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院公堂之上,檀香与肃杀之气交织,铜钟三响过后,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燃烧的声响。
包拯端坐于主位之上,乌纱帽下那张铁面愈发沉峻,额间月牙印记在殿中鎏金大灯的映照下,泛着一丝冷冽的光。他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声震四壁:“猪全能!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阶下囚笼之中,猪全能肥硕的身躯蜷缩着,一身锦衣早已被锁链磨得破败不堪,却依旧梗着脖子,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桀骜与不屑。他晃了晃圆滚滚的脑袋,猪鼻子里喷出两道白气:“包院长这话可就蹊跷了!什么极乐膏,什么吕不韦,俺老猪听都没听过!你们天理院凭空捏造罪名,莫非是想屈打成招不成?”
“凭空捏造?”一旁的副院长敖曌柳眉倒竖,龙瞳之中怒火翻腾。她身着银白官袍,裙摆绣着暗金龙纹,抬手甩出一叠卷宗,卷宗在空中散开,纸页哗哗作响,落在猪全能面前的地面上。“这是从你洞府密室搜出的极乐膏半成品,上面遍布你的妖气;这是抓捕你时,当场查获的交易账本,上面记载的交易地点、数量,与各地上报的极乐膏流窜记录一一对应;更有三名小妖已经招供,亲眼所见你与大象金柜坊坊主吕不韦密会,商议制毒贩毒之事!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
猪全能扫了一眼地上的卷宗,脸上肥肉抽搐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些小妖不过是屈打成招,想攀咬俺老猪以求自保!至于洞府里的东西,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吕不韦?那可是三界有名的富商,俺老猪身份低微,怎么可能认得这般大人物?你们要是有真凭实据,就直接定我的罪,何必在这里白费口舌!”
他这番话颠倒黑白,却偏偏说得理直气壮。天理院办案,最重证据链完整,如今人证虽有,但三名小妖的证词分量不足,物证虽在,却无法直接证明猪全能与吕不韦的关联。猪全能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陷害,拒不松口,公堂之上陷入了僵局。
另一侧的副院长王勃,面色同样凝重。他一袭青衫,面容清俊,此刻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身前的案几。极乐膏危害极大,凡服用者轻则心智失常,重则修为尽废,甚至魂飞魄散。此案自三个月前立案以来,天理院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终于锁定了猪全能这条关键线索,本以为能顺藤摸瓜,将幕后主使吕不韦一并抓获,彻底铲除这颗危害三界的毒瘤,却没想到卡在了猪全能这一环。
吕不韦经营大象金柜坊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财力雄厚,行事极为谨慎,若不能拿到他与猪全能合谋的铁证,根本无法动他分毫。一旦拖延日久,吕不韦察觉风声,销毁证据,转移产业,再想将其绳之以法,便难如登天。
“猪全能,你可知极乐膏已害死多少仙凡?”王勃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痛心,“下界青州,三百余凡人因服用极乐膏家破人亡;上界灵虚山,两名散仙误食后堕入魔道,伤及无辜。你身为修行之人,本该护佑生灵,却炼制此等毒物,残害三界,难道就毫无愧疚之心?吕不韦与你同流合污,你若能供出他,戴罪立功,天理院尚可对你从轻发落。”
猪全能嗤笑一声,小眼睛里满是嘲讽:“愧疚?修行之路本就弱肉强食,那些蠢货自己抵挡不住诱惑,关俺老猪什么事?至于从轻发落,你们别想骗我!一旦我供出吕不韦,他背后的势力岂会放过我?倒不如死守到底,你们拿我没办法,自然会放了我!”
他显然是吃准了天理院无法轻易定他的罪,也摸准了吕不韦不会轻易放弃他这个棋子,故而有恃无恐。
包拯看着猪全能那副顽抗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盛,却又无可奈何。天理院虽有刑具,但猪全能修为不弱,寻常刑罚根本伤不了他,而重刑之下,若他依旧不招,反而会落人口实,说天理院滥用私刑。
“你……”敖曌气得浑身发抖,龙威隐隐泄露,殿内温度骤降,烛火都摇曳不定。她身为八部天龙一族,性情本就刚烈,见猪全能如此冥顽不灵,恨不得直接出手将其打回原形,但碍于天理院的规矩,只能强行压制怒火。
王勃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沉声道:“包院长,敖副院长,依我之见,不如先将猪全能收押天牢,再从长计议。我们可以派人暗中监视大象金柜坊,寻找吕不韦与猪全能合谋的更多证据。”
包拯点了点头,额间月牙光芒黯淡了几分:“也只能如此了。传令下去,将猪全能打入天字第一号牢房,严加看管,不得有误!另外,加派人手监视大象金柜坊,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刻上报!”
“是!”殿外侍卫应声上前,打开囚笼,将猪全能押了下去。猪全能一边走,一边回头叫嚣:“你们尽管关押我,我看你们能关我多久!吕不韦大人不会忘了我的,到时候你们都得给我赔罪!”
声音渐渐远去,公堂之上的三人却依旧愁眉不展。
敖曌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沉声道:“吕不韦心思缜密,行事谨慎,暗中监视恐怕很难找到证据。猪全能又如此顽抗,这案子难道就真的要卡在这儿了?”
王勃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是啊,猪全能与吕不韦显然早有约定,他知道吕不韦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才敢如此嚣张。我们现在既无法突破猪全能的心理防线,又无法直接动吕不韦,实在是两难。”
包拯沉默半晌,缓缓道:“此事关乎三界安危,绝不能就此搁置。我们再仔细梳理一下案情,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三人围坐在一起,重新翻阅卷宗,分析案情,可翻来覆去,依旧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时间一点点流逝,殿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笼罩了整个天理院,唯有公堂之上依旧灯火通明,映照着三人凝重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