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被揪着脸，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抗议着，“恩，比你能说。”
穆子言：……
很好。
反正这么些年就没有哪一天能说过这丫头的。
他松开手，把顾念的手放在手心捂着。
“在江南，雪是站不住的。”
顾念挪了挪，倚着穆子言的肩，侧头看着一处处冰雕。
“湿气太重，大多数时候就算下了大雪，落在地面全化成冰，第二天为了道路安全，急急忙忙清扫干净。根本看不见。”
没怎么见过雪的人，对冰雪总有着无穷的幻想与憧憬。
“小时候就可喜欢雪了，一下雪再冷都跑出去玩。有一年，我和桥桥跑到学校里面玩，那时放假，学校没人，雪积得好高。还不喜欢戴手套，一人捧着一个烤红薯。红薯可烫了，就塞进雪里凉着，再拿出来暖手。结果玩了一天，回去之后两个人都发烧了。”
南方的雪湿气太重，一不留神就着凉感冒。
“来帝都，也有雪的关系。爸妈原本想让我去魔都上S大的，帝都太远，不想我跑太远。”她眸光流转，眼里稍稍溢过感伤，“我从小又叛逆又犟，不让我来就偏要来，还要把爸妈都接过来。所以……也算目标完成。”
只不过……
不来帝都，就不会认识温教授，不会接触外交部，不会认识穆子言，更不会……
穆子言：“有时间就回江南看看。”
顾念眸光微闪，蹭了蹭穆子言的肩膀，下一秒就把感怀的氛围打碎。
“其实我觉得我喜欢雪纯粹是因为——初二那一年江南暴雪，期末考试延期到下个学期初再考，那场考试我咸鱼翻身，是上初中后第一次考到年级第一！把我们班那个整整一年的年级第一给打败了，那男孩可是数学天才！”
“……”
他握了握怀里的小手，时隔这么久，说起这回事，女孩眼里还闪着星光。
“一场考试记这么久。”
她反驳，“这哪是普通的考试！这是我翻身做女王的第一天！从那以后，那男孩从来没有考过我，直到——高中文理分科。”
穆子言无奈的笑。
此时的穆子言还没有想到，顾念连一场考试都能记挂这么久，新婚时阴差阳错的旧账们，又怎么可能会被她放过？
装聋作哑，纯粹只是懒得搭理，方便日后慢慢算账。
音乐声变换，欢快的歌曲转身变成优美婉转的冬日旋律。展览会灯光随之变化，刚刚还鲜艳的五彩斑斓，随着音乐变换成优雅的蓝色，晕染出缱绻情谊。
“穆子言。”
“恩？”
顾念低头，看着被包裹着的手，“要是当时选择回家，你真的会放我走吗？”
穆子言愣住了，下颌抵在顾念的发顶，低低应了声，“我会。”
掌心里的小手不安分得勾了勾，穆子言唇角微弯，“看来你还期待着被强硬留下。”他点头，自顾自得出结论，“以后对你还是不能太温柔。”
顾念：……！！
“我手是被捂得有些痒，才不是抗议！”
“口是心非。”
顾念丫头，“绝对不是！”
他笑，“所以你是希望我温柔一点？”
“……”
这让她怎么回答嘛！
哪里说得清楚想要什么样，更别说……这是她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事情吗？她有预感，也就这几天穆大军长还处于喜悦当中，所以比较听话。
等时间久了，相处成为日常习惯，她现在的话语权迟早得缩小一半……
顾念越想越能看见未来被欺压的自己，越想越忧愁……
正忧愁着，小火车刚好停下。
终点站是展览最高处的城堡。
穆子言牵着顾念的手走着，小丫头明显还在忧愁中，鼓着腮帮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念念。”
他突然停下脚步，走到顾念面前，没有松开手。
顾念睁大了眼，看着视线里高大的男子矮下，单膝跪在面前。
背后正是冰雕刻出的精美的城堡，这个点的展览游客陆续几乎都已散场。整个城堡前没有其他人，仿佛天地间在这一刻只剩下彼此。
光线微暖，穆子言执着刚刚牵着的那只手，低头近乎虔诚的轻轻印上去。
“做我的女朋友，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