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你为师?”
韩叶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连嘴角的弧度都懒得扬起,只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近乎怜悯的凉意。
“你,也配?”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三座无形的大山,轰然砸在了黄大师的心头。
跪在地上的孙宏图父子,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被这三个字浇得险些熄灭。他们惊恐地看着窗边的韩叶,不明白死到临头,他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种话。
“找死!”
黄大师勃然大怒。他纵横世俗界数十年,受尽达官显贵的追捧,何曾被人如此轻视!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得了点奇遇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便让你知晓,凝气中期与初期的天壤之别!】
他不再废话,双手掐诀,一股阴冷的黑风凭空而起,在他掌心汇聚成一个狰狞的鬼爪虚影。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是黄大师的‘玄阴鬼爪’!我见过他用这招,隔空捏碎过一头疯牛的头骨!”孙天宇看到这一幕,恐惧被狂喜取代,失声叫了出来。
孙宏图也是心神大定,脸上重新浮现出怨毒的快意。在他看来,这已经是神仙手段,凡人韩叶,必死无疑!
鬼爪带着刺耳的呼啸,撕裂空气,直扑二楼窗口的韩叶。
然而,韩叶依旧盘膝坐在那里,动也未动。
【以驳杂阴气为基,强行糅合一丝怨魂之力,催动时形散而力不聚,华而不实。这种垃圾术法,连修真界三岁孩童的涂鸦都不如。】
他的内心独白没有丝毫波澜。
就在那阴森的鬼爪即将触及窗框的刹那,韩叶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起身,没有掐诀,甚至没有调动丹田内好不容易积攒的真元。
他只是抬起了眼皮,目光与那鬼爪对上。
刹那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上威压,随着他的目光倾泻而出!
这不是灵力,不是术法,而是太虚仙尊历经三千载岁月,俯瞰亿万星辰生灭所沉淀下的,神魂的本质!
“嗡!”
那狰狞的鬼爪在半空中猛地一滞,仿佛遇到了天敌的蝼蚁,发出了无声的哀嚎。构成爪子的黑气剧烈翻滚,其上附着的那丝怨魂之力,在韩叶的目光注视下,如同雪花遇到了烈阳,瞬间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啪!
一声轻响,鬼爪虚影彻底溃散,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无踪。
从始至终,韩叶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不……不可能!”
黄大师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取而代ude的是无尽的骇然与不解。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得意术法,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对方明明只是凝气初期的修为,怎么可能……
“你所谓的修行,就是吸收这种污秽不堪的香火愿力,再混杂些孤魂野鬼的残渣?”
韩叶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平淡,却像神明的审判,一字一句敲在黄大师的心上。
“你连灵气与阴气的区别都分不清,连自己的神魂都未曾洗练,就敢自称修行者?”
“你,不过是一只稍微强壮些的,窃取力量的蛀虫罢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剑,精准地刺入黄大师道心的最薄弱处。他引以为傲的修为,他赖以生存的手段,在对方口中,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你……你到底是谁!”黄大师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
韩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游戏结束了。】
他已经没有兴趣再和这只蝼蚁浪费时间。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黄大师身上,这一次,那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纯粹的漠然。
黄大师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意志,瞬间侵入了他的脑海,冲进了他的气海丹田!
他感觉自己那苦修数十载,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修为,就像被戳破的气球,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外泄!
“啊!我的法力!我的修为!”
黄大师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天地间那丝若有若无的感应被彻底斩断,体内的力量正在流逝,回归于虚无。
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孙宏图和孙天宇父子,彻底傻了。
他们眼中的“神仙”,那个能施展“玄阴鬼爪”的黄大师,在韩叶面前,连一招都没走过,甚至连让对方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废了?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如果说之前的商业碾压是神罚,那现在眼前这一幕,又算什么?
韩叶收回目光,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着下方已经瘫软如烂泥的黄大师,淡淡开口。
“孙正德许诺你的百年阴沉木,现在,归我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别墅区门口,每一个人的耳中。
说完,他的视线缓缓移动,落在了早已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孙宏-图父子身上。
“现在,轮到你们了。”
韩叶的声音很轻,却像九天之上的神雷,在孙宏图和孙天宇的耳边轰然炸响。
那一瞬间,孙宏图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身旁的孙天宇,更是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双眼一翻,一股难闻的骚臭味从他裤裆处弥漫开来。
这位养尊处优的京城大少,竟在极致的恐惧下,当众失禁。
【凡人的精神,脆弱如纸。】
韩叶的目光没有在孙天宇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孙宏图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前所有的怨毒、不甘、侥幸,在亲眼目睹“神仙”般的黄大师被一眼废掉后,都化作了最原始、最纯粹的恐惧。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京城豪门的尊严,什么家族家主的脸面,对着二楼窗口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砰!砰!砰!”
“神仙饶命!仙人饶命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该死!求仙人饶我们父子一条狗命!我愿做牛做马,我愿献上孙家的一切!”
他一边疯狂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哀嚎。额头很快就磕破了,鲜血混着灰尘,让他那张原本还算体面的脸,变得如同恶鬼。
他现在才明白,魏雨薇那句“神罚,凡人怎敢直视”是什么意思。
他们冒犯的,根本不是什么商业奇才,而是一个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揣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