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微光尚未穿透京城厚重的晨雾,一声尖锐的号角声便如裂帛般划破天际,在寂静的街巷中轰然回荡。这号角声并非平日里的晨操号令,节奏急促而凄厉,像一柄冰冷的匕首,瞬间刺破了京城的安宁。
城西的禁军大营内,早已整装待发的禁军士兵在统领李虎的率领下,如潮水般涌出营门。他们身着亮银色的甲胄,手持长枪大刀,马蹄声踏碎晨雾,朝着京城的九座城门疾驰而去。“奉陛下密诏,京城戒严!关闭九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李虎的吼声伴随着马蹄声扩散开来,震得路边早起的百姓纷纷缩回家中,紧闭门窗,只敢从门缝里偷瞄这反常的景象。
短短半个时辰,京城的九座城门便被禁军彻底封锁。沉重的木门被粗壮的圆木顶死,城楼上,禁军士兵张弓搭箭,箭簇对准了城外的方向,神色肃穆如临大敌。城门下,负责查验的禁军士兵更是如狼似虎,凡是试图靠近的行人,都被粗暴地驱赶开,一时间,城门附近哭喊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就在九门被封的同时,皇宫方向突然升起一股冲天的火光,浓烟滚滚,遮蔽了半边天空。火光中,隐约传来金戈交击的声响和士兵的呐喊声,显然,皇宫内部也已陷入了混乱。
“清君侧,诛陆辰!”
“铲除国贼,还我大乾!”
响亮的口号声从城南的外戚府邸方向传来,一队队身着黑色劲装的私兵簇拥着一位身着锦袍的青年疾驰而出。青年面容俊朗,眼神却带着一丝阴鸷,正是此前被陆辰弹劾贬为庶人,实则布下苦肉计的萧承煜。他腰间佩着长剑,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的,除了外戚的私兵,还有不少被他蛊惑的江湖人士和旧部。
“陆辰狼子野心,意图谋反,架空皇权!今日我等顺应天意,清君侧,诛国贼!” 萧承煜高声呐喊,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遍街巷,“凡我大乾忠勇之士,皆可随我一同讨伐陆辰,事后论功行赏!”
喊完,他大手一挥,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陆辰在京城的王府方向杀去。这支队伍人数众多,气势汹汹,沿途不少禁军士兵不仅没有阻拦,反而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显然,萧承煜早已暗中收买了不少禁军将领。
陆辰在京的王府位于城东的繁华地段,府邸不算奢华,但防御却极为严密。这是陆辰早有预料,提前让墨影卫和工匠加固过的,府邸的围墙被加高加厚,上面布满了锋利的铁刺,四角还设有了望塔,塔上的墨影卫正严密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警报!大量叛军朝王府杀来!” 了望塔上的墨影卫发出了急促的呼喊。
王府内,留守的墨影卫统领赵彦立刻下令:“全员戒备!关闭府门,启用防御工事!弓弩手登上围墙,火铳手在门后待命!”
墨影卫们训练有素,接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沉重的王府大门被缓缓关闭,门后顶上了数根粗壮的顶门柱;围墙之上,弓弩手们搭箭上弦,瞄准了前方的街道;府内的庭院中,几名火铳手正快速检查着火铳,装填火药和铅弹 —— 这是陆辰专门为墨影卫配备的改良型火铳,射程和威力都比普通火铳强上不少。
很快,萧承煜的队伍就抵达了王府门前。黑压压的人群将王府团团围住,萧承煜勒住马缰,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陆辰谋反,罪该万死!尔等若能开门投降,交出陆辰的亲信,本公子可饶尔等不死!”
赵彦站在围墙上,冷声道:“萧承煜,你才是叛乱之贼!勾结外戚,煽动乱兵,围攻王府,意图谋逆!我家王爷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今日插翅难飞!”
“冥顽不灵!” 萧承煜脸色一沉,下令道,“给我攻!攻破王府,格杀勿论!”
随着他的命令,叛军们立刻发起了进攻。有人扛着攻城锤,朝着王府大门狠狠撞去;有人搭起云梯,试图爬上围墙;还有人朝着围墙射箭,掩护攻城的同伴。
“放箭!” 赵彦一声令下,围墙上的弓弩手们纷纷放箭,密集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叛军。叛军们惨叫着倒下一片,但后续的人依旧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咚!咚!咚!” 攻城锤一次次撞在王府大门上,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被撞开。
“火铳手准备,瞄准攻城锤附近的叛军!” 赵彦再次下令。
门后的火铳手们立刻架起火铳,透过大门上的射击孔,瞄准了正在推动攻城锤的叛军。“砰!砰!砰!” 几声清脆的枪响过后,推动攻城锤的几名叛军纷纷倒地,攻城锤的推动顿时慢了下来。
叛军们见状,更加疯狂地发起进攻,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围墙,几名墨影卫不慎中箭,从围墙上摔了下来,当场牺牲。
赵彦心中焦急,他知道,王府的防御虽然严密,但叛军人数太多,且有禁军加入,长期坚守下去,必然会被攻破。他立刻对身边的一名墨影卫说道:“快!去密室,通过铜线电报向陈武将军和王爷发报,告知京城政变,王府被围,请求立刻支援!”
“是!” 那名墨影卫立刻转身,快速跑向府内的密室。
王府的密室中,摆放着一台陆辰亲自研发的铜线电报机。这台电报机通过铜线连接着城外昌平县的陈武军营和江南的陆辰王府,是陆辰情报网络的核心设备之一。墨影卫熟练地操作着电报机,指尖在按键上快速敲击,一连串的密码信号通过铜线快速传递出去。
“嘀嘀嘀…… 嘀嘀……” 电报机的声响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信号,都承载着王府的生死存亡。
而此时,王府外的进攻依旧激烈。叛军们已经有几人爬上了围墙,与墨影卫展开了近身搏斗。赵彦亲自挥刀上前,斩杀了一名爬上围墙的叛军,但更多的叛军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赵彦看着越来越多的叛军,心中暗暗祈祷:“援军快点来!一定要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