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缅北,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集训队的队员们早已不是初来时那般畏手畏脚,拳法功底与气感在连日厮杀中彻底融合,每一次出拳、挥刀都带着搏命的狠劲。他们像一群脱缰的猛兽,在同盟军散兵的据点里穿梭,刀光拳影间,鲜血飞溅。
“噗嗤!”安鑫手中的军刺精准刺入一个士兵的咽喉,动作干脆利落,脸上溅到的血珠顺着下颌滴落,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几天前还会因见血而手抖的姑娘,此刻挥刀时甚至带着一股莫名的韵律——七步以内,刀快过枪,这是付少宇教的,也是他们用鲜血印证的真理。
不远处,张一民一记重拳轰在敌人面门,鼻梁骨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他顺势夺过对方手中的步枪,反手用枪托砸向另一个冲来的士兵,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38!”他低吼一声,像是在给自己计数,又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杨洋则更擅长隐匿,他像一道影子贴着墙根滑行,手中短刀从一个士兵的肋下刺入,对方甚至没来得及转身就倒了下去。“39!”她舔了舔嘴角的血渍,眼神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转身冲向下一个目标。
这不是战斗,更像是单方面的屠杀。拥有气感加持的集训队员,对上普通士兵如同砍瓜切菜,往往一刀就能了结性命。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声被惨叫声淹没,地上的血水流成了河,顺着门缝往外蔓延;营区的帐篷被刀划开,里面熟睡的士兵还没睁眼就已身首异处;连空旷的马路上,都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的被砍断了四肢,有的被一拳震碎了胸膛,死状凄惨。
阿彪和岩桑带着人跟在后面收拾残局,卡车一趟趟地拉着尸体往城外的乱葬岗运,可清理的速度远赶不上集训队杀人的速度。岩桑看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景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打了一辈子仗,却从没见过这样疯狂的屠杀——这些年轻人,简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彪爷……这……这会不会太狠了?”岩桑声音发颤,“再杀下去,怕是会出问题……”
阿彪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前方队员们的背影,咬牙道:“闭嘴!付先生的命令,执行就是!出了问题,有我顶着!”可他心里也在发怵,这些队员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杀红了眼的样子,像是随时会失控。
夜过半,付少宇站在一座山头,看着下方火光与血色交织的城区,眉头紧锁。他能感受到集训队员们身上越来越重的戾气,那股嗜血的疯狂已经超出了“考核”的范畴。“系统,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会走火入魔的。”
【茅山术。】系统给出三个字的答案。
付少宇眼前一亮——对啊,用符咒镇压心神!他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返回别墅,吩咐阿彪的手下:“立刻去买香火、黄纸、朱砂,越多越好,十分钟内必须送到!”
手下不敢怠慢,疯了似的冲出别墅。付少宇则走进书房,找出纸笔,开始回忆茅山符咒的画法。用枪靠的是准头,用刀靠的是狠劲,可杀多了人,煞气侵体,很容易在精神上出问题,这点他早该想到的。
茅山术中,驱邪咒能驱散煞气,镇魂咒可安定心神,两者结合,正好能化解队员们身上的戾气。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十个小组终于完成任务,拖着满身血污回到别墅。他们列成整齐的队伍站在院子里,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杀气几乎凝成实质。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淬了毒的刀,透着不加掩饰的嗜血,仿佛只要付少宇一声令下,就会扑上来撕碎眼前的一切。
“都他妈给我安静点!”付少宇一声怒喝,体内真气骤然爆发,龙吟虎啸的技能瞬间发动!
“吼——!”
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又似猛虎咆哮、巨龙嘶吼,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整个院子。集训队员们如遭重击,纷纷捂住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中的嗜血光芒也淡了几分。
“一个小组一个小组进别墅!”付少宇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谁也不许乱看,不许说话!”
他转身走进客厅,桌上早已摆好了画好的符咒、香炉和盛满清水的碗。第一张驱邪咒符纸在他指尖燃起,灰烬落入水中,泛起点点金光。
“第一组,进来。”
十个队员鱼贯而入,眼神依旧有些涣散。付少宇手捏法诀,口中念诵:“天地玄黄,万法归一,吾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驱邪于此,速速退散。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十张驱邪符精准地贴在第一小组每个人的眉心。符咒触及皮肤的瞬间,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冒出淡淡的白烟。队员们浑身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剥离,眼神渐渐清明。
紧接着,付少宇拿起那张浸了镇魂符灰烬的水碗,递给组长:“每人喝一口。”
队员们依言喝下,清水入喉,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流遍全身,刚才还躁动不安的心绪瞬间平静下来。当最后一个人放下碗时,他们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和后怕——仿佛大梦初醒。
“出去吧,找地方清洗一下。”付少宇挥了挥手。
第一组的队员们互相看着,眼神里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像一群刚做错事的大学生,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第二组!”
付少宇没有停歇,继续念咒、贴符、分水。每一组进来时都带着浓重的煞气和嗜血的疯狂,出去时却眼神平静,脚步沉稳。客厅里,檀香袅袅,符咒燃烧的青烟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安宁。
当最后一组队员走出客厅时,天已经大亮。付少宇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真气几乎耗尽,额头布满了冷汗。他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这些队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不想看到他们变成只知杀戮的机器。
院子里,集训队的队员们已经清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默默地坐在石桌旁,没人说话。刚才那番血腥的杀戮,如同一场噩梦,让他们心有余悸。
付少宇走出去时,所有人都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有敬畏,有感激,还有一丝愧疚。
“都醒了?”付少宇笑了笑,语气轻松,“知道怕了就好,怕,说明你们还没丢了人心。”
他走到众人中间,声音温和却有力:“杀人,是为了不被人杀;狠,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但永远别忘了,你们手里的刀,是用来斩恶的,不是用来成魔的。”
“今天休息一天,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付少宇拍了拍王勇的肩膀,“看好他们,别让任何人独处。”
“是!”王勇用力点头。
付少宇转身往房间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知道,经过这一夜,这些队员不仅在战力上完成了蜕变,更在心智上跨过了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