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沐榕雪潇

首页 >>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召唤大纵横时代明末永昌望族毒女奉系江山大唐再起我的邻居是皇帝明末1625水浒:魂穿镇关西战车少女之红色忠犬全职高手之世邀赛同人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沐榕雪潇 -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全文阅读 -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txt下载 -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最新章节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

第五十七章 奸贼诱惑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范成白要说至关重要的事,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凝重起来,与他手里娇艳的鲜花格格不入。他身上不协调的意味散发得淋漓尽致,却不影响他自身的美感。

他清雅的气质如仲春染碧的修竹、如细雨洗涤的幽兰,任谁一见,都会有耳目一新之感。然而,这些仅限于表面,因为没几个人能看透他深不见底的心。

他经历了太多,感悟了太多,不会不改初衷,更不会一如既往风雅纯真。

就象她,成了海四姑娘,再象程汶锦那般做人做事,她会活得更失败、死得更凄惨。物是人非,对于要保护自己的人来说总会充满苦中求乐的新鲜刺激感。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姑娘说,姑娘不信?”

汶锦淡淡一笑,不追问、不回答,只默不作声围着范成白挪步。现在,斗智斗勇斗心机,她都不是范成白的对手,那她只能以静制动。

“别转了,把我都转昏了,有你这么审美的吗?”

“审美?呵呵,范大人以为自己很美?”

范成白耸了耸肩,说:“我是在说这几枝花,你这么赏花太沉重无趣。”

汶锦撇了撇嘴,冷笑道:“院子里的秋海棠、后山上的丹桂树都开得繁花似锦了。我偏偏跑到会客厅来赏范大人折下来、已无生命的花,这样的事无论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信吧?哦!或许有人会信,那信的人一定是傻子。”

“常人觉得不可思议、不会相信的事不只傻子会信,智者也会信。就比如刚才说的那件事,我会相信,但我代表的是智者,我会穿透表象看实质。”

汶锦不想再跟她废话,冷哼道:“实质多着呢,你慢慢看吧!告辞。”

范成白晃动手中的花枝拦住汶锦,“你不信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听你的语气,你的话连你自己都不信,怎么让我相信?否则你也不会这么问。”汶锦松了口气,不管是以静制动的心理战,还是夹枪带棒舌战,她都暂时占了上风。但暂时大好的形势不容她有片刻大意,因为范成白最善出其不意。

“我象是在说谎吗?”范成白一脸无奈。

“范大人若真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会弃主言辅、说那么多废话吗?如果范大人太闲,不妨去颂经,求佛祖保佑朱州百姓免受洪灾这苦。”

范成白不再说话,只默默欣赏自己手中的花,客厅陷入沉默之中。

汶锦低声喃喃:“一个大男人拿几枝花摆弄,真是奇葩。”

“你说什么?”范成白微微眯眼看向汶锦,目光深刻。

“我没说什么,范大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跟我打哑谜只会耽误两个人的时间。若大人想在上任之前体察民情,也别针对我一个,我不能代表朱州百姓。”

范成白轻叹一声,说:“咱们言归正传,范某此来有求于姑娘。”

“这就是你所说的至关重要的事情?”

“姑娘有舍己救人的仗义与良善,事关朱州百姓的身家性命、幸福安康,对姑娘来说不是至关重要的事吗?”范成白停顿片刻,又说:“姑娘聪慧过人,应该猜到范某为何事而来,想必姑娘还记得你曾经欠过范某一份人情。”

“小女出身平凡,长于闺阁,又性情愚钝、心性狭隘之人。做事做人只遵从于本心,没有通达天下的志向,只能独善自身,还请大人勿扣高帽。”

范成白将海棠花轻轻放到花瓶一边,静静看着汶锦,面庞似无表情。

“范大人所说的至关重要的事就是让我画罗夫河西南省支流图的事吧?不瞒大人说,我还没开始画。我记得大人说年底画好就行,我预算时间充足,就没着急。我虽是闺阁弱女,这件事是我答应的,就不会反悔赖账。大人大可不必将我欠你人情的事挂在嘴边,那可是小人行径,没的埋汰了大人的为民之心。”

“范某失礼之处,请姑娘勿怪,范某受教,多谢姑娘。”范成白向汶锦抱拳行礼,神情诚恳谦逊。见他突然转变,倒令汶锦有些惶恐了。

“大人太过客气,小女承受不起。画支流图之事我会尽快着手,不会误了大人的正事。大人对画支流图还有什么要求,一并告诉我,我也早作准备。”

范成白有些不好意思了,干笑说:“海四姑娘真是聪明人。”

“怎么说?”汶锦听出不同寻常的意味,不由紧张。

“好吧!范某实话实说,还请姑娘勿怪。”范成白冲汶锦抱了抱拳,说:“罗夫河起源于西部雪山,流经西南、中南、华南三省,是我朝最长的河流。这几十年,罗夫河灾情不断,西南、华南两省最为严重。为治理罗夫河,朝廷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历庙官员都把治河视为首任,但到现在成效也不大。

我来西南省之前跟皇上保证过,不把罗夫河治理好,我誓不回京城。刚到西南省,我看到姑娘给海大人画的罗夫河支流图,就六百里加急递到了工部,工部又呈给了皇上。昨天,我收到了皇上的加急圣喻,他让把罗夫河流经三省的支流图全画出来,交由工部精通治理河道的官员研究,想出根治罗夫河的办法。”

汶锦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只画罗夫河流经西南省的支流图,我预计需要两三个月。若把罗夫河在中南省、华南省的支流全画上,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而且这半年时间我只能画一份,若你需要几份,只能请人临摹仿画。”

“多谢姑娘。”范成白见汶锦答应了,郑重施礼,“姑娘需要什么,尽管跟范某说,若不方便,跟海大人说也是一样的。我已让人把罗夫河流经西南省全境的相关记载及地图都备齐了,中南省和西南省的资料很快就会送过来。”

出乎范成白意料之外,汶锦没多想,就很爽快地答应了。前世,她通琴棋书画、熟礼仪规矩,读书练字功底深厚,今生无须再象大家闺秀一样积累才情。

重活一世,她要怨恨的不少,要感谢的也很多。她画支流图并不是要取悦哪一个人,而是有很多百姓会因此受益,这样的事她愿意做。

汶锦想了想,说:“把记载罗夫河流经西南省全境的书籍、地图都送到兰若寺,除此之外,还需官府提供最好的纸张笔墨,以便支流图长久保存。”

“多谢姑娘,我马上吩咐人去做,争取两天之内全部备齐,给姑娘送来。”

“好。”

“姑娘为官府绘图,也是为百姓尽心,范某会呈报朝廷,赏赐自不会少。另外,官府会为给姑娘帮忙的下人发薪俸,钱不多,只是一点心意。”

汶锦点点头,揶揄道:“难得范大人不倨功、不占功,小女很欣慰。”

“这是怎么说的?”范成白有些尴尬,说:“罗州是罗夫河流域灾情较为严重的地方,若把罗州治理好,海大人自是大功一件。姑娘也知道罗州下辖八县两郡,原是府城,先皇在西南任上时,为方便治理,才把罗州并入朱州府。范某就任,有意减负,想把罗州划出来,再立为府城,想必海大人听说会很高兴的。”

罗州下辖八县两郡,地域不小,子民不少,父母官操心费力自然就多。可海诚只是一个从五品知州,所得与付出不相符,升成从四品知府也理所当然。

“多谢范大人,此事我会暂时保密,等范大人上书朝廷之后,我再告诉家父。”

“姑娘能答应范某所请,范某心中石头落地,自会上折子宽皇上的心。象给姑娘请功、把罗州划为府城等事宜只要不偏不倚提一下,皇上就明白了。朝廷把罗州改州为府,这本不算大事,只是吏部和户部审核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范大人真会做官,位极人臣自是指日可待。”汶锦语气里隐含讽刺的意味。

“借姑娘吉言,姑娘还有什么要说吗?”

汶锦点头一笑,伸出手掌反复两下,说:“两件事。”

“请讲。”

“第一件,范大人来找我母亲有什么事?”

“范某听海大人说令堂的庄子旱涝保收,想来向令堂取经求计。”

“哦!我会替大人转达并询问,若家母真有诀窍,肯说出来,小女定不会藏私。”汶锦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范成白来找周氏是因为吴明举的事。

是她小人之心了,范成白是聪明人,他想给吴明举牵线保媒,也不会管私情。

“请姑娘说第二件事。”

汶锦笑了笑,说:“那日在府里,范大人接了小女的状纸,为小女做主赶走了秦家人。小女欠范大一份人情,以画罗夫河在西南省的支流图为交换条件。”

范成白点点头,说:“范某听懂了,交换条件不对等了,是该增加筹码。”

“多谢大人理解。”

“画支流图需要通读各处的地理,还要知晓风土人情,熟悉地形地貌。新增加了罗夫河流经中南、华南两省的支流图,姑娘的劳作确实繁重了许多。不管画成之后朝廷会有何赏赐,姑娘都是看范某的薄面,这份人情是范某欠姑娘的。姑娘想让范某做什么或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只要范某能做到,绝不推辞。”

“范大人既然这么说,小女也无须再客气,小女想问江东才女程汶锦的事。”

范成白微微一怔,并没显得很惊讶,问:“姑娘想问她什么事?”

“那位程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太广,范某不知该怎么回答。”范成白很平静。

“在范大人看来她是什么样的人?”

范成白长吁一口气,说:“她是一个冰雪聪明的蠢人,是一个可怜可悲之人。”

“范大人就这么评价故人?”汶锦失望至极,不是对范成白,而是对前世的自己。范成白的评价很直接,确实刺伤了她的心,但这个评价很切合实际。

“她才名满天下,谁也不能否认她冰雪聪明,可她却不是聪明人。她若有姑娘一半的聪明,她也不至于活得那么糊涂,死得那么凄凉。”

“……”

“姑娘还想听什么?”

汶锦惊诧于范成白淡定的态度,不由怦然心跳,她担心范成白看出端倪,但事已至此,她不能退怯,“我想听她赛诗会之后、嫁到苏家之前的事。”

范成白一愣,沉声道:“烦请姑娘说得详细些,范某没听明白。”

“听说程汶锦的生父继母都很疼爱她,尤其她的继续,贤名不亚于程姑娘的才名。赛诗会上,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侥幸胜出,她父母为什么会应下这门亲事?他们真不知锦乡侯嫡次子的秉性吗?还是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范成白很认真地看着汶锦,半晌,才说:“这件事连程汶锦都不知道内情。”

“范大人应该告诉她,让她死了也做个明白鬼,来世不做糊涂人。”汶锦很想知道内幕,她不怕范成白看出什么,毕竟她有海四姑娘这躯壳、这身份。

“我跟姑娘说,她能听到吗?”

“若你相信苍天有眼,英灵无处不在,不管你在哪里说,她都能听到。”

“哦!那我在心里说也是一样的。”

汶锦皱眉一笑,“范大人真会说笑话,你在心里说,我能听到吗?我的姐妹密友中有很多人都很崇拜程汶锦,对她生命中的一点一滴都想详尽了解。”

范成白点点头,很凝重地问:“你和你的密友能保守秘密吗?”

“当然能,她们……”

“我也能。”范成白狡黠一笑,笑容里隐含悲怆。

汶锦被耍了,气得直咬牙,“你……”

“范大人。”吴明举推门进来,打断汶锦的话,“历州苏知府已到前面寺院。”

“本官去迎他一程。”范成白冲汶锦抱拳,很歉意地说:“请海四姑娘见谅。”

“大人请便。”汶锦冲范成白离开的背影冷笑轻哼。

她手中有锋利的杀光手锏,不怕范成白不屈服、不就范。她有足够的时间等答案,她料定自己这一世的命会很长,因为她想好好活着。

在赛诗会上,程琛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不得而知。自昨晚听到范成白和吴明举谈话,这问题就成了她心中浓重的阴影,唯有真相才能开释。

尽管真相有可能让她痛彻心扉,但她还是想知道,想让最后的痛成为永恒。

范成白能告诉她真相,她也相信范成白的真相绝对真实。可现在她与他之间没有信任基础,她想得知真相,就需要条件交换,这会让她处于被动。

“姑娘,太太说若没事了就回房去,她有话跟你说。”

“知道了。”汶锦拿起范成白放在桌子上的海棠花,想丢掉又有些不舍。

汶锦把那几枝海棠花交给洒扫的婆子,让婆子找花瓶养起来,她就回了正房。

“娘,你找我什么事?”

周氏放下账本,看了看汶锦,说:“深秋天凉,披风也该换夹棉的了。”

“那会儿刚吃了早饭,觉得热,才穿了单的。”

汶锦解下单层披风,要换夹棉的,被周氏拦住了。周氏让丫头从卧房里抬出两只箱子,打开让汶锦看。箱子里的衣物花团锦簇、金光闪耀,迷花了汶锦的眼。

“娘这些年不在你身边,衣物首饰拣精致的倒给你存了一些。”

“嘿嘿,娘不会把这些宝贝当成是对我的补偿吧?”汶锦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这些年,周氏呆在兰若寺也有苦衷和因由,母女重归于好,她就不该再计较。

周氏悲伤轻叹,说:“你可以这么想,这样娘心里会舒服些。”

汶锦挽住周氏的胳膊,轻声说:“娘来兰若寺真修行也好,把修行当幌子也罢,总之有难言之隐。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女儿心里明白,娘就应该宽心才是。”

“先穿这件披风试试。”周氏挑了一件湖蓝色金丝绒面绣粉黄两色蔷薇花披风,亲自给汶锦系好,端详一番,不禁啧啧称赞,下人们更是赞不绝口。

海四姑娘身材高挑,身体也英挺健美,不象前世的程汶锦那么柔弱飘逸。这件披风是金丝绒面料,极致华美,又不失娇俏清雅,穿在她身上恰到好处。

“这件披风是用从番邦舶来的精致面料做的,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我一直没机会穿。现在朝廷与番邦的贸易受限,连宫里都很难找到这么好的面料了。”

“真好看,谢谢娘。”汶锦看着玻璃镜子中的自己,心中感慨万千。

她成为海四姑娘时日不短,除了被救上来、清醒之后,她对着水面仔细看了原主的脸,以后就很少照镜子了。即使每天都对镜梳妆,她也尽量不去看镜子中这张脸。不是她嫌弃,而是她总感觉飘然恍惚,如同做梦,怕一看梦就醒了。

海四姑娘肯定没有程汶锦漂亮,而貌美如花的程汶锦却是红颜薄命的印证者。有幸重生,只要活着,这张脸长成什么样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周氏边给汶锦整理衣襟边问:“是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当然是衣服了,外祖母很有眼光,留下的衣服华贵却不乏雅致。”

“衣服好看?唉!看来你还有怨气。”

汶锦听到周氏问话,一时迷糊了,“我有什么怨气?娘……”

周氏轻哼说:“怨我出身商家,没见识,没学问,没本事把你生得漂漂亮亮。”

海四姑娘曾埋怨周氏没把她生得漂漂亮亮吗?这丫头的想法也太单纯了。

文妈妈看了汶锦一眼,陪笑说:“这就是太太不对了,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记着姑娘以前说的话。姑娘生性纯厚,被有心之人鼓动,才说了不中听的话。你们母女好不容易解开了心中的疙瘩,姑娘都没说什么,太太就更不该计较了。”

“我要是还跟她计较,早把她赶出去了,还能把压箱底的宝贝给她。还有那个混小子,嫌我出身低,自幼就不愿意理我。他说他那些同窗朋友和府中兄弟的母亲不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就是书香门第的闺秀,还有勋贵王公之门的贵女。而我却出身商家,家里没读书人不说,父母还和离了,能被人看得起才怪。”

汶锦总算听明白了。

这些事在她接收的海四姑娘的记忆里一个字也没有,不知道原主怎么想的。

周氏出身商户,周家又不是巨商富贾,她出嫁时又没了父母。就是嫁给柱国公府一个庶子,也是高嫁,何况海诚在娶周氏时已经中了举、有了功名。

在柱国公府四妯娌中,周氏出身低,海诚又是不得宠的庶子,她在府中受欺侮贬斥再正常不过。离开京城,到了西南省,秦姨娘和叶姨娘这两个后台坚实的妾室也都不是省没灯。妻妾争风是内宅最常见的戏码,却不是周氏擅长的。

不被丈夫高看,又被婆家贬低,还有小妾常出幺蛾子,就连儿女也受有心之人蛊惑,看不起她,继而与她心生隔阂,导致她对丈夫和子女都心灰意冷。

周氏这些年承受的压力非常人能比,难怪她宁愿背着污名留在兰若寺,也不愿意回府。经历了这么多事,不管多开朗的人,也会变得偏激。

“娘,我……”汶锦跪倒在地,轻声哽咽。

前世,她刚生下来,生母就被小孟氏害死了。重生之后,有了亲娘,尽管她和周氏之间也产生过不少误会,但血脉相连割不断,再深的隔阂也能一拨而散。

昨夜,她才知道前世那么重视她、疼爱她的父亲竟然是伪君子,培养她是要把她当成谋名夺利的筹码,她的心疼得就如同被一只大手掰开一样。

海诚确实不如程琛斯文潇洒,对她也说不上宠爱,但却有一种实实在在的父女亲情。这样的父亲让她感觉踏实,让她觉得是在活在地上。而不是悬在空中。

对于父母,她期望并不高,海诚和周氏都超出她的期待,她该知足了。

“姑娘快起来,太太面硬心软,最心疼姑娘。”文妈妈要扶汶锦起来。

“让她跪着,我要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周氏瞪了汶锦一眼,冷笑道:“你得了河神点化,变得聪明了,这段日子可没少跟我挑刺儿。听我唠叨了一些以前的事,你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要向我道歉,还是想跟我要条件呢。”

“那还用问,姑娘肯定是向太太道歉呢。”文妈妈赶紧给汶锦使眼色。

汶锦对文妈妈的眼色视而不见,嘻笑着问周氏,“太太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我提前声明,我得河神点化,入道了,说话也是真亦假来假亦真。”

“臭丫头,嘴皮子倒是练出来了,你先说假话给老娘听听。”

“假话就是我年幼不懂事,人云亦云,嫌弃自己的亲娘,真是傻透了。太太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亲生母女,骨肉亲情,哪有隔夜仇呀?我……”

“说真话。”

“真话就是太太看在我下跪的份儿上,留给我的那两箱宝贝别一气之下收回去。还有,哥哥这么不懂事、不孝顺,太太赚下的万贯家财都给我,别给他了。”

“臭丫头,油嘴滑舌,看老娘不打死你。”周氏拿起账本,冲汶锦比划了两下,却没舍得落下来,又拿起一面手帕冲她轻飘飘地抽了几下。

“打死人了,救命呀!”汶锦抓着周氏站起来,又钻到周氏怀里闹腾。

周氏把汶锦揽在怀里,在她屁股上掐了几把,母女又说笑着坐到软榻上。

“哥哥埋怨娘的时候,肯定也是年纪小、不懂事,盲目攀比。我一会儿再给他写封信,他要是还不明白儿不嫌娘丑的道理,这些年的书就白读了。”

“他都快十五岁了,连童生试都没过,我看他的书真是白读了。”

汶锦轻叹道:“父母离开京城时,哥哥才八岁,没有至亲之人在身边,他一定很孤单,也没少受欺负,整天防备别人的算计,哪还有心情认真读书?”

文妈妈微笑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家的少爷不分嫡庶,七岁之后,都由国公爷带在身边教养。老爷和太太想把三少爷带到西南省,国公爷不同意。太太这些年大把的银子往京城送,不看人情,看钱的面子,国公爷也会格外关照。”

“我给他的孝敬银子一年比一年多,但我每次写信都会提醒他,若老虔婆敢对我儿子下毒手,我就豁出脸面拼外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汶锦听到她们话里隐含的意思,说:“祖父非把哥哥留在国公府教养,娘还要给孝敬银子,我怎么听着不对味呀?难道娘还有贿赂祖父,他才善待哥哥?”

周氏拍了拍汶锦的手,“不对味的事多着呢,别跟你父亲说,也别瞎想。”

“我听娘的。”汶锦站起来,照镜子、看衣服,又捊起刘海看自己的脸

海四姑娘这张脸乍一看确实不漂亮,却不乏清秀,属于端庄耐看型。因刚才说笑玩闹,这张脸上浸染了淡淡的红晕,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这样的笑脸在她前世从未出现在过,这会是程汶锦生命中永恒的遗憾。

“一看姑娘这张脸,就是福寿双全的面相,跟太太一样。”

“你就恭维吧!”周氏嗔怪了文妈妈几句,主仆二人又说笑起来。

前世的她和海四姑娘都不是福寿双全的人,也可以说她们都无福无寿。而福寿双全只属于海四姑娘这张脸,谁拥有她,谁才是福寿双全之人。

那就是替海四姑娘活着的她。

“发什么呆呢?”周氏握着汶锦的手轻声询问。

汶锦笑了笑,回答道:“听冯大娘说当年我们家和苏家一起来西南省时,苏知府的夫人向娘提过亲,要替她的次子求娶我,娘答应了人家,还收了信物。”

“有这么回事,信物是块蓝田玉佩,就在我梳妆匣的夹层里收着呢。你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你年纪还不大,苏家没提,我们不便先说,你怎么想?”

“能退婚吗?”

周氏赞同一笑,说:“当然能,不过咱们家不能先提退婚,因为没有充足的理由。你父亲和苏大人是同窗,这些年私交又不错,肯定不同意退婚。我听说苏家这位公子聪明好学,今天就考中秀才了,它日必有出息,比你哥强多了。”

“嘿嘿,他有多大出息与我都没什么相干,各人有各命,象我这福寿双全的人怎么甘心做秀才娘子呢?我怎么也要做个状元夫人吧?”

之前,汶锦还想过继续两家的婚约,嫁给苏宏仁。嫁到苏家,更方便她向苏宏佑和叶玉柔等人复仇,还能照顾自己的儿子。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只要她还活着,不管在哪里,她都有报仇的机会。现在她已开始谋划,为范成白画罗夫河支流图,在京城慢慢渗透扬名,这只是她的第一步。

作为母亲,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儿子。可这个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而她现在是海四姑娘,永远都不会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了。

今后,补偿他、关照他、爱护他都有的是机会,她也不必急于一时。

周氏别有意味一笑,“绣儿,你想做状元夫人?那范大人很合适。听说范大人要三年之后才谈娶妻之事,再过三年,你也及笄了。”

“娘,你想什么呢?”汶锦脸红了。

范成白是很坚持、很专一的人,他爱的是程汶锦,无人能替代,而她现在是海四姑娘。就算她重活一世还对范成白有心,要得到他的真心,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何况她现在看透了太多,对范成白的恋慕已淡化,还衍生出了怨气。

怕周氏生出别的心思,汶锦就一五一十把她和范成白在门房里的对话讲给周氏听,连范成白摆弄海棠花的细节都无错漏,除了她问的与程汶锦有关的事。

周氏是性子爽直率真之人,连女儿都取笑,也不摆长辈的架子故作沉谨

“范大人想问我的庄子为什么旱涝保收,这个问题最容易回答。如果他肯做我的女婿,我马上告诉他,反正我女儿不怕辛劳,这么多图都答应给他画了。”

“想找状元女婿,就把苏家的亲事退了。”汶锦有样学样,姿态跟周氏很象。

“退婚好说。”周氏找出当做信物的玉佩,给了汶锦,“你自己保管,是退掉还是保留,娘不拿主意,跟你父亲说通了就好,别让他叽歪。”

汶锦接过玉佩,小心翼翼装进荷包,心中思绪复杂。

“绣儿,娘刚才听你说范大人要把你画的图纸交到工部?”

“他把我之前给父亲画的图纸已快马加急交到了工部,听说工部觉得我画得好,都呈交皇上了。”汶锦见周氏面露怨愤,忙问:“怎么了?娘。”

“范大人是不是跟工部说那些图是你画的?”

“应该说了,他还说要上折替我向皇上请赏呢。”

文妈妈很高兴,忙恭维道:“这么说连皇上都知道我们家姑娘了?这可是大喜事。姑娘这回露了脸,老爷和太太脸上都有光,连国公爷……”

周氏轻哼道:“是脸上有光还是麻烦不断,谁知道?”

汶锦握住周氏的手,轻声问:“娘,这是怎么说的?”

“我出身商户之家,为你外祖母守完孝,年纪又大了,才貌也不突出。你父亲虽是庶子,出身也不低,他当时刚中了举,还得了第二名,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看中他的名门闺秀不少,你知道他为什么娶我吗?”

“女儿不知道,娘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你父亲第一次参加秋闱就高中了,你大伯,就是那个老虔婆生了所谓的嫡长子,三年前考过一次,没中,那次与你父亲一同参加,又没中。你父亲中举的喜讯传来,那老虔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要到衙门告你父亲忤逆不孝。她这么闹腾,把你那么贪财好色的软王八祖父、你父亲还有府里的人都吓坏了。”

周氏所说的老虔婆就是海老太太,叶家女,论辈分是叶玉柔的姑祖母。

汶锦撇嘴冷笑,“我明白了,老太太闹腾了半天,也不能把父亲的功名给她的儿子,就想出让父亲娶低门商户之女来降低身份的主意。祖父和父亲不敢不答应,父亲就娶了娘。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缘分,上天注定的。”

周氏点头轻叹,说:“你父亲春闱又一次高中,她就把叶姨娘塞进来了,进门就要提平妻。当时我正怀着你哥哥,气得要死要活,差点滑了胎。还是你大舅给了你那软王八祖父一千两银子,你祖父才出面阻止,说等叶姨娘生下儿子再提平妻。老虔婆无话可说了,正好秦家又送了女儿过来,她就赶紧替你父亲收下了。”

文妈妈安慰道:“太太别担心,老爷心里有数,叶姨娘这辈子别想有亲儿子。”

当年,叶姨娘进门做妾,因有海老太太撑腰,很是猖狂。没多久,她就怀了身孕,说是男胎,五个月时,就滑了胎,养了三年,才又生了五姑娘海璃,后来再也没怀过孕。到了西南省,她把通房丫头生了儿子抱来养,但毕竟不是亲生的

秦姨娘跟海诚是表兄妹,进门就想着扶正,都不屑于做平妻。可她也只生了二姑娘海珂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连男胎都没怀过,更没有扶正的资本。

不管叶姨娘和秦姨娘斗得多狠,想得多美,都不敌海诚心里有数。

“母亲是不是担心我为朝廷画支流图的事传开,老太太和大老爷等人心生嫉妒,会对哥哥下毒手?”汶锦紧紧握住周氏的手,不由轻轻颤抖。

柱国公府有多么乌烟瘴气,有多少见不得光的肮脏龌龊,汶锦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过几年回到京城,定有一番好斗,她很紧张,但昂扬的斗志也油然而生。

周氏冷哼说:“妨有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他们有什么手段。那老虔婆、大阴鬼还有那毒妇以及他们的子女,没有一个是省油灯。”

大阴鬼就是海老太太所出的嫡长子海诤,现在工部任职。正五品官阶,比海诚高半级,但毕竟是京官,天子脚下升迁的机会更多。

毒妇就是海诤的妻子苏氏,苏氏出身锦乡侯府,是苏宏佑的嫡亲姑母。

这可都是实在亲戚呀!

汶锦伏在周氏肩上,轻声说:“娘,我们该及早防患才是。”

周氏点点头,说:“绣儿,你马上给你父亲写信,把范大人已把你画的支流图呈交工部、又呈到御前的事告诉他。范大人让你再画三省支流图、答应为你请赏的事也跟他说清楚。把我担心的事写明白,他心里有数,让他拿主意便是。”

“好,我马上写。”

汶锦写完信,天已过午了,午饭都摆好了。她把信检查了一遍,又拿给周氏看。周氏看完,直接安排人快马加鞭把信送到罗州衙门。

接受昨天的教训,汶锦午饭吃得特别多,要撑到明天早晨,肚子里没底怎么行呢?吃完饭,她撑得难受,没睡午觉,就到外面长廊里去散步了。

“见过海四姑娘。”一个小丫头迎上来行礼。

看清这小丫头是苏家的丫头,汶锦很高兴。刚才听说历州苏知府带家眷来兰若寺了,她就计划下午跟苏滟到后山玩,有苏滟这话痨,她可就不寂寞了。

“你们家八姑娘呢?”

小丫头微微一怔,赶紧陪笑说:“回姑娘,我们八姑娘在西北角的凉亭里看婆子们捊桂花呢。她不知道姑娘在山上,说一会儿派人请姑娘到寺里玩。”

“我现在就去找她。”汶锦示意小丫头带路。

汶锦只带了荷风,同苏家的小丫头去了客院西北角的凉亭。远远就看到有几个丫头婆子在凉亭外面摘桂花,却没见苏滟,连她的声音都没听到。

“你家八姑娘呢?怎么没见人影?”

“是我让丫头叫你来的,我家小妹因病没有上山。”

汶锦看清说话的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她就猜到是谁了,这人正是与她订过亲的苏宏仁。见苏宏仁故作深沉的冷漠模样,汶锦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回到2002,我帮雷总登上首富美味空间:呆萌娘子妖孽夫碧海风云之谋定天下红楼如此多骄男主角叫林辰的小说在线阅读诸天圣尊最强药王超级村医火爆禁区枭妃惊华:妖孽王爷宠毒妻沈总,你老婆要被人抢走了!山居修行:本是人间清风客明末1625神秀天师吞噬古帝完结了没林夜全集小说阅读免费英雄要从娃娃抓起带个系统入洪荒召唤大纵横时代最强侠盗混都市
经典收藏大明:我真的不是皇长孙明代从龙指南红楼医王之所指,虽死亦往矣小神禹月初押子农家子改换门楣的奋斗之路我在上海当日伪汉奸的那些日子幻想三国从反白衣渡江到三兴炎汉三国之汉室再兴特种兵之龙刃夫君威武,拐个妖妃要上天重生之傲仕三国双穿门:被迫给女帝打工的那些年崇祯十五年:召唤猛将替嫁之农门福妻身处末世农家女厨神特种兵之开局震惊唐心怡穿越之我在流放中逆袭
最近更新抗战:我谋士入局,觉醒小地图!丝路长河箱子里的山海经天幕盘点短视频:帝王裂开从上山到上朝大明英雄之征战四海飞行员牺牲后的灵魂之旅爆笑三国:王侯将相入了魔袋子通古今:我助倾国女帝搞基建穿越大乾当王爷甲子异种从谨小慎微,苟到终结乱世开会神游:书写不一样的三国人物再次回到明朝世子贤婿,快请上位!白话资治通鉴:历史故事轻松懂开局被诛十族,我在朱棣头上作死朕只想做个昏君魂穿古代我要家财万贯红楼梦之庶子贾环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沐榕雪潇 -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txt下载 -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最新章节 -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全文阅读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