛟鳞片间摸了摸，抠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晶核。这是它力量的核心，虽然碎了，但还有点用。他顺手塞进怀里，反正系统能转化一切能量。
“下次打架，记得换个大点的对手。”他对着尸体说了句，然后转身。
刚走两步，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止一人，至少二十个，正快速逼近。靴子踩在碎石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低语和冷笑。
“就在里面！”
“真水已经稳定了，快！抢在别人前面！”
墨渊停下，站在洞口方向，背对池水。
灵汐撑着站起来，手里多了一枚冰锥。她没说话，只是往墨渊身边靠了靠。
影魔崽耳朵动了动，睁开眼，喉咙里发出低吼。
墨渊抬起手，掌心那滴真水缓缓旋转。他盯着洞口黑暗处，嘴角扬起。
“来得正好。”
脚步声更近了。
一道人影冲进洞口，举刀就砍。墨渊抬手，真水飞出，化作一条细线缠上对方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整条胳膊瞬间腐烂脱落。
后面的人愣住。
墨渊收回真水，冷冷道：“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