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二哈龙绿色呕吐物水池里的一众鱼人，虔诚得就跟沙雕人狂信徒一样，其中一些甚至大口大口的捧起那些黏糊糊的液体，往嘴里不停的不可描述。
看得程汉都开始一个劲儿的干呕起来。
这时，送去实验室的更加具体的实验报告传来了，这些鱼人采集的食物，包括从鱼人身上采集到的组织样本（打闷棍，抓样本这种事情还用我细说吗？），都发现了那种奇特的能量，经过和程汉数据库里接触过的所有能量和物质比对后确定，这种能量的来源就是二哈龙。
确切的说，鱼人们这里的能量直接来源和二哈龙当年的蛋壳、蛋液更加接近。
程汉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发挥作用的，就跟他当初没有发现那些能量在海底散溢带来的变化一样，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有观察到他也没办法。
但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些鱼人对于二哈龙的崇拜，可能就是基于这些能量的影响。wΑp.kānshu伍.net
“有些星空族裔在诞生后，确实会获得驾驭附近智慧种族的能力，那些种族对星空族裔表现出狂热的皈依感，而星空族裔一般也会视这些种族为自己的附庸。接受供养的同时，给予一定的庇护，”生物学大师拉基解释到，“这算是一种生物特性。”
这种鱼人这么快进化出来，应该也是受到了二哈龙的影响，只是没想到二哈龙嘴里喷出来的这种东西，还有治疗和修复的作用啊？
好像也不是，拉基把自己那个崩坏了的勾爪拿了起来，赫然发现勾爪已经崩坏的不成样子，或者说已经变回了它们原本零件的样子，崭新无比，锃光瓦亮。
这个勾爪是拉基从其他各种废弃设备上拆下来后组装而成的，现在他们回复到了出厂时期的零件状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二哈龙的喷射物并不是简单的治疗和修复，而是把粘上的东西恢复到它们本来用途的最佳状态，简单的说熵增了。
不过这种增加也需要足够的关联性，程汉一个脑袋可以把整个生化躯体复原出来，但拉基勾爪上从战列舰上搞到的零件却无论如何也还原不出战列舰来。
这还并不是这种液体的唯一神奇之处，在拉基和程汉的观察里，这些鱼人的身体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生着变化，它们正在变得更加的适应半水生的环境。
他们的四肢变得更加有力，暴露在外的鱼鳃开始出现收敛，而原本瘪塌的，与鳃相同的开放式的胸膛，开始封闭和隆起，由鱼鳔变化来的肺部正在形成。Κánδんu5.net
整个绿色的坑洼里都开始闪光，随后闪光渐渐消失，而鱼人们的变化也逐渐停止。
虽然外形上的变化尚谈不上翻天覆地，但程汉和拉基震惊的互相望了一眼，他们明白这种生物的内部已经发生了难以言说的变化，趁着所有鱼人都还沉浸在身体变化的巨大不适应感之下，程汉当机立断又让无人机抓了两只鱼人回去，一只变化后的，一只是在洞外没来得及进来的。
当一切尘埃落定，原本那填得慢慢的坑洼里的二哈龙的喷射物也已经无影无踪，只有那些没消化完的金属制品残骸，还留在原地。
在场的回过神来的鱼人们立刻再次围拢在二哈龙的身边，磕头如同捣蒜一般，程汉甚至敏锐的发现，他们发出的那些怪叫也开始变得更加清晰和多变起来。
看这架势这些家伙怕不是没多久就要发明语言了吧。
博闻强识如拉基，也没见过这种神奇的事情，立刻掏出个小本本开始使劲记录。
“星空族裔分类7887号，被称呼为二哈龙的巨兽，可以通过消化已知的一切物质，在体内生成一种特殊的粘稠状液固混合物，目测会对生物的形态产生变化，目测判断，推进生物体从低级向高级，从简单向复杂变化。”
之后程汉和拉基又一起把这个溶洞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鱼人们显然对他俩的兴趣不大，全都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二哈龙，由着程汉和拉基在绿了吧唧的溶洞里乱转。
显然这些鱼人还处于非常早期的文明时代，甚至能不能算上文明都很难说，他们对石器的加工非常的粗糙，几乎只是进行简单的挑选，打制石器虽然已经出现，但所占比例还非常的小，可能只是少数鱼人无意中掌握的技术。
岩壁上的那些洞穴加工的也非常粗糙，只是简单的掏了个洞出来，大小规制都没个规律，大体来说从勉强容得下一到三只鱼人不等。有的精致一些洞穴表面有打磨过的痕迹，甚至还铺上了菌毯，而有一些则异常粗糙，如果不是里面有鱼人生活的痕迹，程汉他们可能会认为这就是个自然洞穴。
当程汉把鱼人生活的各个细节联系起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鱼人们的特性。
原本他以为那些收拾得非常好的小洞里的鱼人一定是最聪明和最勤快的，但结果根本不是这样，在很多粗糙异常的住所里，反而发现了更加精致的石器工具和一些在岩壁上涂画的痕迹。
而那些精致的住所的主人，却有不少连石器工具都不会制造，仅仅就是捡了几个大差不差的自然形成的石头作为工具。
“没有语言是一个大障碍，”拉基向程汉介绍，“即便有人发现了什么新的技术，也无法将这种技术准确的教给其他人，仅仅靠模范的话，越是精密的技术就越无法准确复制。”顺便拿起了两个看上去差不多的石器。
“这是啥？”程汉看着这两块石头，在他眼里这不就是两块有点相似的石头吗。
“这些美人鱼的石器。”拉基解释到，并向他详细展示了其上加工和使用的痕迹。
程汉仔细又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然后从大图书馆里调阅了大量的资料进行比对，最后不得不承认，研究这个的专家真的都不是一般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看不太出来。”即使有了超凡的理解和学习能力，但程汉对这种需要创造性联想和思维的事情，依旧和当初自己还是个熟练矿工时差不多，臣妾做不到啊。
研究这些鱼人的事情还是让专门的人来做吧，这事儿以后就交给你了，程汉不负责任的直接给拉基派了任务。
不过拉基本来就天天闲的蛋疼，研究这些东西正好让他能够打发一下时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灵感，拉基觉得研究这些鱼人，可能对研究自己身上的倒霉特性也有帮助。
于是拉基欣然接受了程汉的任命。
“走吧，我已经抓了好几条这些家伙了，实验室都准备好了，让我们尽快深入了解一下这些鱼人，我觉得它们没准有大用。”程汉想到了之前瓦尔基里交出来的舰队近防的新策略，里面有几处关键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这些鱼人之前的表现让他看到了一点新路子。
二人很快就回到了溶洞底部的大厅里，二哈龙现在正惬意的趴在岩洞的洞口，享受着远方的带着极微量放射性的微风吹拂，外面的大海很平静。看书喇
程汉不得不承认，这地方确实选得不错，不过也多亏了程汉的双星系统构造非常特殊，沙雕星和程汉星在经历了长期的磨合后，已经相互锁定了，自转和公转达到了一个神奇的和谐，使得沙雕星与自己相对的面永远不变。
就像曾经的月球和地球一样，月球向着地球的这面永远不变，月背永远是月背。
在没有一个大的质量源，比如其他附近恒星干扰的情况下，程汉星球和沙雕星球上都不存在周期性变化的潮汐了，不然这个溶洞每个月都得被淹没一次。
程汉大咧咧的跑到二哈龙跟前，冲着二号龙的狗头踢了一脚，他以往都是用这种办法叫二哈龙的。
结果二哈龙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附近一些在伺候二哈龙，给它刷背，清理毛发的鱼人们不干了，他们是真的把二哈龙当成真神和主人了。毕竟程汉在它们眼里，只是二哈龙的附属物，最多算个神使，哪有神使对神如此不敬的？
感觉到自己信仰被冒犯的鱼人们立刻表现出了对程汉的敌意，顺带着把拉基也一起围上了。
这帮鱼人一边怪叫着围了上来，一边拿出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器，似乎是想威胁程汉。
看着这些自己附庸的附庸，程汉突然意识到，感情真的有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种事情啊。
虽然这些小家伙的威胁对自己构不成任何伤害，但看到在自己星球上，由自己一手推动创造出来的造物，竟然对自己挥舞武器，还是让程汉生出了一丝荒诞的感觉，这难道是什么新类型的ntr吗？
自己这算不算被二哈龙这狗东西牛头人了？这场面要是让沙雕们看见，怕不是要引起一场宗教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