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妈的抑郁症不存在，我爸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件事的真相一定会引出背后巨大的阴谋。你们和这件事无关，我不想让你们趟这趟浑水。”
“滚吧你。”李奥白他一眼：“什么叫无关？之前你给我工作，是救我第一次。那天晚上在netherworld的地下室，你拼了全力保护我，是救我第二次。你都对我这样了，你的事儿怎么还能跟我无关呢？”
“那不一样。”
“在我看来，就是一样的。”李奥长舒了口气：“再说，就凭你，八百年也查不出真相的。”
“……”
“别怪我打击你，这几年你全部外联的工作都是我来做的，你没人脉，没资源，没方法，用什么查？用头查啊？”
“你……！”即使李奥说的很对，可海天泽还是忍不住冒起火气。
“要我说你这个人就是傻，如果你早两年告诉我，说不定这事儿早就水落石出了。”李奥笑着把海天泽怒气冲冲的脸推到一边：“放心吧，我来帮你，一定会找到你要的东西。”
“……”海天泽没有说话，可心里压着的巨石却好像突然被卸下了一半。
“谢谢。”他小声嘀咕。
“嚯，跟我道谢，我都怕我折寿。”李奥背过身，将胳膊肘拄在窗台上看向走廊不远处的708：“那杨若沼呢，你要不要告诉她？”
海天泽眼神闪过一丝犹疑。
看出他的纠结，李奥呼了口气，在海天泽背后拍了一巴掌：
“你都告诉我了，还差你老婆吗？难道我比你老婆的分量还重？”
“滚。”海天泽冷冷地骂道。
“总之这事取决于你，如果你是害怕她遭遇危险，那我其实觉得没什么好隐瞒。因为假设你爸妈的事真有蹊跷，你陷了进去，她作为你的女朋友，不管怎样，都会被牵扯的。”
“……”
“别瞪我，我说的是真的。比起隐瞒，你还不如早点把一切告诉她，起码让她凡事有个心理准备。别说我讲话难听，但理真的是这么个理儿，你好好想想。”
海天泽抿抿嘴，将视线投向708房门。
余小佳刚好推门而出，两人对视一眼，余小佳面无表情地走到楼梯间，按下电梯，海天泽则是直起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准备去坦白？”李奥扬起嘴角。
“坦白之前……”海天泽朝李奥飞出一记眼刀：“你麻溜儿给我再买份一模一样的午饭回来！”
李奥愣了一瞬，噗嗤一声笑了。他脚底抹油，迅速跟着余小佳一起，消失在了楼梯间。
海天泽定了定神，走进708病房。
杨若沼的病床头部一侧被摇高，她倚在被子上，正在摆弄手机。
“不好好休息，玩什么手机？”海天泽走过去，调皮地在杨若沼头顶敲了一下。
“太无聊了嘛。”杨若沼嘿嘿一笑，将手机屏幕亮给海天泽。
海天泽看了一眼，发现界面显示的是他和杨若沼之前在浅渔的自拍合照。
“我想发个微博，这张照片好不好？”杨若沼抬着头，微笑着问。
海天泽在床头坐下，答：“长这么好看，哪张都好。”
“呸，自恋。”杨若沼吐吐舌头：“这段时间，粉丝们因为我的事乱成了一锅粥，我现在恢复了，总觉得该说些什么安抚一下他们，他们太辛苦了。”
“你确定发我们两个的合照不会更刺激他们？”海天泽臭屁脸。
“哈哈，你真烦人。”杨若沼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刚才余导来了。”
“我看见了。”
“他说，巡光合训会延期半个月再继续进行。我受伤，节目组有过失。但是却也不能为了我，耽误你们九名选手。所以这是他们综合讨论出的最终结果。”
海天泽没有说话。半个月，杨若沼根本不可能恢复成和之前一样的状态。
“我不想放弃了。”杨若沼的眼睛亮晶晶的：“余导把他的很多想法都告诉了我，说实话，我有点难过，但是却又很感动。他这样无保留地和我坦白了他的心情，我不想辜负他，也不想辜负我自己。”
看着杨若沼坚定的眼神，海天泽说不出任何打击她的话。他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道：“你做出决定就好。”
“嘿嘿，那我就发这张合照了。”
“不是说这个决定。”海天泽哑然失笑，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杨若沼骨子里的开朗和调皮就越明显。
“发了。”杨若沼晃了晃手机，眯起眼睛：“这次事件多亏了你和白月他们，否则我可能直接死在那儿了。所以好多之前唯我的粉丝现在都可以接受你们了，我超开心。”
“就不怕我把你的粉吸走？”
“嘁，谁给你的自信。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之后，各路大V又点名了你，你现在国民好感度比以前更高了。”
“呃。”海天泽顿了顿：“也有很多骂我立人设的。”
“什么人设？”
“英雄人设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屑地说：“这种人设我还用立吗？”
“又自恋了，但你这段时间好像的确干了不少‘大’事儿。哈哈，哪有大明星今天捉贼，明天扫毒的？又不是朝阳区群众。”
“这不正好赶到这儿了吗？”海天泽撇撇嘴。
“不过以后，不能再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了。”杨若沼的神情温柔了下去，她看着海天泽，眼中含着星星点点的光：“我都听李奥说了，那两个对我下手的人和netherworld的事。”
海天泽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能再做危险的事……吗？
李奥的话忽然浮现在了他的耳边：
“假设你爸妈的事真有蹊跷，你陷了进去，她作为你的女朋友，不管怎样，都会被牵扯的。”
前方的路仍被迷雾遮盖，未知的恐怖张牙舞爪地躲藏在暗处。
海天泽固然不想去做危险的事，可是，危险却很可能自己找上门来。这个承诺，他给不了。
“怎么了？”看出海天泽的样子不对，杨若沼略微偏头，奇怪地问。
李奥的另一句话紧跟着回响在耳畔：
“比起隐瞒，你还不如早点把一切告诉她，起码让她凡事有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或许李奥说的，真的是对的。
海天泽看向杨若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若若，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