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章佳柠跟他客套，对他这个人心里说不出的抵触，但表面还要过得去。
陈孝志问她：“明天也值班？”
章佳柠：“明天邢主任。”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章佳柠说：“程澈在养殖场了，你要有事去那找他吧。”
“知道，打电话联系过，他说你值班，我才顺路给你带地吃的。”陈孝志也能感觉到她在刻意疏远，只能起身说：“你要没什么事，我走了。”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了，两人齐齐地看向门口，便见到宋枢枫和姚秘书站在外面。
章佳柠迎上前，“宋局，姚秘书，没想到你们来这么快，快请坐。”
她去给两人倒水，可原本说要离开的陈孝志却并没有走。
章佳柠一转身，见他还在，把水放在桌上，问他：“还是事？”
陈孝志表情麻木地盯着宋枢枫，后者明显也感觉到来自他不算善意的注视，他打量起陈孝志，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上次文明检查活动，他也跟着发传单。
陈孝志收回眼，回：“没事，我走了。”
人刚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说：“程澈让你没事就早点回去，等你一起吃饭。”
章佳柠：“知道了。”
陈孝志大步离开村委，上车前，又看眼那辆黑色轿车，狠狠白了眼。
此时，办公室内。
宋枢枫说：“这人找你什么事？”
章佳柠说：“他来给我送水果。”
宋枢枫看眼桌上的两袋水果，多叮嘱两句，“一个女同志值班，多注意点安全。”
章佳柠莞尔，“谢谢宋局关心。”
宋枢枫又对她在节假日值班表示慰问，谈完工作上的事又聊起未来的发展。
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跟她谈，现在时机正好。
“小章，再有一年，你这个岗位也要有调动了，有什么想法没？”
章佳柠说：“一切听组织安排。”
招录信息上写得很明白，会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调入市内政府机关单位，很多市内的考生就冲着这半分之二十的机会才填报的村镇三支一扶岗位。
宋枢枫说：“如果你调到市里，家庭上可能会没办法兼顾，你家里人知道你的想法吗？”
章佳柠点头应，“我家那个，他知道。”
宋枢枫：“他支持你？”
“挺支持的。”章佳柠回。
她没提在市里买房的事，好像自己多有把握一定会被调到市里似的。
宋枢枫与姚纪安对视眼，眼底浮起温和的笑意。
“既然如此，有没有想过，去一个更大的发展平台。”
以她目前的打算，去市里就是对她来说更大的平台。
“宋局，我们这批考上来的干部实力都挺强的，最后谁能获得提拔机会，说实在的，我也没把握。”
宋枢枫笑道：“谦虚了。”
章佳柠：“宋局，以目前金西市下属的行政村综合排名算，望保村勉强排进前十，追赶的脚步还有段距离。”
宋枢枫很喜欢她的心境，更满意她的回答，没有因为最近的成绩骄傲自满，而是想着如何进步，这种人踏踏实实的干事，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宋枢枫短暂停顿，姚纪安适宜的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他才说：“今天来一是慰问，还有件正好跟你聊聊，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
局长有什么事需要听她一个小村官的意见，反倒让她不自在起来。
“宋局，您言重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宋枢枫说：“再有半年，我就要调去省里，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协助我工作。既然你有想法，也想去个更大的平台发展，愿意去省里接受新挑战吗？”
“……额，”章佳柠微顿，一时竟接不上话。
市里离家不过个把小时的路程，但要是去了省里离家可就远了。
她和程澈又刚结婚，总不能夫妻两地生活吧。
在她犹豫时，姚秘书也看出她的顾虑。
“章支书，还有半年呢，不急着回答。宋局是珍惜人才，想多帮你争取个机会，毕竟能去省里工作，机会难得，你要好好把握。”
宋枢枫说：“别有压力，市里省里都是发展的好平台，这一年，你在基层好好锻炼，把业务夯实，等到了那时，再做决定。”
章佳柠点点头，“谢谢宋局器重。”
宋枢枫看眼手表，“你这边工作上我放心，先走了，还有其他村镇要慰问。”
姚纪安颔首告别，紧随宋枢枫离开。
章佳柠目送轿车开远了，才又回去。
车内。
姚纪安说：“宋局，想不到她居然没立刻答应。”
宋枢枫倒是一脸早已预料的表情，“这才是她。”
与此同时，养殖场内。
工人都放假了，程澈在养殖场内检查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就去前院找闻洪霄。
自打他来养殖场后，逢年过节都是跟着他回家过的。
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隔着门板，听到闻洪霄问：“谁？”
程澈满意的笑，终于不是听到门响就开了。
“我，程澈。”
门瞬地敞开，看到他在外面，闻洪霄笑嘻嘻的。
程澈上下打量他，“还换衣服了？”
闻洪霄揪着衣领说：“买，新的。”
程澈问：“谁给买的？”
闻洪霄笑眼弯弯地说：“你媳妇。”
“哈哈……”程澈大笑，伸出两根手指，“记着，再过两天，喊嫂子。记住没？”
闻洪霄点头，“记着，记着。”
身后传来车声，程澈回头就看到陈孝志的车停在面前。
他下车说：“节日快乐，程哥。”
程澈：“你怎么来了？不回家过节？”
陈孝志说：“刚从厂子检查完准备回家，路过村委看到宋局又来了，说是来慰问的，我在那多坐会儿。”
程澈明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偏不随他愿，完全不接茬，反问：“找我有事？”
陈孝志一愣，“额，没事，看你这大门开着，我就进来看看。”
话音刚落，顿觉背后有道黑影靠近。
下一秒，黑子蹭一下窜到他面前，冲着他汪汪叫起来。
陈孝志连连后退两步，拉开与程澈的距离。
“黑子，坐。”程澈只一声，黑子规规矩矩地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