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爷爷？
路明非心说我连我爷爷都没见过，哪能知道那么久远的事，神特么大清五品官……
不过，听他的说法也不像有假。
如果姓路的混血种真的只有自己家这么一家，那我路明非还真就和大清的造反头子有血缘关系。
想不到我还是个革命党后裔？
根正苗红……额不对，根正苗青。
革命党后面改名了，旗帜是……青天白日，我是资产阶级革命家的后代？
这不对啊，我更喜欢共产主义来着。
额，细想之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谁规定资产阶级的后代就不能支持无产阶级事业？
毕竟恩格斯都出生在资本家的家庭里。
血缘是血缘，思想是思想。
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想要发光发热，总是可以为天下苍生做贡献的嘛。
路明非同志的觉悟无限拔高。
就是不知道他老爹路麟城支持哪条路线？路明非不希望有一天父子相见，分外眼红，但愿老爹他也忠诚于共产主义吧。
……
回到两人的对话。
“这么说来，我家祖上还挺牛逼的？居然干过这等惊天动地的事业？”路明非不禁感叹。
“当然，你高祖父可是不可多得的英雄好汉，只可惜他在欧洲遭遇了龙族的袭击，英年早逝了。”李靖天在赞叹之余又有些惋惜，“推翻帝制啊，两千年都没有人敢想的事，更别提身体力行去做了。”
“推翻帝制我知道，可高祖父他，英年早逝是怎么回事？”路明非眉头一皱。
“只知道是某个龙王的袭击。那时候通信哪有现在发达？从当时传递到国内的信息，只能知道那个庄园成了一片废墟。”李靖天回忆道。
身为东部的联络长，他曾翻阅过组织档案室里“夏之哀悼”事件的卷宗，刚好知道这方面的信息。
“龙王？那是什么？龙族的君王？”
“没错。龙族和人类之间的战争，几千年来一直在持续，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龙族的君王不断复活归来，意图重新统治大地。”
路明非听得眉头紧皱。
怎么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哦，想起来了，这些龙王听起来和jojo世界里的那些柱之男差不多，柱之男有着近乎不死的躯体，自己和乔纳森打起来老费劲了。
不过复活这一点又不太一样？柱之男死了就真死了，龙王还带复活的？
路明非面色凝重：“细说复活。”
面对提“十万个为什么”的好奇宝宝，李靖天叹了口气，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当年从外面往组织里带新人的时候。
经历了与路明非的对话，李靖天也逐渐明白：路明非恐怕真的对龙族的事一无所知。
怪不得路家这些年销声匿迹了，原来路家的新生代都已经沦为“野生混血种”了。
所谓“野生混血种”，指的是散落在民间，没有家学传承和组织隶属的混血种。
路明非这种断了家学传承的，已经初步具备了野生混血种的特征……
这老路家混得真惨。
李靖天心想这小子家里肯定是出过什么变故，但考虑到可能刺激对方的情绪，他一时没敢往那方面问。
面对路明非的提问，他阐述道：
“龙族拥有‘结茧’的能力。根据人类对龙族几千年来的研究，龙类在死亡之前的某个时刻，通常会在隐秘的所在留下自己的‘茧’，而当这条龙死亡之后，它又会在‘茧’中重新孕育身躯，在漫长的岁月后复苏归来。”
“按你的说法，龙族是人类的敌人？那岂不是杀个没完没了？人类是怎么打赢他们的？古代可没有现代这些强大的武器。”路明非发现了盲点。
“‘勇者斗恶龙’，那只是西方世界片面的叙事。知道我们国家广为流传的‘龙的传人’这个说法么？”李靖天笑问。
路明非点头，他不光知道这个说法，他还会唱这首歌。
“矛盾是永恒的，因而斗争也是永恒的，同时斗争也是错综复杂的。”
李靖天说：“龙类也不是在所有时刻都与人类为敌，他们因为族群内部的争斗，有时候也会选择与人类合作。”
“同理，人类因为内部的争斗，有时候也会借用龙族的力量。”
“虽然西方世界部分激进势力长期坚持‘人类和龙族不能共存’这一说法，但他们内部一直都有人叛变，选择和龙族合作。”
“他们的说法纯属自欺欺人，事实上，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的历史中，人类和龙族都是‘既合作、又斗争’的关系。”
“利益一致就合作，利益冲突就斗争，古今中外，不外此类。”
路明非点头，表示理解。
在jojo世界里，他从十九世纪一直活到二十世纪后半页，曾和《反杜林论》的作者握过手，也曾远赴俄国，和那里的革命领袖彻夜长谈。
对立统一论、辩证法，路明非再熟悉不过了。
哪怕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也在人类历史中发挥过它进步的一面。
同理，龙族能为人类文明发挥正面作用，按理说也不是那么离谱的事，从历史的必然性来说，这反而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那『天罗地网』对龙族的态度是？”路明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得到明确的回复。
李靖天笑道：
“龙族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愿意平等合作的，就与之合作；妄想奴役或者毁灭人类的，就斗争。”
“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同阻碍文明进步的力量作斗争，这是我们从历史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路明非点头，“确实，就是产生历史经验的那些历史太过惨痛了。”
“是挺惨痛的，毕竟你高祖父就是为了历史的进步而牺牲。”李靖天习惯性地从兜里掏烟，动作进行到一半又突然止住，和路明非相视一笑。
烟早在之前就湿掉了。
他想了想，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
名片上没有名字和其他图案，仅有网状纹路，以及“0007”的数字编号。
“虽然我的任务失败了，没能把你邀请进组织，但我想结果还不算坏。能见到你这个路家后人，本身就是件幸事！”
李靖天笑着和路明非握手，“你作为路家的人，高层那边肯定是想见你一面的。这张名片是重要的信物，你带着它去四九城xxx办事处的总部，工作人员会带你见高层的。”
“别急着拒绝。就算你不去，他们也会降低身段亲自去见你的。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主动过去，至于你们聊什么，聊出什么样的结果，你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