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师昂起头,歪着嘴冷哼一声,“疤爷说了,我们挨一巴掌,打人的就得挨十巴掌,不管他是谁。”
“哦,那要是互殴呢?”
我又试探地问道。
“互殴的就俩人一起教训。”技师耐心的回答道。
“那要是见义勇为呢?”我又问。
这可把技师问住了,她喃喃一声,“先生你真会说笑,这世道就我们小姐最卑贱,谁会为我们鸣不平,哪怕我们挨了打,也是被人骂活该。”
零四年,大家都很保守,还不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没人见义勇为,那我就做第一个。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摔罐子的声音。
紧接着就传来了女人的叫喊声,“救命啊,这里有个变态。”
“听见没,你的小姐妹被欺负了,我做第一个见义勇为的人。”
我穿上洗浴中心准备的裤衩背心,直奔隔壁而去。
里面的一幕,着实把我惊呆了,刁爷掐着那名女技师的脖子,朝着她的嫩脸抽着大嘴巴子。
“你落井下石!”
“你背信弃义!”
“你就是被那小子迷住了!”
……
刁爷使的是全力,那女孩的叫声叫的越来越凄厉,两边的脸被打的又红又肿。
“有气冲一个女孩子撒算什么本事?”
我指着刁爷大喊一声。
“哥哥,救我。”女孩祈求着我。
“姑娘别怕,我帮你教训他。”
我抄起门后的扫把,但没往前冲,而是等着刁爷来对付我。
刁爷搓了搓那只没瞎的眼睛,一眼就认出了我。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陈刀,你丫的终于肯露面了。”刁爷挥起拳头大吼一声。
他没拿什么武器,但仍旧凭着一腔愤怒朝我扑过来。
“哎呦!”
刚跑到一半,他突然跳着脚叫了起来。
原来是他自作自受,刚才打碎了技师精油瓶子,为了能快点冲上来教训我,他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中了玻璃碎片。
“哈哈!”
我忍不住捧腹大笑。
刁爷忍着疼,再次朝我扑过来。
我一扫把就挥到他脸上,刁爷顾不上疼痛,硬朝着我扑过来。
“砰!”
他太急了,以至于一拳砸在了门框上。
趁着他胳膊吃痛,酸麻的时候,我一拳朝他下巴打了过去。
“我打!”
刁爷脚上踩着湿滑的精油,由于站立不稳,被我一拳打的倒飞出去。
“哎呦!”
他痛叫一声,眼神中满是愤怒,恨不得把我杀了。
就在这时,一个疤脸汉子在一名技师的带领下,朝着这边风尘仆仆的走来。
在她们身后,赫然有十几个打手,皆是手持棍棒。
那名技师正是服务的那位,刚才我去隔壁“见义勇为”的时候,她就已经去请疤脸汉子了。
我定睛一看,不由大惊。
这位疤爷,竟然是那日在唐天豪寿宴上的男人,当时我听皮胖子说过,他是三大亨之一,而且是三大亨最年轻的那位疤脸男子。
“都围在这看什么,不用服务客人吗?”
疤爷看到门口还有几个看热闹的技师,马上呵斥他们退回屋子继续服务客人。
他向前走近,马上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小刀爷,你也来这里消遣?”他瞥了我一眼,狐疑的问道。
我们只在同一桌吃过饭,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是啊,我就在隔壁,谁知道有人扰我雅兴,我听了烦,所以才帮忙教训他。”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疤爷貌似不太信我的话,他直接进了包间,用脚踢开脚下的碎瓷片,一棒子就朝着刁爷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刁爷当即浑身一抽,险些疼晕了过去。
疤爷抓住刁爷的头发,提着刁爷那一百五十多斤重的身子,就像是提着小鸡崽一样轻松。
正当我幸灾乐祸的时候,疤爷将刁爷扔在了我面前。
此刻的刁爷就如同死狗一般,满脸都是血。
疤爷歪着头,冲着我怒吼一声,“小刁跟你的怨我清楚,在唐老的寿宴上没掰扯开,又跑到我水上人间来继续掰扯,真当我也好欺负?”
“疤爷,您误会了,我真是见义勇为,你不信可以问你身边的那位女士,她可是您的人,总不会也骗您吧?”我努努嘴,让他问自己人。
那个女孩正是我的技师,她急忙点着头帮我解释,“疤爷,他说的是真的,刚才按着按着,隔壁的小美喊了救命,是这位先生帮忙制止了他。”
“哦?那是我误会你了?”疤爷自我怀疑了声。
我马上迎合他,“那肯定是误会,我总不能提前告诉刁爷,让他欺负人,然后我再去教训他吧?”
疤爷气结,无理可辩。
他蹲下身子,揪起刁爷的头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不管刁爷想不想抽,他还是塞进了刁爷的嘴里。
“咔哒!”
打火机点燃了那根香烟,刁爷猛吸了一大口。
“疤爷,我真不知道这是您的场子,我知道的话,你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闹事啊!”刁爷痛苦的求饶起来。
他的声音很虚弱,刚才那一棒子应该把他伤的不轻。
“小刁,我不喜欢听你求饶,现在金陵有很多人不想再看见你,听疤爷一句劝,金陵已经容不下你了。”疤爷叹了口气,跟他讲起了道理。
我当即一愣。
他这话什么意思?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想把刁爷赶出金陵?
“是郑佩佩吗?”刁爷急忙问道。
疤爷没承认,而是低声劝慰,“你仇家太多了,数不过来,想猜的话,离开金陵随便猜。”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是再让我见到你,到时就别怪疤爷不讲情面了。”
疤爷叹了口气,给旁边的小弟打了个眼色,“等他抽完这根烟,把他丢到医院门口。”
“是!”
随后,疤爷转身先离开了。
这事十有八九是郑佩佩安排的,她嘴上说不帮我的忙,背地里却是下了不少功夫。
我牵着那位技师的手,笑道:“美女,我头还有点疼,回屋帮哥揉揉。”
“陈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眼看我要走,刁爷握紧满手是血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无能狂怒没用,至少你现在暂时是个败者。”
我回了包间,继续享受着那位技师的服务。
可能她按的太舒服了,我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包间外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我马上精神起来,翻身下了床。
那位技师早就离开了,现在房间里就我自己,外面的人明显是冲我来的!
“他就在这里面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