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珍珠慌慌忙忙的跑过来,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宝玉愣住了,宝钗也呆了,悟空和黛玉也是一脸茫然。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还能和宝玉吵架,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怎么回事!”宝玉拽住珍珠的胳膊,不知所措。
“少爷你离开以后,老太太突然像是痴了一样,盯着你的背影,嘴里念叨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然后就,就……”
没等珍珠说完,宝玉就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宝钗紧紧跟在宝玉的后面。
黛玉和悟空紧随其后。
“怎么样了!”宝玉一行人过去的时候,贾老太太房间的门正紧闭着,一群丫鬟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
“少爷您走了以后,老夫人念叨了几句谁也没听清的话,然后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要下床,结果不小心摔了,就晕过去了。”
实木屋门外,几个少年担忧的站着。
屋门内,正在被大夫诊治的贾老太太紧闭的双眼里面,突然流下两行清泪。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昏迷中的贾老太太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道呼唤声。
似乎是她的宝玉儿在叫她,可她睁不开眼睛,她想要张嘴去回应,可她却惊恐的发现,她好像没有嘴巴了,她的嘴边不知道去哪里了。
还有,宝玉儿是谁?
昏迷中的贾老太太仿佛身处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之中,什么也看不清。
坐在贾老太太床边的宝玉,紧紧握着贾老太太的手,一脸复杂的看着昏迷中的贾老太太。
距离贾老太太昏迷已经过去三日了,在贾老太太昏迷的第二日,出门在外的贾政回来了。
知晓贾老太太被宝玉气晕了,口不择言之下,让宝玉知晓了一些他从前从不知晓的事情,那些他所不知道的年月里,祖母为他做过的事情。
“祖母,宝玉儿错了,你以后说什么,宝玉儿都听,宝玉再也不嚷嚷着,要娶玉儿妹妹,要在家中当纨绔了。”
宝玉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切~”悟空听到屋内的动静,冷斥了一声。
“你来干嘛!”宝玉回头,看见一脸冷漠的悟空,眼神警惕,握紧了自家祖母的手。
“二舅舅找你。”悟空没理会宝玉,淡淡开口。
悟空的二舅舅,就是宝玉的父亲贾政。
宝玉听见自家父亲要找他,不自觉的拧紧了眉,低声应了一句“知道了。”
悟空看了宝玉一眼,朝着和宝玉相反的方向,贾府外去了,今日是好友欧阳谦回京的日子。
这些天来,贾府发生了太多大事儿,悟空要和欧阳谦好好捋捋,商讨一下。
“好久不见啊。”欧阳谦见到悟空,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摇着折扇,看着一脸憋屈的武安给他倒茶,一边看还一边道
“武兄,你这倒茶的手艺可不行啊,太快了,还是玛丽莎倒的好,人家还是他国来的呢。”
“啧啧啧,要不我还是把玛丽莎叫过来吧。”
欧阳谦说着就要喊人。
武安咬牙,嘴角扯起,“欧阳少爷您请,还是我来吧。”
“咋回事?”悟空看看欧阳谦,看看武安,心底沉闷的郁气消散了些。
“最近不是闲下来了嘛,他就想带着玛丽莎休假一起出去转转,但玛丽莎说,要跟着我,不要休息,哈哈哈,他就过来求我了。”
欧阳谦笑的好不春风得意,以玛丽莎那工作狂的性子,没他的首肯,绝不会跟着武安乱跑。
悟空看着一身肌肉,却不得不憋屈的给欧阳谦服务的武安,浅浅的同情了没有一秒钟。
就心安理得的坐在了欧阳谦的旁边,示意武安也给他倒一杯茶。
让这家伙每次见面都和他动手。
武安看着两个损友恨恨磨牙。
“悟空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欧阳谦见悟难得吞吞吐吐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悟空犹豫了一下,先是问了一个每次见面他都要问的问题,“我爹娘可有消息了?”
欧阳谦低叹一声,很是抱歉,“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会是那么容易就有消息的。
若是容易,也不会一晃这么多年没找到人。
悟空对这件事早就不抱希望了,见没找到人,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我想带着玉儿离开贾府了。”
悟空突然丢下一记重拳。
“啊?”
武安和欧阳谦同时震惊出声。
之前无论宝玉和悟空如何闹,如何骚扰黛玉,悟空都只是打一顿的,从来没想过离开。
用悟空的话说就是,他又不怕宝玉,错的也不是他,凭什么要他离开。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悟空沉默了一会儿,把他之前不小心偷偷听见的,贾政和贾宝玉的谈话说了出来。
贾政从外面刚回来,就听说了自家那个好儿子又惹事,把老太太给气晕了,贾政知道之后,片刻不停,拿着鞭子就要去找宝玉。
气的连可以吩咐人把宝玉叫过去都忘了。
事情也是巧了,刚走到一半,就碰见了不知道从哪里鬼混回来的宝玉,贾政领着宝玉的耳朵就往自己屋子去。
悟空和贾政关系不错,知道贾政回来了,就想着去见见,结果就看见了宝玉被贾政拎着的一幕。
悟空向来爱看热闹,偷偷摸摸的跟在贾政和贾宝玉身后,打算看宝玉是怎么挨打的。
结果就听见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欧阳兄,你认识贾珠吗?”悟空问。
“自然,他不就是你大表哥吗?宝玉的嫡亲哥哥。”
悟空神色复杂,“那你知道贾珠为什么和贾家关系那么冷淡吗?”
当初,悟空醉酒,藏在树上偷听到贾元春和贾珠的谈话,元春坚定的认为,贾珠当年被迫离开贾府是老夫人的手笔,贾珠说什么也不相信。
元春就把贾老太太明里暗里的暗示她入宫的事情说了。
当初的悟空和贾珠一样,都不相信老太太是那样的人。
结果那日,悟空偷偷跟着去看贾政打宝玉的时候,却亲耳听见了事情的全部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