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在季家住的怎么样?可习惯了?”程将军问道。
程十鸢连连点头,笑道:“可习惯啦,他们一大家子人对我都可好啦~”
她一边说一边转头朝身边的男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见状,程将军笑着看了眼身边季宴礼,欣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季宴礼谦逊的笑了笑,并未多言。
这一晚,程十鸢和季宴礼留宿在程家。
夜深人静,两人相拥躺在床榻上。
季宴礼将程十鸢揽在了怀中,用手指勾勒着她的轮廓,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鸢儿…..”
程十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头顶的人影问道:“嗯?”
季宴礼低声道:“别怕,很快你就可以更加无所顾忌了……”
程十鸢经过昨天一天劳累的成婚环节和昨晚一晚上的缠绵,此时眼皮已经重的完全睁不开了。
对于季宴礼说的话听的也不真切,只含混的应了句:“嗯……”
看着她这困的迷糊但样子,季宴礼忍不住轻笑一声,亲了亲程十鸢的唇角,柔声说道:“睡吧。”
第二日,程十鸢醒来后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爬起来,穿戴妥当走出卧房。
“季宴礼呢?”程十鸢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见季宴礼的身影。
她问过玹儿后才知,原来季宴礼一早便被传唤去进宫议事了。
程十鸢心中失落了片刻,但很快便又振作精神,刚准备用早膳时,宫中小太监出现在了程府门口。
随即程将军和程十胥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上一口,便也急匆匆的进宫去了。
程十鸢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似的。
只不过这一世的时间线早已和上一世不一样,所以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程夫人看着自家丈夫和儿子风驰电掣而去的背影,也是满脸疑惑。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程夫人皱眉喃喃道。
程十鸢跟在身后耸了耸肩膀,也是一脸迷茫道:“不知道,或许是边疆突然有什么急令吧…”
………………
宫中,养心殿内。
明德帝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床边围满了大臣,为首的是凌王和宣王以及季宴礼和皇后等人。
而降了一级的张妃和六公主此时正脸色苍白的站在皇后身后。
空气中除了明德帝沉重的呼吸声外,其他人皆是屏息敛声,没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暗暗焦急之际,皇后突然开口对着张妃和六公主厉声询问道:
“妹妹,陛下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见了你和小六之后突然就成了这副模样!”
皇后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凝滞,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的这番话简单而又直白,在场的人一听便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六公主吓得浑身颤抖,而张妃到底是在后宫生存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她略淡愤怒的反驳道哆嗦:
“姐姐,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敬您是皇后,但也希望您能尊重我们母女二人。陛下病倒乃是因为旧疾复发,可非因我母女二人!”
这种时候,谁也不愿承认自己过错。
她这话说得委婉,却是在明里暗里的指责皇后故意污蔑。
皇后冷哼一声,不屑道:“最好真是这样,
否则本宫定不饶你们!”
说罢,皇后转身朝着一旁跪着的御医问道:“李御医,陛下如今情况怎么样?”
御医立即恭谨的禀告道:“启禀皇后娘娘,从脉相上看,陛下不像是中毒,的确旧疾复发的症状,只是此次情况比以往都要严重不少。”
皇后闻言,眉头越蹙越深。
这些年来明德帝的旧疾一直不稳,这个张太医是明德帝最信任的御医之一,他既说明德帝的病是旧疾复发,那就绝对不会有假。
只是张太医每三日一请脉的,若是旧疾复发又是突然这么严重的,怎么前几天半点征兆都没有?
想到这里,皇后心里忽然升腾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张太医,你且仔细诊断一番,快些让陛下醒来才好。”皇后命令道。
御医颔首,恭敬的退到了明德帝的身边,继续替明德帝把脉。
六公主站在人群中,目光紧盯着床榻上的明德帝。
此刻的明德帝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哪里还有平素里的威严?
看着这般孱弱的父皇,六公主鼻尖酸涩,险些掉下泪来。
都怪她!都怪她!
若不是她非要来求着父皇帮他退掉陈国的和亲,父皇也不至于气急攻心突然病倒。
六公主攥紧拳头,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若是父皇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偌大的江山该交由谁人来打理?
若是凌王上位,他们一家怕是在宫中也没有立足之地。
六公主咬牙抬眸看向张太医,只希望他能快些开药将病榻上的父皇医好。
正在她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张太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抹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侧眸看过去,六公主竟然发现季宴礼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神色清冷淡漠,目光冰冷毫无温度,就那么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着她自己露出破绽。
六公主的心跳瞬间漏掉了一拍。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难道是他知道些什么?
心虚作怪,六公主连忙移开和他对着着的视线,垂下了脑袋,避免和季宴礼的视线对上。
急宴礼的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要透过她的衣衫直射进她的心底一样。
六公主只觉得浑身寒凉。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悄悄往后移了一小步,利用张妃的身躯,阻挡着季宴礼的视线。
季宴礼察觉到她这微不足道的动作,嘴角勾起了一丝讥讽的弧度。
他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到了床榻上的明德帝身上。
季宴礼看了一眼床边守着的宣王,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明德帝,眸光逐渐幽深了起来。
看来有些事情可以提前了……
他的唇畔噙着一抹冷冽的笑,缓缓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