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的水波刚泛起晨雾，商队的急报就送到了邹城府邸。曹复正摩挲着新合金信号弹的外壳，冰凉的金属触感还没散尽，指尖就沾上了急报上的湿痕。
“安国君！商队在齐鲁边境遇袭！”斥候单膝跪地，铠甲上沾着干涸的血迹，声音带着喘息，“袭击者穿着楚军服饰，却打着盗匪的旗号，被我们用陷车和连弩击退，伤亡三人。”
曹复捏紧信号弹，掌心的汗将金属外壳浸得发滑。心里嘀咕：楚国倒是急不可耐，明着不敢撕破脸，就搞这种阴招，比现代的商业间谍还下作。
他展开急报，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清晰，还画着袭击者腰间的蛇形纹玉佩——和潜龙会的标记一模一样。曹复指尖划过纹路，指节微微泛白。
“陈亮，加派两倍护卫支援商队。”曹复抬声道，“让商队改走水路，与泗水的水军汇合，沿途的烽火台做好信号传递，一旦遇袭，立刻点火示警。”
“诺！”陈亮躬身领命，转身时左腿旧伤牵扯，下意识地扶了扶腰，快步离去。
曹复走到庭院，晨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新合金打造的信号弹上。信号弹分红、黄、绿三色，外壳刻着细密的纹路，里面装着硫磺、硝石和松香的混合物——这是他借鉴现代信号弹原理，让公输墨改良的，不同颜色对应不同警报，比烽火台更精准。
“安国君，信号弹的射程测试好了！”公输墨提着工具箱走来，脸上沾着黑灰，手里拿着一个烧焦的弹壳，“红色信号弹能射上百丈高空，白天也能看清，黄色次之，绿色用于平安报信。”
曹复点头，示意公输墨演示。公输墨点燃绿色信号弹的引线，“滋滋”声过后，信号弹“咻”地升空，在天空炸开一团绿色的烟雾，久久不散。
“很好。”曹复道，“给边境的守军和水军都配上信号弹，红色代表楚军来袭，黄色代表潜龙会，绿色代表平安，让各城守军熟记信号规则。”
公输墨应道：“属下这就去批量制作，保证三日之内，各城都能用上。”
离开庭院，曹复前往工匠营。沿途的街巷里，百姓们正围着新安装的信号塔议论，信号塔用新合金做支架，顶端挂着信号弹和铜铃，旁边贴着信号规则的竹简，有学宫的学生在一旁讲解，不时有人点头称赞。
工匠营内，几名工匠正在给新合金短刀淬火。通红的刀身浸入冷水，“滋啦”一声腾起白雾，刀刃泛着冷冽的光泽。曹复拿起一把短刀，掂量了一下，手感趁手，刀刃锋利，能轻易划破厚厚的皮革。
“再给短刀加个血槽。”曹复道，“用新合金做凹槽，既能减轻重量，还能让血快速流出，避免刀刃粘连。”
工匠们立刻照做，用新合金钻头在刀身两侧钻槽，动作熟练。曹复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暗道：这血槽设计虽然简单，却是现代刀具的基础，没想到在战国也能派上大用场。
就在这时，一名守卫快步跑来，脸上带着凝重：“安国君！工匠营抓到一名可疑人员，他自称是来应聘的工匠，却在核心工艺区徘徊，腰间还藏着蛇形纹玉佩！”
曹复心里一紧，指尖的短刀差点滑落。他跟着守卫来到工匠营的审讯室，可疑人员被按在地上，穿着粗布短褐，脸上满是泥灰，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腰间的蛇形纹玉佩露了一角，和之前缴获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潜入工匠营想做什么？”曹复蹲下身，声音平淡，却带着压迫感。
可疑人员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我……我就是来应聘工匠的，玉佩是捡来的，我不知道是什么！”
曹复抬手，示意守卫松开他。他捡起地上的玉佩，指尖摩挲着纹路，和金属片上的蛇形纹完全契合。“捡来的？”曹复冷笑一声，“这玉佩的纹路，只有潜龙会的人才有，你还想狡辩？”
可疑人员的脸色瞬间惨白，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我……我是楚国派来的，只是想看看新合金的工艺，没有其他目的！”
曹复掌心渐渐出汗。楚国果然已经把手伸到了鲁国的核心区域，工匠营是鲁国的根基，绝不能出任何差错。“祭祀的‘启阵’，到底是什么？”曹复追问，指尖用力捏住玉佩。
可疑人员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卒，只知道祭祀后要配合楚军行动，具体是什么，只有芈姓贵族才知道！”
曹复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更多信息。他挥手示意：“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不要让他自尽。”
离开审讯室，曹复站在工匠营的核心区域。新合金的原料堆放在密封的仓库里，守卫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腰间挂着新合金打造的身份牌——没有身份牌，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给所有核心工匠和守卫，换一批新的身份牌。”曹复道，“身份牌上刻上专属的暗纹，每天更换一次，暗纹由少府李明统一管理，防止细作混入。”
守卫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曹复走到熔炉旁，看着通红的铁水在模具中流动，心里踏实了几分。楚国的细作虽然潜入，但核心工艺被拆分成多环节，每人只负责一环，就算被偷，也拿不到完整配方。
离开工匠营时，已是午后。曹复沿着泗水岸边行走，水军的战船正在演练信号弹，红色信号弹升空，远处的烽火台立刻回应，黑烟滚滚，形成清晰的呼应。
石砚站在旗舰上，看到曹复过来，笑道：“安国君，信号弹和烽火台的配合太默契了！就算楚军从水路来袭，我们也能在半个时辰内通知各城守军！”
曹复点头，心里暗道：没有手机和无线电，能用信号弹和烽火台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他走上战船，看着新合金打造的撞角和暗刺，还有加装的烟雾发射器，心里充满了信心。
“半月后的月圆之夜，我要亲自去云梦泽。”曹复道，“你率领水军在云梦泽外围接应，一旦看到红色信号弹，就立刻进攻祭坛外围的楚军。”
石砚脸色一正：“安国君，您亲自前往太危险了！属下愿替您去！”
“不必。”曹复摇头，“只有亲自去，才能弄清楚祭祀的真相，也才能彻底瓦解潜龙会和楚国的阴谋。”他拍了拍石砚的肩膀，“水军的接应，就拜托你了。”
石砚躬身应道：“属下定不辜负安国君的信任！水军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