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风裹着妖兽腥气刮在脸上，凌尘扶着城墙喘息，指节泛白，掌心还留着画纹时磨出的血痕——刚补完最后三个纹眼，灵力就像漏了的布袋般往外泄，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屏障上的淡金光罩越来越暗，铁甲熊顶着光罩，逼身后的巨角犀反复撞击同一道裂纹，每撞一次城墙就颤三颤，城砖簌簌往下掉。青澜宗弟子换了三轮，有人灵力耗尽瘫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裂纹扩大。
“凌小友！”张拓从城楼奔来，手里捧着块泛红的聚灵晶，晶面满是细缝，“这是黑石城的镇城之宝，二十年前靠它挡过兽潮，现在只能靠你了！”凌尘接过晶块，指尖触到温热的灵力，可这暖意没持续多久，聚灵晶的红光就暗了瞬——消耗速率比记载快了三倍还多。
“嵌进中央纹眼。”赵坤扶着城墙走来，脸色凝重，“弟子们灵力空了，只能靠它撑阵。”凌尘点头，忍着经脉刺痛将聚灵晶嵌入纹眼，晶石瞬间爆发出刺眼红光，顺着节点窜遍全城，屏障金光重亮，刚好挡住巨角犀的撞击。
“成了！”弟子们低呼，有人挣扎着爬起来想补灵力，可红光突然又暗下去，晶面裂纹扩大，像有东西在里面啃咬。“怎么回事？”陈风慌得伸手去碰，被凌尘喝止：“别碰！”他盯着聚灵晶，见裂纹里渗着丝黑雾——和毒雾蝎洞穴里的气息一模一样。顺着雾气源头看去，城墙下穿灰甲的卫兵正背对着众人，手按在灵力节点上，指尖沾着黑粉末。
是之前摸黑风帮令牌的人！
凌尘刚要迈步，铁甲熊的嘶吼炸响，它直立起身双掌拍向屏障，金光裂纹像蛛网爬满整面，有弟子没来得及退，被震飞撞墙吐血。“灵力不够！聚灵晶撑不住了！”赵坤急得跺脚，想输灵力却被凌尘拦住：“长老的木属性灵力会和聚灵晶火属性冲突，只会加速崩碎。”
城楼下突然骚动，张拓拉来一群百姓，老弱皆有。“让百姓试试！生灵之气凑多了也能补灵力！”他把个老妇人推到前，老妇人攥着块刻“凌”字的旧玉佩塞给凌尘，转身跟着众人按向城墙。微弱的白色灵气汇入纹眼，屏障金光竟真亮了丝。可凌尘瞥见张拓站在人群后，悄悄把老弱往纹眼密集处推，自己却往后退，眼神飘向城外似在判断逃跑路线。
聚灵晶红光彻底暗下去，只剩晶心一点微光。凌尘突然察觉不对，刚要提醒，就见那灰甲卫兵趁乱摸向第12号纹眼，指尖黑粉末落在纹眼上，淡青灵纹瞬间暗了分。他刚要喝止，铁甲熊的爪子已透过屏障裂纹摸到城砖，黑液滴在砖上蚀出小坑。
“没时间了！”凌尘咬牙，一口精血喷在聚灵晶上。精血落晶面的瞬间，聚灵晶爆发出刺眼金光，裂纹被填满，灵力倒灌回纹眼，屏障猛地暴涨，将铁甲熊和巨角犀弹飞出去。铁甲熊摔在地上痛吼翻滚，巨角犀的犀角撞在石头上崩断一截，城上百姓爆发出欢呼，有人扔起干粮喊着“凌小友”。
可凌尘没力气高兴，刚才喷血让体内灵力彻底见底，经脉传来针扎似的疼。更让他心惊的是，聚灵晶的金光只亮了瞬就又暗下去，晶面裂纹比之前更密，像随时会炸开。“怎么会这样……”张拓蹲在地上捡晶块碎片，手都在抖。
这时，那灰甲卫兵突然扑向最近的纹眼，手里摸出把短刀。“拦住他！”赵坤喊着冲过去，可聚灵晶突然“咔嚓”脆响——晶块彻底炸开，红光熄灭，化作碎片散在城墙上。屏障光罩失去支撑，只剩层薄光膜，风一吹就晃。城外的铁甲熊已爬起来，猩红的眼盯着城墙，嘶吼着要冲过来。
“不好！”陈风想补纹，却被卫兵的短刀拦住。卫兵红着眼砍向纹眼：“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凌尘忍着虚弱握紧玄铁笔，笔身传来熟悉的震颤。他刚要阻拦，就听见城外传来更沉的嘶吼，比铁甲熊的声音更密——新的兽潮阴影已出现在荒原尽头。
老妇人攥着衣角紧张地问：“凌小友……那是什么声音？”凌尘没来得及答，灰甲卫兵突然调转刀头扑向他，想拉着他同归于尽。玄铁笔笔尖亮起青光，凌尘侧身躲开，笔杆砸在卫兵手腕上，短刀“当啷”落地。
可屏障光膜突然破了个洞，一只巨角犀趁乱撞来，犀角直指向城墙上的百姓。老妇人吓得闭眼，凌尘刚要瞬移，体内灵力又空了截，脚步顿了瞬。卫兵趁机捡起短刀再次扑来，目标是他手里的玄铁笔。
城外阴风渐浓，新的兽潮阴影越来越近，聚灵晶碎片还在城墙上闪着微光。凌尘握紧玄铁笔，盯着扑来的卫兵，又看向城外的兽潮——他突然明白，聚灵晶崩碎不是意外，卫兵的破坏也不是偶然，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而那道顺着卫兵指尖蔓延的黑雾，还有他腰间储物袋里突然发烫的传讯符，都在预示着，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