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惊呆了。
劫掠?
贡品被抢光了?
就在祁隆国境外不远的地方?
这……这怎么可能?!
皇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皇帝面色铁青:“荒谬!刘秉节!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朕允诺给你雍陈国三成贡品,已是极大的让步,你竟敢如此贪得无厌?!前脚刚把贡品拉走,后脚就自导自演一出劫掠的戏码,故意弄成这副狼狈模样,再跑回来讹诈朕?!你雍陈国当真以为我祁隆软弱可欺,是任你予取予求的冤大头吗?!”
皇帝越说越气,为了这三成贡品,他都被百姓给骂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刘秉节跑回来跟他说东西没了,是什么意思呢?
是想要他再给一遍吗?
他看起来这么像弱智吗?
皇帝面色难看得无以复加,用手指着刘秉节,暴跳如雷道:“好!好一个雍陈国!好一个刘秉节!朕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你们这无耻的伎俩,简直令人发指!”
皇帝大手一挥,冷笑道:“朕告诉你,休想!一粒米,一文钱,你也休想再从朕这里拿走!”
“带着你这身破烂,滚回你的雍陈国去!想再要贡品?除非我祁隆的将士死绝了!”
“你……你!”刘秉节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皇帝,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万万没想到,皇帝非但不信,反而倒打一耙,将他说成了无耻的讹诈者。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陛下!你这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刘秉节目眦欲裂,大喊道,“我雍陈国使团数十人,皆可作证!那伙强人……”
“够了!”皇帝厉声打断,声音如同寒冰,“你们的证词?笑话!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你们的证词有何可信?!来人!”
侍卫应声而入。
皇帝指着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刘秉节,怒声道:“将这个咆哮御前的狂徒给朕轰出去!你回去告诉雍陈国君,若想开战,我祁隆奉陪到底!”
“陛下!你……你……”刘秉节被侍卫粗暴地架住往外拖,“你等着!我雍陈国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等着!!”
就在这时,殿外内侍小心翼翼地通传:“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刘秉节趁机挣脱了侍卫的绑缚,扒拉住了殿里的柱子抱着不撒手,一边大喊道:“此事你必须给我雍陈国一个交待,不然你就把我杀了吧!”
刘秉节心一横,干脆地闭上了眼睛。
皇帝眉头拧得更紧,看向内侍,勉强压住火气,冷声道:“宣。”
雍陈国使者一来,皇后就求见了,想必已经得到了消息。
皇后得到了消息赶来求见,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明曦带着冬菱进入殿中,看了一眼抱住了柱子不撒手的刘秉节,又看向了皇帝:“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看了明曦一眼,问道:“皇后何事?”
明曦:“臣妾听闻雍陈国使节刘秉节去而复返,状若疯癫,声称贡品在落鹰涧被劫掠一空。”
刘秉节立刻怒斥道:“我没有疯癫!是你们欺人太甚了!”
皇帝冷哼一声:“哼,此人乃贪得无厌之辈,演一出苦肉计就想再敲诈一笔!”
明曦想了想,说道:“陛下,臣妾以为,此事恐怕并非雍陈国自导自演。”
刘秉节一愣。
皇帝顿时沉下脸盯着明曦,你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
明曦继续道:“但此事和我雍陈国也绝无关系。”
刘秉节:?
不是帮他们的?
皇帝:……
皇帝眼神闪烁了一下,问道:“哦?皇后有何高见?”
明曦说道:“臣妾斗胆猜测,此事应该是靖岚国所为。”
“靖岚国?!”皇帝和刘秉节同时失声。
刘秉节第一个表示不信:“靖岚?他们远在西北,与祁隆和雍陈皆非接壤,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劫掠雍陈的贡品?动机何在?又如何能精准掌握路线和时间?”
明曦慢悠悠地说道:“靖岚国虽不与我等直接接壤,但近年厉兵秣马,野心勃勃,劫掠雍陈贡品,是一石三鸟呀。第一,可获巨资充盈其国库,第二嘛,还能嫁祸我祁隆,挑拨祁隆与雍陈关系,令两国交恶甚至兵戎相见,靖岚不就能坐收渔利,趁虚而入了吗?”
皇帝和刘秉节听得面色变幻不定。
但仅凭推测,如何服人?
刘秉节眯了眯眼睛,松开了抱着柱子的手,看向明曦:“哼!皇后娘娘好一番高论!只是空口无凭,就想将脏水泼给靖岚国?莫非是想为你祁隆开脱?”
明曦微微一笑,说道:“刘大人此言差矣,本宫只是在分析最大的可能,至于开脱……”
“我祁隆若真要做此事,直接在境内动手,杀了你使团,再推给盗匪,岂不干净利落?何必放你出了国境,再冒风险。此乃舍近求远,不合常理。更不会留下刘大人及诸多人作为活口人证,此等蠢事,非我祁隆所为。”
厄石山沉默了一会,说道:“……她还挺能说。”
系统见怪不怪:“她吵架输不了的。”
刘秉节被噎了一下。
祁隆如果要劫掠,时机地点确实选得不太好。
而且祁隆为什么要留他的活口呢。
明曦不等他反驳,话锋一转,反问道:“倒是刘大人,贵使团遭遇如此劫掠,难道就只顾着愤怒质问,竟连现场一丝物证都未曾收集吗?”
刘秉节闻言,脸色变幻,冷声道:“物证?哼,自然是有的,本使岂会毫无准备!”
蒙面人来势汹汹,虽然速战速决,但还是折了几个人,返程的时候,刘秉节就让人将蒙面人衣服连带武器都扒了下来。
刘秉节看向侯在殿外的随从,厉声道:“把东西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