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她总算明柳什么叫做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了，但愿林莉莉一切平安吧。
她捂着额头兀自烦恼了一会，算了算了，目前最重要的是看看程子菡的情况如何。
转过身想回病房，刚刚侧过头余光就压下一块浓厚的黑影。
她微微一惊，看到站在身后不远不近僵着身体的刘丝丝，“你怎么在这里？”
她觉得我这话也许没必要问了，看刘丝丝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听到了。
柳清雨又是好一阵扶额，才举起手，“丝丝，你……”
刘丝丝三两下走到柳清风跟前，高跟鞋发出的嗒嗒声仿佛可以把地板踩碎。
也许是走得太快了，她到柳清风面前差点没停止脚步。
以至于柳清风近距离地观察到她眼底的血丝。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声音也很不好，像一个重感冒的病人喉咙里卡着一股不上不下的痰一样。
她用力地咳了几下也没能恢复。
“冷静，冷静，丝丝。”
柳清风被她这走火入魔般的架势给吓到了，连忙扶着她，询问道，“你还好吗，丝丝？”
刘丝丝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盯紧了她，一字一句地问道，“告诉我啊，怎么回事？”
柳清风心道:这事不能让刘丝丝知道，现在已经够乱了，能少一个人烦就少一个。
她安慰般地拍了拍刘丝丝的肩膀，故意用一种放松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林莉莉那个丫头，她粗心得很，带程奶奶回去摔了跤，我就……”
她的慌还没能说完，刘丝丝就用一种凌厉的语气打断了她，“你少骗我了！我都听到了！是不是程奶奶出事了？”
柳清风很想问一句你都知道了还要我撒谎骗你干吗？
但是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花她又实在问不出来。
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担心了，子菡目前的状况才是最重要的。”
刘丝丝闭了闭眼睛，似乎想要被泪意压回去，可一闭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
然后就再也止不住了，她靠着墙滑下去用力地抽泣起来，“呜呜呜，程奶奶……”
柳清雨被这种架势惊呆了，连忙从护士站里借了几张纸。
递给刘丝丝，压低声音。
“丝丝，现在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程的病房就在附近。你……算了，你哭吧。”
刘丝丝哭的幅度放小了一点，擦了擦眼泪，稍微平静了一下，道，“我把子菡当做我姐姐看待，现在程家里出了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柳清雨静静地等她的下文，两个人足足有十五分钟没说话，等到刘丝丝彻底平静下来，柳清风把温水递给了她，“喝点，嗓子哑了。”
刘丝丝道了谢，这才继续把下文说了下去，“我一直觉得我挺对不起程的，我欠她太多了。”
顿了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
又靠着椅子安静了一下，才道，“我和子菡因为杀人罪入狱过，那事是我不好，可程从来不提，她就是个傻子。”
柳清雨模模糊糊地知道这段往事。
却不知道这段故事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叹了口气，摸了摸刘丝丝的头，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刘丝丝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葛，又喝了一口水。
唇瓣蠕动了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叹了口气，“你知道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
柳清雨点了点头，刘丝丝用傻子来形容程子菡其实也挺贴切的。
“都是因为我，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孩，都是因为我，不然她现在过得肯定很好。”
刘丝丝仰着头看着医院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
这次倒是没流眼泪，平平淡淡的仿佛陈诉事实，她又吸了吸鼻涕。
“真讨厌医院，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柳清雨知道她不愿意揭伤疤，也就不过问她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除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都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能说什么了。
“诶，我还以为我放下了，子菡平时总是轻轻松松地说没事，我也觉得没事，没想到没事就是在不提的情况下。”
刘丝丝苦笑了一下。
柳清雨第一次觉得自己安慰人是这么无力，平常她的舌灿金莲现在似乎都用不出来，只好学着刘丝丝，仰着头看着医院的天花板。
两个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柳清雨以为她彻底平静了。
想要提议回病房的时候，刘丝丝又开口了，“你知道医生怎么说的吗？”
“嗯？”
柳清雨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心里微微一紧。
听刘丝丝的这个语气，怎么像程子菡真的有什么事情？
可不是说没有事，只要住院观察吗？
刘丝丝闭了闭眼，柳清雨听出了她的语气再次哽咽了起来。
“医生说她的手以后都提不起来重的东西了。”
柳清雨微微一惊，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有些语无伦次地拍着手开回走。
突然定住了脚步停在了刘丝丝面前。
发现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问，“不对，子菡知道吗？”
刘丝丝无力地点了点头，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她要医生当着我和她的面说的，你说，子菡怎么这么倒霉？”
柳清风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知道了？那子菡刚刚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这不仅仅是祸不单行了，简直是多事之秋。
一大堆有的没的一起来，“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刘丝丝看着她，嗓音沙哑。
“子菡不让，她怕你担心，来之前就告诉我不能跟你说，她不让，我就不说。可是我觉得，不该不告诉你了，你应该知道的。”
柳清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谢谢刘丝丝突如其来的感性。
但是她敢肯定自己半点不想知道这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她半点都不想在知道自己的好闺蜜出了这种事情，自己还完全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的另外一个好朋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