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一男一女穿着浴袍同处一室，身上还有不明痕迹。
开门之前在做什么，或者二人已经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白思悦几乎在第一眼就认出外面站着的人是谁，本就因季席暮的拒绝而充满不悦的眸子，快速划过一丝阴狠。
这个顾晨曦，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
她突然脸色一变，笑意吟吟的上前挽住季席暮的胳膊，用胜利者拿了奖励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晨曦，你是来参加我和席暮的订婚仪式的吗？”
顾晨曦只觉得耳边“嗡”了一下，各种错愕，难以置信，还有无言的羞愧难堪交织在一起，让她恨不得立刻拔腿离开。
可她终究还是没这么做，目光落在那张虽然带着倦色，但看上去仍旧俊美无俦的脸上。
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什么。
然而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来之前想好的问题，在这一刻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对面的两人也一动不动。
良久，似是终于找回了声音，她竭力不让自己哽咽，轻声问道：“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生日惊喜？”
又软又弱的声音，就像有千万根细密的针，同时狠狠扎在季席暮心脏上。
他紧绷着背脊，双手垂在两侧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看上去格外渗人。
浑身散发出的气势，沉重又摄人。
那个挣扎很久，才好不容易坚定的决心，在电光火石之间，有了一丝崩塌。
没等到回应，墨镜后面那双蓝色凤眸，一点一点失去亮光。
心脏已经疼的没有知觉了，顾晨曦微微哽了哽干涩的喉咙，声音控制不住有些颤抖：“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掐着掌心的指尖，用力刺破了皮肤。
鲜血，很快蔓延滴落。
所以，她和季席暮之间，终究还是跟牙生和菲比一样，有缘，无分啊。
季席暮一言不发，就那么直直的盯着顾晨曦，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灵魂。
那是他守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的宝贝。
承诺过会一直保护她，不让再她受伤…
望着那张布满寒霜的俊脸，顾晨曦把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艰难的扯起嘴角，对他伸出被鲜血染红的右手：“能把我送你的戒指还给我吗？”
一滴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和脸部的轮廓，快速滑落。
“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没带。”他终于开了口，充满冷漠的嗓音哑的发沉。
“哦。”顾晨曦也不知道信没信，收回右手，抬起左手。
微低下头看着中指上戴的戒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点一点，缓缓把戒指摘下。
整个过程好像如流水飞快，又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心里还残留着一丝卑微的侥幸，如果季席暮在这个时候拉住她，那她和他，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好好在一起。
可是直到戒指脱离，他仍旧无动于衷的看着。
看着中指上留下的痕迹，顾晨曦自嘲的笑了笑，左手轻轻一松。
戒指快速坠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就好像她的心，在那一刻碎的再也无法拼凑。
放下双手，她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祝你们幸福。”
说完，不再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开。
那个说她就是他的命的少年，终究，还是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