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般堆积的法宝，贫穷剑修就像误闯粮仓的鼠。
金山银山不能让坚定剑修折腰。
当然也诱惑不了满脑子灵兽的弟子。
被灵气掀飞的仲长煦没有完全被掏空身体，不过剩余的灵力也只够他在空中保持平衡。
至少不会摔得太难看。
站定后他扭头，试图在说不上名字的法宝中寻到同伴的身影。
“这是给我崩到哪了？”仲长煦问道，“总不至于是我太虚产生了幻觉，把他们看成了宝物？”
一番话把云辞逗笑，用剑挑开面前的法宝，露出个圆滚滚的蛋。
“怎么，你的幻觉里也想着跟我一样遇到个龙蛋？”
仲长煦视线下移，往云辞脚边的蛋看去。
与寻龙城云辞怀里活蹦乱跳的蛋不同，现在看到的这颗外表黯淡如岩石，毫无生机。
“这是出不了壳了？”他难免有些可惜。
“大约是太过久远，又没灵力补充，慢慢就消亡了吧。”云辞蹲下身，屈指轻轻敲在壳上。
也不知蛋壳变成什么了，笃笃笃三声响起，空旷而凄凉。
“龙蛋怎么会在这里......”仲长煦忽地反应过来，“只有我们两个？”
云辞收回手：“也不是，我应该是顺带进来看看风景的。”
“啊？”
能让云辞用看风景形容的场面，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
仲长煦默了默：“不会是青龙试炼吧？......嗯？！”
他悚然一惊，站直身体整理自己的仪表，活像个要见心上人的小子。
“我......我我！习星渊试炼怎么表现的，三拜九叩？还是当场给祂证明一下我的实力？”说完又忍不住叹出声，“可我现在没灵力了。”
最后翻身让灵力完全被掏空，导致现在想施诀都比不出手势。
早知道就看清情况再耍帅。
这哪是见心上人，分明是毛头小子求婚求到了老祖宗那。
惆怅着又忽然想起件顶顶重要的事来：“我已经有契约兽了啊......合作这么默契，总不能为了个试炼就解约吧？”那和负心汉有什么区别？
云辞静静听着。
等仲长煦冷静下来才开口：“我只见过白虎和朱雀的试炼，两个各有不同。青龙要如何考校你，我也不清楚。”
“我尽力就好，学艺不精就再努力。”仲长煦声音还有点抖，“不过为什么试炼会由月影宫的大阵开启？”
“你如何想的？”云辞反问道。
这些日子跟着一起历练，仲长煦也已经学会思考问题的方法。
“我们是因为魔族在找神兽，才会想着也寻一寻踪迹，其实神兽要不要选择契约人修，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是这样吧？”
刚开始分析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说完总是下意识抬眼去看云辞。
得到回应后才继续下去。
“白虎朱雀的契约是形势所迫，魔族有手段炼化祂们，所以只能选择契约人修暂时躲避。”
他思索着，再开口时有了自信。
“可青龙情况不太一样。你曾告诉我们神兽哪怕没见面，都能互相感应到。青龙既然能够完全隐藏自己，也就没必要契约人修、发起这场试炼。”
这分析冷静而从容。
明明自己可能进入的是青龙试炼，也并没有自傲到忽略可疑之处。
和初见那会栽在小弟子手里的性子有些不一样了。
“所以你觉得，这里会是什么地方？”云辞弯眼笑了笑。
“云柏那条小龙不是说了，龙族崇拜青龙，这颗蛋或许是龙族想要神兽赐福才会送来的。我不知道月影宫圣女有没有那个本事寻到青龙，可我知道，习逸明和奉南天没那么傻。如果鹤句府真有青龙的踪迹，魔族会先下手为强，等不到我们来。”
仲长煦低声问道，“所以，护山大阵只是个媒介？或者......天魔之气爆发，朱雀和白虎都在鹤句府，苏醒过来的青龙察觉到了？这才把我们......”
可是不对，朱雀白虎选择的是习星渊和云辞，该进来的应该是他们两个。
怎么会把自己拉进来？
“该赐福的龙蛋失去生机，我猜青龙大概早就陨落。”云辞半阖着眼回应他的猜测，“至于为什么会把我们两人拉进来......”
云辞并指抵住自己的额头，一道金光从她识海飘出。
卷轴在两人面前铺开来。
“这是化神后天降之物，有人说上面写有我命中注定的劫数。”云辞抬起头看着那展开的天书，“现在，天书上有字了。”
仲长煦也抬头，果然看到原本还是空白的卷轴上，有金光在凝聚成形。
“朱雀和青龙一火一木，倘若青龙这时候诞生，那习星渊没被拉进来也就有了说法。”在等字完全显现的同时，云辞开口道，“我被拉进来，是因为劫数时机到了。至于你......兴许和你修的仁道有关。”
“仁道......”仲长煦揣摩着，“我的道义融合了神龙的遗愿，青龙现在很需要这个？”
“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需要你契约的黑蛟吧。”
云辞忽然住嘴。
天书上的金光慢慢淡下去，如虫鸟的篆文在两人的注视下升空，让他们清楚的看到那几个字：
【四方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