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蒋琦起了个大早。
天还没亮，他就在院子里打拳。纯阳真气在体内流转，每一拳都带着风声。
打了半个多小时，浑身是汗，但感觉特别痛快。
“突破了？”
蒋琦收功，看见萧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毛巾。
“还没。”蒋琦接过毛巾擦汗，“但感觉快了。”
萧晴看着他：“你昨晚没睡好？”
“还行。”蒋琦说，“就是做了个梦。”
“什么梦？”
“梦见一堆人追我。”蒋琦咧嘴笑，“有官方的人，有幽冥道的人，还有一群不认识的人。我就跑啊跑，最后跑到悬崖边，没路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跳下去了。”蒋琦说，“结果没摔死，反而飞起来了。”
萧晴沉默了一下，说：“梦都是反的。”
“我知道。”蒋琦把毛巾还给她，“但有时候梦也能给人提个醒。”
“提醒什么？”
“提醒我，没路走了就得跳。”蒋琦说，“跳下去不一定死，说不定还能飞。”
萧晴看着他，没说话。
吃完早饭，蒋琦把所有人都叫到客厅。
“开个会。”蒋琦说，“说点事。”
秦冰、苏婉、林萌萌、萧晴，连李浩都被从机房叫出来了。
“咋了琦哥？”苏婉问，“这么严肃？”
“是有点严肃。”蒋琦坐下，“我长话短说。咱们现在处境不太妙。”
他把官方内部有分歧的事说了，把幽冥道可能还有残党的事说了，把萧晴被调查的事也说了。
说完，客厅里一片沉默。
“所以，”秦冰第一个开口，“咱们现在是被官方和幽冥道两头盯着？”
“可以这么理解。”蒋琦点头。
“那咋办？”林萌萌小声问，“咱们要不要……搬个家？”
“搬家没用。”李浩推了推眼镜，“官方想找你，搬哪儿都能找到。幽冥道那些邪门歪道，就更不用说了。”
“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苏婉急了。
“当然不能。”蒋琦说，“所以我有个想法。”
所有人都看他。
蒋琦清了清嗓子：“我的想法是，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秦冰问。
“第一，官方那边，咱们得让他们看到咱们的价值。”蒋琦说，“不是说要讨好他们，是得让他们知道，拉拢咱们比控制咱们划算。”
“第二，幽冥道那边，咱们得先找到他们。”蒋琦继续说，“不能等他们找上门。得主动把他们挖出来，一网打尽。”
“第三，”蒋琦看向萧晴，“晴姐，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如果需要帮忙，说一声。”
萧晴点点头：“谢谢。”
“那咱们具体怎么做？”秦冰问。
蒋琦想了想：“李浩，你负责信息。官方和幽冥道，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李浩说。
“秦总，你负责外围。”蒋琦说，“公司那边正常运作，别让人看出异常。另外，帮我留意一下市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好。”秦冰点头。
“苏婉，萌萌，你俩负责……”蒋琦顿了顿，“负责好好学习，别添乱。”
“琦哥！”苏婉不干了，“我也能帮忙！”
“你帮个屁。”蒋琦瞪她，“你好好上学就是最大的帮忙。要是让人知道你掺和这些事，你爸妈不得杀了我？”
苏婉还想说什么，被秦冰拉住了。
“听蒋琦的。”秦冰说，“这事不是闹着玩的。”
蒋琦最后看向萧晴：“晴姐，你跟我一组。咱们负责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萧晴问。
蒋琦咧嘴一笑：“钓鱼。”
“钓鱼？”
“对。”蒋琦说，“钓幽冥道的鱼。”
当天下午，蒋琦带着萧晴出门了。
车开到城西，停在一条老街外面。
“这是哪儿？”萧晴问。
“以前幽冥道的一个据点。”蒋琦说，“慕容集团出事前，我来过这儿。”
萧晴看了看周围：“现在还有人吗？”
“不知道。”蒋琦说，“所以来看看。”
两人下车，走进老街。
这条街很旧，两边都是老房子，不少都空着，门窗破烂。
蒋琦走到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下。
“就是这儿。”
楼门锁着，但锁已经锈了。蒋琦一用力，锁就断了。
推门进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一楼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蒋琦上到二楼。二楼有几个房间，也都空着。
但到了三楼，情况不一样了。
三楼有个房间，门是新的。
蒋琦推了推，门锁着。
“让开。”萧晴说。
蒋琦退后一步。萧晴上前，从头上取下一根发卡，在锁眼里捅了几下。
“咔哒”一声，锁开了。
蒋琦瞪大眼睛：“我靠，晴姐你还有这手艺？”
“以前学的。”萧晴淡淡地说，推开门。
房间里有人住过的痕迹。
床铺，桌椅，还有个小冰箱。桌上放着几个泡面桶，已经发霉了。
蒋琦在房间里翻找，最后在床垫下面找到一个小本子。
本子上记着一些东西。
“七月十五，子时，城隍庙。”
“八月初一，丑时，老槐树。”
“八月十五，亥时，西山坟场。”
都是些时间地点，没头没尾的。
但蒋琦看懂了。
“这是幽冥道的活动记录。”他说，“七月十五是鬼节，八月初一和八月十五也都是阴气重的日子。他们在这些时间点聚集，肯定没好事。”
“最近的一条是八月十五。”萧晴说，“就是三天后。”
蒋琦看了看本子：“西山坟场……那地方我知道，在城北，一片老坟地，平时没人去。”
“他们去那儿干什么？”萧晴问。
“不知道。”蒋琦说，“但肯定不是去上坟。”
他把本子收起来：“走，回去。”
两人离开小楼，开车回家。
路上，蒋琦一直没说话。
萧晴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钓鱼。”蒋琦说，“三天后，西山坟场。这是个机会。”
“你想去？”
“当然。”蒋琦说，“但得好好计划一下。”
回到家，蒋琦把本子给李浩看。
李浩研究了半天，说：“这些时间点都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他们选这些时间聚集，肯定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什么仪式？”蒋琦问。
“不知道。”李浩摇头，“但肯定跟魂魄有关。幽冥道就喜欢搞这些。”
蒋琦想了想，给赵明玉打了个电话。
“赵姐，问你个事。西山坟场那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西山坟场？”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蒋琦说，“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赵明玉说，“那边最近阴气很重，局里已经派人去查了。但还没查出什么。”
“八月十五晚上呢？”蒋琦问，“你们有人盯着吗？”
“有。但……”
“但什么？”
“但局里不打算打草惊蛇。”赵明玉说，“想放长线钓大鱼。”
蒋琦懂了。官方想等幽冥道的人聚齐了再一网打尽。
“行，我知道了。”蒋琦挂了电话。
“怎么样？”萧晴问。
“官方也在盯着。”蒋琦说，“八月十五晚上，西山坟场有戏。”
“那咱们还去吗？”秦冰问。
“去。”蒋琦说，“但得小心点，别跟官方的人撞上。”
接下来两天，蒋琦都在准备。
他让李浩查西山坟场的地形，让秦冰准备一些可能用到的物资，自己则抓紧时间修炼。
大师傅说得对，他心里事儿太多，静不下来。
但现在他有了目标，反而能静心了。
八月十五前一天晚上，蒋琦打坐时，忽然感觉丹田一热。
那股卡了很久的气，终于冲过去了。
纯阳真气如洪水般涌遍全身，蒋琦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力量更强了，感知更敏锐了，连看东西都更清楚了。
他突破了！
虽然不是大成，但至少迈过了瓶颈。
蒋琦激动得差点叫出来。
但他忍住了，继续打坐，巩固修为。
这一坐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蒋琦睁开眼睛，感觉神清气爽。
“突破了？”萧晴看他下楼，问了一句。
“嗯。”蒋琦咧嘴笑，“感觉不错。”
“恭喜。”萧晴说，“晚上用得着。”
是啊，晚上用得着。
八月十五，晚上九点。
蒋琦和萧晴出发去西山坟场。
秦冰想跟来，被蒋琦拦住了。
“你留在家，看着苏婉和萌萌。”蒋琦说，“万一我们出什么事，你得善后。”
秦冰看着他，最后点点头：“小心。”
“知道。”
西山坟场在城北郊外，一片荒山。
蒋琦把车停在山脚下，和萧晴徒步上山。
今晚月亮很圆，照得山路一片银白。
但越往上走，气氛越阴森。
坟场里到处都是坟头，有的有墓碑，有的就是个小土包。
夜风吹过，坟头的荒草沙沙响，像有人在低语。
“到了。”蒋琦停下脚步。
前面有片空地，空地上站着几个人。
都是黑衣人，戴着兜帽，看不清脸。
他们围成一个圈，圈中间摆着个祭坛。
祭坛上点着蜡烛，蜡烛围成个奇怪的图案。
“是招魂阵。”萧晴低声说。
“招魂？”蒋琦皱眉，“他们招谁的魂？”
“不知道。”萧晴说，“但肯定没好事。”
两人躲在树后，静静观察。
那些黑衣人开始念咒，声音低沉诡异。
祭坛上的蜡烛火苗开始跳动，越跳越猛。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
蜡烛火苗全变成了绿色。
“来了。”萧晴说。
蒋琦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降。
阴气，浓得化不开的阴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祭坛中间，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显现。
影子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一个女人的形状。
女人穿着旧式的衣服，脸色惨白，眼睛是两个黑洞。
她张开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叫声直往人脑子里钻，蒋琦听得头皮发麻。
“是厉鬼。”萧晴说，“他们想控制这厉鬼。”
“控制厉鬼干什么？”蒋琦问。
“不知道。”萧晴说，“但肯定不是好事。”
这时，那些黑衣人开始往祭坛上撒东西。
是血。
鲜血洒在祭坛上，厉鬼的影子更清晰了。
她的眼睛开始变红，身上冒出黑气。
“不能让他们完成仪式。”蒋琦说。
“你想怎么做？”萧晴问。
蒋琦咧嘴一笑：“砸场子。”
他站起身，大步走向空地。
那些黑衣人发现了他，全都转过身。
“什么人？”为首的黑衣人厉声问。
“你爷爷。”蒋琦说。
他运转纯阳真气，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厉鬼看到金光，发出一声尖叫，往后退了退。
“纯阳真气？”黑衣人首领惊呼，“你是蒋琦？”
“认识你爷爷就好。”蒋琦说，“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
“找死！”黑衣人首领一挥手，“杀了他！”
几个黑衣人扑上来。
蒋琦不躲不闪，一拳轰出。
纯阳真气凝聚在拳头上，带着灼热的气浪。
“砰！”
第一个黑衣人被打飞出去，撞在树上，不动了。
其他黑衣人一愣，但马上又扑上来。
蒋琦三下五除二，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就剩黑衣人首领了。
“到你了。”蒋琦说。
黑衣人首领冷笑：“你以为你赢了？”
他拿出一面小旗，一挥。
祭坛上的厉鬼发出一声尖叫，扑向蒋琦。
蒋琦一拳轰出，但厉鬼是魂魄，物理攻击没用。
拳头穿过厉鬼的身体，打了个空。
厉鬼却一把抓住蒋琦的手，冰凉刺骨。
蒋琦感觉一股阴气顺着手臂往上窜，浑身发冷。
“纯阳真气又怎样？”黑衣人首领大笑，“在厉鬼面前，一样得死！”
蒋琦咬牙，全力运转纯阳真气。
金光大盛，厉鬼被烫得尖叫，松开了手。
但蒋琦也消耗很大，喘着粗气。
“晴姐！”他喊了一声。
萧晴从树后走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镜面对准厉鬼。
镜子射出一道白光，照在厉鬼身上。
厉鬼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消散。
“照妖镜？”黑衣人首领惊呼，“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萧晴没理他，继续用镜子照厉鬼。
厉鬼很快就被照散了。
黑衣人首领见状，转身想跑。
蒋琦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打在他后心。
黑衣人首领扑倒在地，吐血不止。
“说，你们招厉鬼干什么？”蒋琦踩住他。
黑衣人首领冷笑：“你不会知道的。幽冥道……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头一歪，死了。
蒋琦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嘴里藏了毒药。
“死士。”萧晴走过来说。
蒋琦站起来，看着一地狼藉。
祭坛毁了，厉鬼散了，黑衣人都死了。
但他心里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这只是一小拨人。幽冥道还有多少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走吧。”萧晴说，“官方的人快来了。”
蒋琦点头，和萧晴快速离开。
下山路上，蒋琦问：“晴姐，你那镜子哪儿来的？”
“家传的。”萧晴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蒋琦又问。
萧晴看了他一眼：“以后你会知道的。”
又是这句。
蒋琦没再问。
但他心里明白，萧晴绝对不是普通人。
回到家，已经半夜了。
秦冰还在客厅等他们。
“怎么样？”她问。
“解决了。”蒋琦说，“但只是小喽啰。大鱼还没出现。”
秦冰点点头：“你们没事就好。”
蒋琦洗了个澡，躺床上。
今晚的事，让他更坚定了决心。
幽冥道必须铲除。
官方那边，得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价值。
萧晴的秘密，得搞清楚。
还有自己的修为，得尽快提升。
这一堆事，都得做。
但他不怕。
大师傅说得对，阴极阳生，物极必反。
他现在觉得难，觉得累，那是因为还没到那个“极”。
等到了，自然就反了。
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