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司命!”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源自灵魂本源的重量,从记忆深处被猛地拽出,脱口而出。话音落下的瞬间,紫轩君自己都愣住了,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脊椎窜过。
马正南正准备将桌上那几件从影妖巢穴带回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物品收起的动作猛地一顿,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倏然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立刻锁定紫轩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她脑海中翻腾的记忆碎片:“你看到了什么?具体是何图案?描述细节!”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那个无面人…他转身想要操控那面黑镜的时候,袍角翻飞起来,”紫轩君努力平复急促的心跳,闭上眼,极力回溯那惊鸿一瞥,“就在他右边袍服的下摆内侧,用极其细密的、闪着幽光的银线,绣着一个…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非常精致,七颗星子的排列顺序和天穹上的完全一致,但…但那光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和诡异,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
马正南眼中精光爆闪,不再多言,身形一动已如鬼魅般掠至西侧墙边那排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前。他的手指如同拥有自主意识般,精准地掠过一排排或新或旧、或厚或薄的典籍,最终停在一本皮质封面已然泛黄发黑、边角磨损严重、甚至能看到虫蛀痕迹的古籍上——《星宫秘录》。他迅速而沉稳地将其抽出,书页翻动间带起陈年尘埃的气息。他精准地翻到其中一页,指尖点向一幅笔法古拙却异常清晰的插图以及旁边的篆文注释:“可是此等形制?”
紫轩君连忙凑近细看。插图所绘的是一位星官朝服上的徽记,正是北斗七星,其排列方式、星子间的相对位置,与她记忆中那惊悚一瞥所见,一般无二!旁边用古老篆文书写的注释更是让她心头巨震——“北斗司命,掌三界部分生灵之禄籍,定福祸,司命途”。
“就是它!一模一样!”她肯定地指认,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那个无面人…他真的是北斗司命星君?”
马正南“啪”的一声合上书卷,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脆,也带着一种沉重的决断感。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云:“若你记忆无误,此事…远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还要严重百倍。”他沉声道,每个字都仿佛砸在紫轩君的心上,“北斗司命星君,乃天庭重臣,位高权重,执掌三界部分生灵的命途禄簿,一言可定凡间众生福祸生死,地位极其尊崇,权柄…非同小可。”
紫轩君心头剧震,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这样的仙官…天庭的重臣…也会叛变?投向天魔?” 这颠覆了她对仙神最基本的认知。
“权柄越大,所面对的诱惑或可能承受的胁迫,也可能远超想象。”马正南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不见星月的夜色,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若他果真投靠天魔,意味着天魔的触手已深入天庭高层,其谋划…恐怕已非一城一池之得失,而是关乎整个三界格局的惊天巨变。”
紫轩君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胸口闷得发慌。她想起月灵之前那充满忧虑的警告——“天魔并非唯一的敌人”。原来,内奸的层级如此之高,高到令人绝望!
“那我们接下来…”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面对庞然大物时的本能恐惧。
“必须确认。”马正南猛地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需要更多确凿的、无法辩驳的证据,绝不能仅凭你觉醒中的记忆碎片便下定论。否则,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两下谨慎而规律的叩门声,打破了室内凝重的气氛。
“进来。”马正南应道,声音已恢复平日的冷静。
门被轻轻推开,是留守观中的明心老道。他恭敬地躬身行礼,低声道:“师叔,方姑娘,客房那位名叫李志明的年轻人已经醒了,喝了安神汤,情绪似乎稳定了些,他说想见见救命恩人,当面道谢。”
马正南微微颔首:“去看看。”
三人穿过静心居幽静的回廊,来到一间布置简洁的客房。只见李志明已经靠着床头坐起,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缺乏血色,但眼神已不再像刚醒来时那般涣散惊恐,多了几分清明。他看到马正南和紫轩君进来,挣扎着想下床道谢,身体却虚弱得晃了一下。
“不必多礼,好生躺着。”紫轩君连忙上前一步,温和地制止了他,顺手从旁边的茶几上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谢…谢谢你们救了我。”李志明声音沙哑,双手捧着水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然心有余悸,“我…我只记得我们三个一时兴起,去了城郊那个废弃的屠宰场探险,里面又黑又冷,气味难闻…然后…然后就像是做了个非常非常可怕的噩梦,梦见黑色的、扭曲的怪物追着我们…再醒来就在这里了。”他用力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努力回忆,但记忆显然模糊不清,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紫轩君按照马正南事先交代的说法,用安抚的语气解释道:“你们可能是吸入了废弃建筑里沉积的有害气体,或者是某种致幻的霉菌孢子,产生了严重的集体幻觉。幸好有驴友路过发现了昏迷的你们,及时把你们送了出来,送到了我们这里。”她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可信。
李志明茫然地点点头,对这个解释似乎接受了,但眼中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源自潜意识深处的恐惧:“那个梦…太真实了,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发冷…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指向床头柜,“我手机!我手机里…好像拍到了什么东西的照片!是进去之前,觉得那地方阴森,随手拍了几张,不知道还在不在!”
紫轩君心头一跳,与马正南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马正南不动声色地拿起那只屏幕有裂痕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手机相册里果然有几张屠宰场外围荒凉、破败的阴森照片,而最后一张,拍摄角度极其刁钻,恰好是从那个邪恶冷藏室虚掩的门缝向里抓拍的,画面昏暗模糊,布满噪点,但隐约可见一个扭曲的、绝非人类应有的黑影轮廓,正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贴在墙角,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我完全不记得拍过这个!”李志明看到照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马正南指尖掠过屏幕,那道黑影照片瞬间被彻底删除,连回收站都一并清空:“幻觉中的影像,源于潜意识深处的恐惧投射,留在电子设备中,其残留的负面能量场可能影响心神,徒增困扰,甚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将手机递还给李志明,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安心的安抚意味,“已经处理干净了。好好休息,勿再回想,对身心恢复有益。”
李志明如释重负又心有余悸地接过手机,连连点头,声音还有些发颤:“谢谢…谢谢道长…我明白了,我再也不去那种鬼地方了,太邪门了!”
安抚好李志明,并再次叮嘱明心道长细心照看后,两人退出客房。回到相对私密的书房走廊,紫轩君才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那张照片…”
“是影妖的一个较为凝实的分身瞬间显形时被捕捉到的残影。”马正南淡淡道,眼神锐利,“此类影像附着阴邪之气,普通人长期观看,会无形中损耗自身阳气,甚至可能引来一些残余邪念的纠缠。彻底删除,是必要的保护措施。”
紫轩君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对马正南的细心和周全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位看似冷漠的道门高人,实则考虑极为周全。
回到书房,马正南点燃了书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线将房间照得半明半暗。他开始系统地整理今晚的所有发现,铺开一张质地细腻的宣纸,用一支狼毫小楷毛笔蘸饱了浓墨,以极其工整而迅捷的笔法,记录下关键信息:影妖、黑镜、北斗七星图案、北斗司命的嫌疑。紫轩君则坐在一旁的蒲团上,尝试凝神静气,引导体内那微弱的太阴之力,看能否像触发开关一样,引导出更多关于北斗司命和月宫对峙的记忆细节。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集中精神,屏息凝神,那些记忆的碎片却如同沉入深海的珍珠,不再轻易浮现,脑海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空白和隐隐的焦虑。
“记忆的觉醒需顺应其自身规律,如同种子破土,强求反而可能适得其反,扰乱心神,甚至损伤识海。”马正南并未抬头,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流畅而稳定,却仿佛洞察了她内心的急切与挫败感,淡然开口。
紫轩君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放松下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线索,心里好有个底,不然总觉得像在迷雾里走路,不知道下一步会踩到什么。”
“时机到了,自会显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马正南放下笔,将写满娟秀小楷的纸张拿起,轻轻吹干墨迹,动作从容不迫,“当务之急,是验证。明日,我们需去拜访张天师。”
紫轩君眼前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张天师?他在天庭有门路?能查到北斗司命近期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
马正南将那张重要的记录纸仔细地收入一个标有朱红色“密”字的特制卷宗袋中,封好火漆:“龙虎山一脉,与天庭渊源极深,历代天师皆有名录在册,可定期入天述职。即便无法直接查证北斗司命的核心机密,或也能通过某些特殊渠道,了解到他近期的动向、是否频繁缺席重要议事、或者其管辖的星域是否有异常能量波动等间接信息。”
他的话音刚落,窗外原本只有风声虫鸣的寂静庭院中,极其突兀地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像是干枯的细小树枝被人小心翼翼、极力控制脚步、却仍不慎踩断时发出的脆响!
马正南眼神骤然一凛,周身原本平和的气息瞬间由极静转为极动,如同蛰伏的猎豹感知到危险的逼近!他甚至未发一言,身形已如鬼魅般消失在书桌后,下一刻便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窗前,“锵”的一声清越龙吟,那柄古朴的斩魔剑已赫然在手,冰冷的剑尖遥指院中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下方最浓郁的阴影处!
“有人闯阵!敛息高手!”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冰冷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紫轩君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几乎是本能反应,月簪已紧紧握在手中,微弱的太阴之力瞬间流转全身,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银辉。马正南轻轻推开窗棂,手腕一抖,一道凝练如丝、几乎融入夜色的青色剑气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速度快得肉眼难辨,直刺阴影深处!这一剑,精准、狠辣,没有丝毫犹豫!
“呃啊——!”
院中立刻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痛苦的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两人身形一闪,已如两道轻烟般来到院中。月光下,只见槐树根部,一个穿着紧身夜行衣的人影瘫倒在地,胸口处一个细小的剑孔正汩汩流出粘稠的、颜色发黑的血液,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腥臭之气。那人气息奄奄,显然受了致命伤。
紫轩君谨慎地上前两步,借着月光仔细查看,惊讶地发现这是个年轻女子,面容在痛苦中扭曲,但依稀可见姣好的轮廓,只是脸色苍白得诡异,毫无血色,嘴角不断溢出黑血,眼神涣散,已是弥留之际。
“她…是活人吗?”紫轩君感到对方的气息十分诡异,似有似无,带着一股死寂与邪气交织的味道,绝非正常生灵。
马正南快速检查了一下伤口和对方的状态,语气冰冷如霜:“半人半魔之躯,被邪术强行改造过的产物,生机已被剑气彻底斩断,回天乏术。”他蹲下身,目光如刀锋般直视女子逐渐空洞、失去焦距的眼睛,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说,谁派你来的?目的何在?”
那女子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某种狂热信仰的惨笑,断断续续地、用尽最后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圣…主…万…岁…光…荣…归…于…”话音未落,她藏在指缝中的、一枚散发着浓郁不祥血光的诡异符石,被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弹出,如同毒蛇吐信,射向近在咫尺的紫轩君!这一下变故极其突然,角度刁钻!
然而,马正南的反应更快!仿佛早已预料到对方会有垂死反扑,剑光一闪,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将那枚符石凌空劈成两半!但符石爆裂的瞬间,仍有一小股高度浓缩的、腥臭扑鼻的血雾溅射出来,如同有生命般,沾到了紫轩君来不及完全躲闪的左臂衣袖上!
“嗤——!”
血雾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和邪毒,紫轩君的衣袖瞬间被蚀穿几个小洞,露出的皮肤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烧般的刺痛,迅速泛起不祥的黑红色斑痕,并且快速向四周蔓延!
“啊!”紫轩君痛呼一声,感觉一股阴寒刺骨的邪毒正顺着手臂经脉凶猛地向上蔓延,所过之处,肌肉僵硬,血液仿佛都要冻结!
马正南眼神一寒,瞬间出手如电,指尖蕴含真元,连续点中她手臂肩井、曲池、尺泽等几处关键大穴,强行阻住毒气上行。同时,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白玉雕成的小瓶,拔开塞子,倒出些许散发着清凉沁人气息的白色药粉,均匀而快速地撒在伤口上。药粉触及伤口,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几缕淡淡的黑烟,有效地中和着毒素的蔓延。
“是高度浓缩的魔血毒!见血封喉!”马正南沉声道,手下动作毫不停滞,又立刻取出一粒清香扑鼻、龙眼大小的碧绿色解毒丹,递到紫轩君唇边,“立刻服下!运功化开!”
紫轩君强忍剧痛和蔓延的寒意,依言吞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迅速从喉间扩散至四肢百骸,手臂那火辣辣的灼痛感和冰寒的麻木感才开始缓缓消退,但伤口处依旧传来阵阵抽痛。
而那名黑衣女子,在发出这阴险的最后一击后,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消融,皮肤起泡溃烂,肌肉萎缩溶解,不过几息之间,便化作了一滩腥臭扑鼻、冒着气泡的黑水,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也被腐蚀得破破烂烂的黑衣,证明她曾存在过。
马正南眉头微蹙,取出一张特制的、画满了辟邪符文的黄纸,小心翼翼地将残留的衣物和那滩令人作呕的黑水包裹起来,动作谨慎,避免直接接触。“是经过特殊炼制的死士。”他语气肯定,带着一丝厌恶,“血煞教(一个依附于天魔的邪教)圈养的这类死士,体内被种下恶毒禁制,一旦任务失败或即将被俘,禁制便会触发,自毁形神,不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
紫轩君心有余悸地抚摸着已经止血但仍在隐隐作痛、留下丑陋疤痕的手臂:“她临死前喊‘圣主万岁’…天魔真的狂妄到自称‘圣主’?”
马正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讥讽的弧度:“跳梁小丑,沐猴而冠,徒增笑耳。”他仔细收好那个符纸包裹,“此地已不安全。今夜需加强戒备,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去见张天师,此事需从长计议。”
紫轩君点头,一阵强烈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让她站立不稳。连续的战斗、记忆的冲击、精神的高度紧张,再加上刚才中毒受伤,让她的身心都达到了一个极限。马正南看出她的状态,走到书房角落的小茶炉旁,重新沏了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宁神安息香气的药茶,递给她:“喝了它,定惊安神,助你恢复元气。好好休息。今夜我来守夜。”
紫轩君感激地接过温热的茶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冰冷的手恢复了些许知觉。她将微苦却令人安心的茶汤一饮而尽,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开,舒缓了紧绷的神经:“谢谢…今天要不是你反应快,我恐怕…”
马正南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落在她已无大碍但需要时间愈合的手臂上:“对敌之际,临危不乱,判断尚可。有进步。”这简短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肯定,却胜过千言万语的安慰,让紫轩君心头一暖,仿佛连手臂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回到自己的房间,紫轩君简单洗漱后,几乎是瘫倒在了床上。月光透过素雅的窗纱,在床前洒下一片清辉。她望着那柔和的、亘古不变的月光,思绪却如同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今天的激烈战斗、北斗司命那令人心惊的秘密、天魔愈发清晰的庞大阴谋…一切都指向一个愈发庞大、深邃而危险的漩涡,而她,似乎正处在漩涡的最中心。
“月灵…”她在心中轻声呼唤,希望能得到一些指引或安慰,但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深沉的寂静,仿佛那缕残魂已彻底融入她的灵魂,或者…在积蓄着力量。
极度的疲惫最终征服了所有纷乱的思绪,紫轩君沉沉睡去。梦境之中,光影流转,她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无边无际的、盛开着奇异银色花朵的月宫花园,远处的宫阙在永恒的、清冷的月光下熠熠生辉,美得不似人间。一个穿着洁白宫装、身姿与她极为相似的女子,静静地站在花海中央,背对着她,如瀑的及腰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
“你…究竟是谁?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紫轩君在梦中向前走去,鼓起勇气问道。
那女子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与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颜,只是眉心的那道月痕,更加清晰、更加神圣,如同最上等的琉璃镶嵌,其中仿佛有璀璨的星辉在缓缓流转,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奥秘。
“我即是你…你亦是我…何分彼此…” 空灵而悠远的声音在梦境中回荡,交织着无尽的岁月沧桑与难以言说的秘密,仿佛来自时间的起点,又指向命运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