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桂花挽着大墩子的胳膊,指尖轻轻搭在他胳膊肘上,步子迈得轻快又从容。
眉眼间漾着股完成差事的松弛笑意,嘴角的梨涡浅浅陷着,连鬓边碎发被夜风拂动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俏。
大墩子半边身子都快贴到她身上,胸脯挺得老高,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舒坦。
脚下的步子却故意放慢了些,另一只手攥了攥拳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这美人儿再过几日就要走了,往后想这么挨着她,怕是没机会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黑狼才收回目光,慢悠悠地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扔给秃老李一支。
秃老李抬手接住,却没急着点上,眼睛还黏在徐桂花方才消失的方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方才那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肢走远时,枣红色灯芯绒大衣下摆被夜风撩得飘起来,腰胯处的曲线愈发玲珑妖娆。
露出的半截小腿笔直修长,裹着的深灰棉裤衬得腿型愈发匀称,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她人都拐进巷子深处了,空气里还飘着一缕淡淡的雪花膏香,甜丝丝的缠在鼻尖,勾得他心里跟猫抓似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副模样,瞬间勾得他想起前阵子在徐桂花原先住的那间小院子里,两人厮混的光景。
那时候也是这般昏沉的夜色,徐桂花踩着碎步先溜进去,见了他就笑。
嘴角的梨涡陷得深深的,眼波里淌着钩子似的,勾得他心尖发颤。
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棉袄,一进院子就迫不及待地扯了领口的扣子,露出里面月白的小褂,脖颈滑腻腻的,泛着瓷似的柔光。
她身段生得极好,腰肢细得一握,偏偏胸前又鼓胀得很,整个人凹凸有致,往他怀里一靠,软得跟没骨头似的。
她的皮肤是真嫩,胳膊、脸颊,摸上去光滑细腻,带着股淡淡的雪花膏味,是他这辈子都没碰过的柔滑。
最勾人的是她那股热情似火的劲儿,抱着他的时候滚烫滚烫的,嘴里的话又软又媚,能把人骨头都焐化了。
就这么想着,秃老李的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涎水差点顺着嘴角淌下来,心里痒得厉害,连黑狼的动静都没察觉。
“啧,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
黑狼见状,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划燃火柴点着自己的烟,火苗在夜风里颤了颤,烟雾缭绕中,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别看了,人都走了。疤哥让你办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秃老李这才回过神,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忙不迭地把烟凑到嘴边点着,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味呛得他咳嗽两声,才堪堪压下心头那点翻涌的躁动。
秃老李点头哈腰地回道:“办妥了办妥了,狼哥你放心,一点岔子都没出。”
他说着,脸上露出几分摸不着头脑的神色,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敢多问。
疤哥交代的事透着股邪性,让他特意去许大茂他爹许富贵跟前晃悠了两趟。
还得特意亮开脸,确保被那老头仔仔细细看清楚。
秃老李至今还记得,那天他在许家门口的槐树下溜达,故意提高嗓门跟人搭话。
许富贵从院里出来倒泔水,瞧见他那张脸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手里的泔水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什么,跟丢了魂似的。
除此之外,疤哥还让他在许家那片街坊邻里跟前嚼舌根,特意散播自己早年跟许大茂他娘好过一段的闲话。
秃老李对着那些爱嚼舌根的大妈大婶,攥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添油加醋地把那档子往事说得有鼻子有眼——
他和许大茂他娘当年确实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确实在老槐树下递过绣着并蒂莲的手帕,确实在麦秸垛后头偷尝过禁果。
说这话时,他眼底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喉结轻轻滚了滚,仿佛又想起了那女人当年的软语温存。
接着他便添了些没影的细节,拍着大腿说那女人当年如何主动凑上来,如何对着他说要长相厮守。
唾沫星子横飞的模样,引得大妈大婶们一阵唏嘘。
末了他又猛地沉下脸,眉眼间淬了冰似的,把对方损得一无是处。
骂她是见钱眼开的贱骨头,见他们家落魄了,转头就攀上了许富贵这棵歪脖子树。
骂得越狠,他心里头那股气就憋得越厉害——
当年要不是那女人嫌贫爱富,嫌他穷得叮当响,他也不至于落到后来混江湖的地步。
黑狼将秃老李脸上的欲言又止瞧得一清二楚,弹了弹烟灰,淡淡开口:“这事你别多问,疤哥自有安排,不该你知道的,问了也没用。”
秃老李连忙点头,不敢再多嘴。
黑狼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慢悠悠地补充道:“过几天,你也跟着去香江吧。
你那手算命看相的本事,在大陆这地界早就吃不开了,也就糊弄糊弄乡下老太太。
不过香江那边不一样,有钱人多,还个个都信这个,保不齐能让你混出个名堂来。”
他瞥了一眼秃老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到时候混好了,吃香的喝辣的,多娶几个婆娘,生一窝儿子传宗接代,不比在这胡同里瞎混强?”
秃老李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手里的烟卷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心里头瞬间掀起了波澜,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故土难离啊,这小巷里的一草一木,胡同里的鸡鸣狗吠,就算是苦点累点,也都是他熟稔的光景。
更何况,跟着疤哥混了这么些年,他也算有头有脸,手底下还管着几个小兄弟,日子过得不算差。
黑狼将他那点纠结看在眼里,忍不住低笑一声,吐出个烟圈,慢悠悠地补了句:“跟徐桂花一起走。”
这话一出,秃老李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
徐桂花那勾人的眼神,笑起来时的梨涡,还有那温软的身子,瞬间在他脑海里翻腾起来。
他先前还在懊恼,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跟那女人凑到一块了,没想到竟然能跟着她一起去香江。
秃老李再也顾不上什么犹豫,忙不迭地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他连声应道:“去!当然去!我听疤爷的!狼哥你放心,到了香江,我指定好好干,不给疤爷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