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熊的出现让山洞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李渔让护卫们轮流守夜，自己则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却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洞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偶尔夹杂着几声模糊的兽吼，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后半夜，雨渐渐停了。李渔换班守夜时，走到洞口透气。雨后的山林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湿漉漉的树叶镀上了一层银辉。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安静得只剩下虫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这地方倒是清净。”张商人不知何时醒了，走到李渔身边，手里拿着一壶酒，“喝点？暖暖身子。”
李渔接过酒壶，抿了一口。酒水辛辣，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暖意。“张老哥倒是睡得安稳。”
“有李道友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张商人笑着说，“说起来，我跑了这么多年商，还是头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修士。明明有一身好本事，却甘愿守在一个山谷里，换做别人，早就去大城市闯荡了。”
李渔望着远处青岚谷的方向，轻声道：“每个人想要的不一样。对我来说，青岚谷就是最好的地方。”
张商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像我们跑商的，看似风光，其实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家里的热炕头。”他叹了口气，“等再跑几年，攒够了钱，我就不跑了，在黑风城开个小店，陪着婆娘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那挺好。”李渔笑道。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洞口，看着天边的月亮渐渐西沉。有些话不需要多说，彼此都能明白那份对安稳生活的向往。
次日清晨，众人收拾好行装，继续赶路。雨后的山路有些泥泞，马车行驶得很慢，但空气清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让人心情舒畅。
沿途不时能看到其他行商的队伍，大多是些小商贩，赶着一两辆马车，带着少量货物，看到张商人的车队，都会客气地打招呼。张商人也一一回应，偶尔还会停下和相熟的商贩聊几句，打听前方的路况。
“前面翻过那座山，就是洛水城的地界了。”张商人指着远处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过了山，路就好走了，那里有个小镇，咱们可以在镇上歇一晚，明天一早就到洛水城。”
“好。”
翻过山峰，果然看到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小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两旁是些低矮的木屋，大多是客栈和杂货铺，还有几家饭馆，飘着诱人的香气。镇上的人不多，大多是行商和赶路的修士，看到张商人的车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就在这家‘迎客来’客栈歇脚吧。”张商人指着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这家老板我认识，饭菜不错，房间也干净。”
众人将马车停在客栈后院，住进了二楼的房间。李渔和石头住惯了青岚谷的木屋，对客栈的房间倒也不挑剔，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下楼吃饭。
客栈的大堂里很热闹，几桌客人正在喝酒聊天，话题大多围绕着洛水城和最近的生意。李渔无意间听到邻桌的人在说血影教的事，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听说了吗？南边那几个镇子，最近不太平，好像有血影教的人在活动。”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压低声音说。
“真的假的？血影教不是在冰封地带被打惨了吗？还敢出来作乱？”另一个瘦高个问道。
“谁知道呢。”络腮胡灌了口酒，“据说有人看到黑袍人在夜里抓人，好多村民都失踪了，连官府都不敢管。”
“这么邪乎？那咱们去洛水城，岂不是很危险？”
“不好说，洛水城有洛家坐镇，血影教再大胆，也不敢在那里放肆。咱们小心点就是了。”
李渔和张商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没想到血影教的人竟然跑到了南边，看来他们并没有因为秘境的失利而收敛。
“李道友，你怎么看？”张商人低声问。
“不好说。”李渔沉吟道，“也许只是些散兵游勇，成不了气候。但还是小心为妙，今晚让护卫们警醒些。”
“嗯。”
吃过饭，李渔在小镇上转了转。小镇虽然不大，但很热闹，街边有卖当地特产的小摊，有修武器的铁匠铺，还有一个小小的药铺。李渔走进药铺，想看看有没有青岚谷需要的灵草。
药铺的老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柜台后整理药材。看到李渔进来，抬头笑了笑：“客人想买点什么？”
“看看有没有止血草和清心花。”李渔说道。
“有，刚从山里采来的，新鲜得很。”老者从药柜里取出两捆灵草，“止血草能快速止血，清心花能安神定魂，都是好东西。”
李渔检查了一下，灵草的品质确实不错，便买了些，又向老者打听南边的情况。
“老先生，听说南边不太平？”
老者叹了口气：“是啊，前阵子确实出了些事，好几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官府查了几天，没查到什么线索，也就不了了之了。客人是要去洛水城？”
“嗯。”
“那你们可得小心，尤其是晚上，别往偏僻的地方去。”老者叮嘱道，“听说那些失踪的人，都是在夜里被抓走的。”
“多谢老先生提醒。”
回到客栈，李渔将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张商人。张商人脸色更加凝重：“要不咱们明天早点出发，尽快赶到洛水城？”
“好。”李渔点头，“夜里让护卫们分成两班，加强警戒。”
夜里，李渔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血影教的人突然在南边活动，会不会和陨仙秘境有关？或者，他们在寻找其他能提升实力的东西？
他摸了摸怀里的陨仙盾，盾牌传来淡淡的暖意，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不管血影教想干什么，只要他在，就不能让他们伤害到张商人，更不能让他们的势力蔓延到青岚谷附近。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光影。李渔闭上眼睛，运转起《元婴化神诀》，将杂乱的思绪抛开。无论前路有什么危险，只要实力足够，就能应对。
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越来越浑厚，距离元婴期的壁垒越来越近。或许这次远行，经历些风雨，反而能让他突破瓶颈。
想到这里，李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为了护送张商人，还是为了提升自己，这趟洛水城之行，都不会白来。
天快亮时，李渔才沉沉睡去。梦中，他回到了青岚谷，灵田里的新灵稻已经长得很高，阿绿和石头正在田边笑着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