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洪霄来到黑子旁边蹲下，抱着它用额头贴了帖。
陈孝志看在眼里，心中暗骂，这个畜生，连那个傻子都不咬，每次见他却叫个不停。
程澈说：“大霄，带着黑子上车。”
闻言，陈孝志说：“你们这是要回去吃饭？”
程澈；“是啊，老太太电话都快给我打冒烟了。”
“我也走了。”陈孝志回身上车。
两台车一前一后地驶出养殖场，看门的大爷把门锁好。
程家热闹，不少亲戚都在，吃饭的时候，分了两个大桌。程澈带着闻洪霄进门，董金淑见到他们回来了，赶紧又拿来两套碗筷。
“大霄，过来，”董金淑招呼他过来，闻洪霄认生，“你就坐这，挨着程澈。”
闻洪霄来到董金淑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节，日，快，乐。”
董金淑乐了，“快乐，快乐，你也快乐。”
亲戚家的孩子没见过闻洪霄，偷笑着说：“他怎么像个傻子。”
闻洪霄知道骂他，背过身坐着，头低低的。
大过节的，程澈又不能当着人家长面责怪孩子，便问道：“哎呀，小明轩，你上学期期末考了多少分？”
明轩立马不龇牙了，“考了……没记住。”
程澈昨天还听董金淑跟他妈唠嗑，说他不爱学习，一年级了，两科加起来不够五十分，不行将来跟着程澈干点啥。
程澈笑着逗他，“你没记住，你妈记住了，听说你两科还没五十分呢，哈哈哈……”
闻言，饭桌上的人都跟着笑了。
“！”明轩脸通红，皱着眉，气鼓着小脸一扭头，不搭理人了。
程澈继续问他，“你作业写完没？”
对小孩的精准打击不是问成绩就是问作业。
程澈两样都拿捏住了。
董金淑知道程澈那点鬼心思，推他说：“行了，你多大人了，还逗他。”
程澈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夹口菜，“一会儿吃完，我去佳柠家看看。”
董金淑问他：“她还值班呢？”
程澈：“值，一天呢。”
董金淑放下筷子，“我去装盒茄盒，佳柠爱吃，你给她带去。”
程澈给闻洪霄夹菜，“多吃点。”
闻洪霄把碗里董金淑留给他的鸡腿夹给程澈，程澈说：“我不吃，你吃。”
“你，你吃。”闻洪霄不干，硬是把鸡腿按在他碗里。
等董金淑回来，看到程澈嚼着鸡腿，损他句：“你可这行，我给大霄留的，你还抢着吃。”
程澈腮帮子嚼得鼓鼓的，“……”
闻洪霄笑着说：“我给，我给。”
程澈瞪着眼睛，“你看看，他给我的。”
董金淑听明白了，“不用给他留，你吃你的。”
董金淑是真可怜闻洪霄，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给他留。
吃过饭，大家七手八脚的帮着收拾，人多干活快，两桌的碗筷摞了一盆，程澈要洗，董金淑让他赶紧去送茄盒。
闻洪霄不喜欢太喧闹的环境，程澈借引子就把他带走了。
原本让黑子在家，可他刚上车，黑子也窜上来了。
“我给我媳妇送饭，你上来干啥？”
黑子冲他，“汪汪——”
程澈被震得半边耳朵都耳鸣了，“干啥，我能听见，小点声。”
他伸手要弹黑子的脑门，闻洪霄赶紧把黑子抱过来，用身子挡住。
“哎？你还护上它了？你过来。”
闻洪霄将头伸过去，程澈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下。
车开出大门，奔着村委驶去。
程澈还不等进去，黑子先跑到办公室了。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章佳柠刚听到四肢小蹄踩踏的声音，下一秒黑子两爪就搭在桌沿了。
“黑子，你怎么来了？”章佳柠笑着起身，再抬头就看到程澈和闻洪霄进来。
“这个点不是吃饭呢吗。”章佳柠接到董金淑电话，问她下午三点多有时间过来吃饭没。
村里有的人家一天两顿饭，上午九十点吃，下午就三四点吃。
程澈说：“吃完过来的，老太太让我给你送茄盒，说你爱吃。”
他打开饭盒放在桌上，章佳柠接过筷子拿起一个吃。
黑子馋得只流口水，章佳柠要喂它，被程澈拦住了。
“不行，太咸了，不给它吃。”
黑子又冲程澈叫两声，程澈说：“就是不能吃，上回吃坏了治病就两千，不能吃。”
章佳柠于心不忍，打算趁程澈不注意偷偷给黑子一个，被程澈识破了，解释道：
“黑子以前出任务，得了病，肠胃很脆，咱们吃的东西不能给它吃，搞不好就噶了。”
“这么严重。”章佳柠紧张的又把茄盒放下了，她摸摸黑子的头，“黑子，咱听话不。”
黑子叫一声。
章佳柠：“听话咱不吃。”
黑子：“……”
“黑子来。”程澈从兜里拿出冻干让它啃，又问：“宋局来了？”
章佳柠想起宋局说的事，“来了。他还跟我说件事，询问我的意见，也给我时间考虑。”
程澈问她：“什么事？”
章佳柠把他的提议一字不落地复述，程澈听得表情严肃起来。
“去省里？……你怎么回他的？”
章佳柠说：“我还没答复他。”
程澈知道她也在考虑家庭的问题，可能去省里工作的契机，不是一般人能遇到的。
“你心里怎么想的？”他想听实话。
章佳柠说：“如果去市里，我没什么好顾虑的，但要去省里，我还是考虑家庭因素，我们刚结婚，两地生活容易产生很多问题。”
程澈点点头，“行吧，不是还有一年吗，到时候再说。”
章佳柠反问程澈，“你怎么想的？”
程澈睫毛轻颤，眉皱成川，“我当然希望你别去那么远，但有些机会，一辈子可能就这一回。……还有一年呢，未来什么变化，谁也不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章佳柠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了，给你看点东西。”
她点开文档，对程澈说：“这个想法，我在心里琢磨一阵了，你看看可行不？”
程澈一目十行，看过后更觉得她被宋枢枫器重是有一定道理的。
文档上一行字——望保村专业养殖种植合作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