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华顶着凛凛寒意，瑟缩了下脖子，点点头，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
“师尊，宗门的规矩实在多得让徒儿害怕。徒儿自幼父母双亡，在入无意境天之前，都是以天为盖地火炉，四海为家，这也造就徒儿自由散漫的性格。徒儿这种性格实在是不适合呆在门规森严的无意境天，更不适成为师尊的弟子，求师尊将徒儿逐出师门，放徒儿离开！”
叶枫染闻言，眸色黯然下后，若有所思，“也罢！我就让你出去透透气！但你依旧是我的徒儿，依旧是无意境天的弟子。”
只要他能答应让她离开，既于后面的那些话，她就忽略不计了。
只要能离开，除非是修为恢复，回来找叶枫染报仇，否则她就再也不回无意境天，出现在叶枫染视线里。
柳韶华眼中乍现欣喜，立即起身，“此话当真？师尊真的答应让徒儿离开？”
叶枫染眼里暗含意味深长的光芒，“当真。”
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见他又说道：“你修为低，刚进入炼气，路上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为师与你一起。”
柳韶华一愣，连忙摆摆手，“不用了，师尊。徒儿又没什么仇家，怎会遇上危险。”
“你不愿意为师陪同？”
这一百年后的叶枫染到底是怎么了？
一百年前的他也就冷了些，痛恨了她些，一百年后的他怎么变得又冷又难缠了。
柳韶华连忙摆手否认，“不是的，不是的。”
叶枫染挑眉，“那是缘何？”
柳韶华笑容有点僵硬，抽了抽嘴角，“听说师尊现在已是大乘期的修为了，若是再勤加修炼便可渡劫飞升了。若师尊同徒儿一起下山影响了师尊修炼，误了师尊渡劫飞升，徒儿就罪大莫及了。”
叶枫染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倒是很会替为师着想。”
他这话说得耐人寻味极了。
柳韶华扯了扯嘴角，神色有些尴尬。
叶枫染清清喉咙，音色清冷，“为师也许久不曾出去走走了，既然你不愿意呆在无意境天，为师就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一遭。”
柳韶华怔住，一时之间不知怎样去搪塞，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还得感恩戴德，“徒儿……徒儿多谢师尊。”多谢师尊的“勉为其难”。
叶枫染挥了挥衣袖，径直朝前方走去，留下清冷的两字，“跟上。”
柳韶华咬咬牙，也罢也罢，好歹离开了无意境天，反正路上有得是机会逃脱。
她就不信，到时还跑不掉？
拍拍屁股上沾了的灰尘，小跑着跟上了叶枫染。
“师尊，您上一次下山是什么时候了啊？”
“半月前。”
“哦~那师尊半月前下山是为何？”柳韶华好奇道。
半月前也恰巧是她重生归来的日子。
见叶枫染未答，柳韶华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师尊百年来一直潜心修炼，可曾有过七情六欲？”
叶枫染脚步顿了顿，“是人皆有七情六欲。”
柳韶华撇了撇嘴，“可我看师尊一点也不像是有七情六欲之人。”
“那师尊可曾有过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