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隐身符,竟然被识破了!或者说,这天魔分神对太阴之力的感应敏锐到了极致!
马正南反应快如闪电,在身形暴露的瞬间,一把将紫轩君推向更安全的角落,同时斩魔剑已然出鞘!剑身清鸣,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剑罡,撕裂空气,直劈鬼脸!
“噗!”
鬼脸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嚎叫,瞬间被剑罡斩得粉碎,黑烟四散!
“马正南!是你!”血煞教主惊骇欲绝,仓惶后退,“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马正南根本不与他废话,剑势一转,人随剑走,如影随形,直刺血煞教主咽喉,剑尖寒芒吞吐,杀机凛然!
血煞教主狼狈不堪地侧身闪避,剑气擦着他的脖颈掠过,划出一道血痕。他急忙掏出幻魔镜对准马正南:“幻象生,心魔起!”
镜面黑光大盛,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笼罩向马正南。马正南前冲的身形骤然一顿,眼神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茫然,仿佛看到了什么幻象。
紫轩君见状,毫不迟疑,心念一动,发间月簪自动飞出,绽放出清冷皎洁的月华:“太阴真火,破邪显正!去!”
月华如练,精准地撞击在幻魔镜的镜面上!血煞教主猝不及防,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镜面竟被月华击出数道裂纹,黑光顿时一黯!
马正南猛然惊醒,眼中寒光爆射,怒意更盛:“孽障,受死!”斩魔剑光华大盛,化作一道惊天长虹,速度更快,威力更猛,瞬间穿透了血煞教主的胸膛!
“呃啊!”血煞教主惨叫一声,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却诡异地笑了起来,脸上满是疯狂,“没用的…圣主早已赐我…不死魔身…你们的挣扎…徒劳无功…”他猛地撕开衬衫,露出胸口一个栩栩如生、正在蠕动的魔脸纹身。
马正南冷笑,剑诀一变,斩魔剑上骤然燃起纯净炽热的青色火焰:“区区血魔附体,也敢妄称不死?三昧真火,焚尽妖邪!”
青色的火焰顺着剑身蔓延至血煞教主全身,那魔脸纹身发出尖锐刺耳的惨叫,如同活物般疯狂扭曲挣扎!血煞教主在火焰中痛苦翻滚,声音凄厉:“不!圣主!救我——!” 最终,在纯净的道家真火焚烧下,他连同体内的血魔分神,一同化为了灰烬,只在地面留下一小片焦黑的痕迹。
两名手下见教主殒命,转身欲逃。紫轩君早有准备,手掐法诀,地面瞬间凝结出一片滑溜的冰面,让两人摔得人仰马翻。马正南剑光再闪,两道剑气精准地击中他们的后颈,将其震晕过去。
“不取其性命?”紫轩君问道,看着地上昏迷的两人。
马正南收剑入鞘,语气淡漠:“此二人修为浅薄,心智已被操控,形同傀儡,杀之无益。留待此间事了,交由世俗律法处置便可。”他走向祭坛,目光扫过那些邪恶的布置,“当务之急,是彻底毁去此地。”
紫轩君点头,两人立刻动手。马正南催动三昧真火,将地面上的血色符文一一焚毁,火焰过处,那些暗红色的颜料如同有生命般发出“滋滋”的哀鸣,最终化为青烟消散。紫轩君则运转太阴之力,凝聚出至阴至寒的冰晶,将五个骷髅头以及中央石槽彻底冻结,然后轻轻一触,便碎裂成冰粉。随着阵法核心被破坏,墙上那些照片上的血色标记也如同褪色般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此地方暂保无恙。”马正南环顾四周已被破坏的祭坛,“然天魔及其党羽绝不会就此罢休。”
紫轩君思索道:“血煞教主伏诛,他们必然会寻找新的代理人来执行计划吧?”
马正南颔首:“此为必然之事。”他收起斩魔剑,“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此地,以免节外生枝。”
两人正欲动身撤离,紫轩君眼尖,注意到血煞教主化为灰烬处,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幽光闪烁。她小心地拨开灰烬,发现是那面已经裂开的幻魔镜,镜体布满裂纹,但并未完全破碎,依旧散发着微弱却令人不安的波动。
“马先生,这个…”她指着镜子,不敢贸然触碰。
马正南皱眉,取出了一张绘制着金色封印符文的特制符纸,小心翼翼地将镜子包裹起来:“此物邪气深重,虽已破损,亦不可留于此处,或随意丢弃,需带回仔细处理,或寻机彻底净化销毁。”
两人迅速沿原路撤离,隐身符帮助他们避开了所有可能的监控。回到静心居后,马正南立刻在静室周围布下更强的结界,然后开始仔细研究那面幻魔镜。
被符纸包裹的镜面依旧漆黑如深渊,即便破损,那股引诱人心、制造幻象的不祥气息仍丝丝缕缕地渗出。马正南以自身道力施加层层封印,然后才小心地以神识探入其中。
“镜中残留着天魔分神的一缕神识烙印。”他闭目感应片刻后,沉声道,“可通过此烙印,反向追踪其本体所在的大致方位,甚至…窥探其状态。”
紫轩君闻言,眼中闪过希望之光:“那我们是不是能借此找到天魔本体被封印的具体地点?”
马正南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正有此意。然此举亦有一定风险,需极为谨慎。”他调整呼吸,凝聚心神,指尖亮起一点纯粹的金光,缓缓点向被封印的镜面,试图与那一缕残存的天魔神识进行极其有限的接触,以获取信息。
片刻之后,马正南猛然睁开双眼,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如何?”紫轩君急切地问。
马正南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压顶的乌云:“天魔本体确被封印在铜镜深处,然…封印之力正在被某种外力持续侵蚀、削弱!”他眉头紧锁,仿佛看到了极其棘手的局面,“这股外力…非人间手段,其气息…带着一丝…天界特有的清灵之气,却用于邪途!”
紫轩君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凉。月灵之前的警告在她耳边回响——“天魔并非唯一的敌人”。难道指的就是这个?天庭之中,竟然有存在在暗中协助天魔脱困?!
“那我们接下来…” 紫轩君感到一阵茫然。
“唯有先发制人。”马正南斩钉截铁,眼中燃起决绝的战意,“必须在月蚀之夜前,天魔封印被彻底破坏之前,主动出击,挫败他们的阴谋!”
静心居书房内,晨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纱窗,在紫檀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紫轩君与马正南对坐于桌前,一张详尽的宁市全境地图在两人之间摊开,上面已经用朱砂笔和墨笔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符号、箭头和蝇头小楷的注释,如同将军在推演沙盘。
星辰塔是主祭坛,但天魔爪牙狡兔三窟,必有备用地点。马正南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划过地图上城郊几处地势低洼、河流交汇的区域,沉稳地画上醒目的红圈,这些地方阴气较重,水脉交汇,易聚阴煞,适合布设邪阵。
紫轩君凝视着地图,晨光为她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发间那枚月簪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微光,与她专注的眼神相映生辉。自从那夜在星辰塔惊险摧毁血煞教主的祭坛后,时间已悄然流逝三天。这三天里,她几乎足不出户,将全部心神都沉浸于从玉简中汲取的太阴法术奥义之中,废寝忘食地修炼。
马先生,她纤细的指尖点向地图上一处标注为“镜湖”的蓝色区域,那里湖水湛蓝,周围绿树环绕,看似风景秀丽,这里水面开阔,周围植被繁茂,按理说灵气应属清灵充沛,为何也被列为危险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的疑惑。
马正南眉峰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镜湖水面平如明镜,月蚀之夜,天穹双月(实月与虚影)可清晰倒映其中,极易形成短暂的阴阳通道,沟通两界。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天魔及其爪牙狡猾异常,必会利用此天然地势之便,暗中布局。
紫轩君若有所思地点头。随着太阴星君的记忆碎片在她意识深处逐渐苏醒、融合,她对天地间流转的灵气与煞气的感知越发敏锐。此刻即使只是隔着地图,她也能隐约感受到马正南所指之处散发出的那种异于常地的、带着一丝阴寒的特殊气息波动,这让她心头微沉。
我们是否…分头查探这些地点?她试探性地提议,希望能提高效率。
马正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摇头,语气果断:不可,太过凶险。你虽天赋异禀,进步神速,但修为根基尚浅,实战经验不足,独行探查变数太大,易遭不测。他的目光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紫轩君不服气地轻轻抿了抿唇。这三日她确实自觉进步巨大,不仅稳固了之前所学的“月华护体术”,更成功掌握了攻击性更强的“太阴冰魄剑”,凝聚出的冰剑已能维持一刻钟之久。但她也明白,比起马正南这样历经千年风霜、道法深不可测的存在,自己确实还只是个需要磨砺的“初学者”。
那…我们一起去?她退而求其次,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马正南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轻敲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微微颔首:可。但需做好万全准备,尤其要改容易貌,隐匿行藏。说着,他起身走向靠墙的那个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柜,从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约一尺见方的乌木盒子。盒子表面光滑,泛着幽光,透着一股古朴气息。
易容符。他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十几张薄如蝉翼、触手冰凉柔韧的面具状符纸,符纸上用银粉勾勒出极其精细繁复的纹路。
紫轩君眼前一亮。她早已见识过马正南符箓之术的神妙,这易容符想必非同凡响。她好奇地小心取出一张,符纸轻若无物,贴在脸上时,竟有种奇异的吸附感,随即化作一股清凉之气覆盖面部肌肤。她心念一动,脑海中浮现出好友宁雨晴清秀活泼的模样。片刻后,她走到墙边的落地镜前一照,惊愕地发现自己眉眼、鼻梁、唇形,甚至连脸型轮廓都真的变成了宁雨晴的样子!她下意识地开口,连发出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宁雨晴特有的清脆语调!
这…这也太神奇了!她忍不住伸手触摸自己的,触感真实温热,完全感觉不到符纸的存在。
马正南也取出一张符纸,动作娴熟地贴在脸上。只见他面部肌肉微微蠕动,骨骼轮廓似乎也发生了细微调整,眨眼间便变成了一个相貌极其普通、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中年男子模样,眼神也变得平和内敛,毫无平日那种深邃锐利之感,可谓天衣无缝。易容符可维持十二个时辰。他提醒道,声音也变成了略带沙哑的中年男声,期间需注意勿使面部沾水,亦要避免长时间暴露于强光之下,以免符力受损。
紫轩君认真点头,随即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那我们的气息呢?天魔爪牙中不乏感知敏锐之辈,会不会通过我们独特的气息识破伪装?
虑事周详。马正南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玉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两粒龙眼大小、色泽莹白、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丸。敛息丹。服下后可收敛自身灵力波动,隐匿独特气息约八个时辰,寻常修士难以察觉。
紫轩君接过一粒,丹丸入手温润,她毫不犹豫地服下,顿感体内原本活泼流转的太阴之力变得晦涩内敛,如同溪流汇入深潭,连发间月簪的光华都似乎暗淡柔和了几分。马正南也服下一粒,他周身那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瞬间变得平凡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