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要学习，又让曾文海的事情搅和的，有一个多月没有来厂里了。
她用手指一下的一下的敲着桌子。
说实话，给齐副厂长敲的心都发慌了。
眼前的姑娘还是个学生，不过二十出头。
说实话，自己在工厂里干的年头都比她的年龄大了。
但是怎么就觉得气短呢？
是因为刚才她出的那些主意震慑住了他了吗？
自己有这么没出息吗？
齐副厂长大气都不敢喘等着李向南的指示。
李向南：“这批工装是厚料的，应该是秋冬用的吧。
他们要求交货时间是什么时候？”
“他们说了交货时间，他们并不着急！10月份就可以！”齐副厂长恭恭敬敬的说道。
李向南揉了揉额头。
有些观念是固有的，一下子他们真的是转变不过来。
他们是个人企业，又头一次接订单，说实话他们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很卑微的地位。
十月份交货，现在远着呢，用得着着急给他加工吗？
明明是人家不着急，他们却努力的加班加班点的要给人提前完成。
因为工厂向来都以提前完成任务为荣吧？
“现在是什么季节？人们都穿什么衣服？”李向南问齐副厂长。
“穿衬衫，穿裙子，穿短袖了！”齐副厂长说完之后看着他们的李厂长。
李向南：“是不是咱们预备做衬衫和裙子的布料已经到了？”
齐副厂长点头。
“齐副厂长，你对于生产情况的安排不合理。
这批工装明明不着急，你现在却急着生产。
咱们仓库里去压布料卖不出钱来。
你说是现在开始做裙子、衬衫，还是等你完成工装订单之后再做裙子和衬衫好？”
不想不知道，一想齐副厂长就明白。
“对不起李厂长，我错了！”齐副厂长这个人很清楚邓宏宇的背景，就是胡聪家他都惹不起。
这个李厂长自己就很有头脑，那两个人对她又那么恭敬。真不知道她后面是什么背景。
不管是什么背景，自己惹不起人家。而且也确实是自己没做好。
齐副厂长肯定没有以自己的资历翘尾巴的想法。
“齐副厂长你不用认错。
这也不是你错了的问题。
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做这批工装。
你也是想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打算保质保量，且有速度的完成任务。这不算错！
而且长裙、衬衫、风衣，秋天的时候都能穿，那个时候也能卖。所以你就把工装的任务提前了。
这是你的观念上有问题。
这也不是用对错衡量的。咱们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事情认真去探讨，去总结，就可以了！”
周博辰是跟在李向南身后的。
从李向南开始询问工厂情况，她周身的气质就变了。
周博辰看到了一个又不一样的李向南。
不可否认的李向南向来都是智慧的。但是此刻的智慧，又让她整个人充满着光芒。
其实他们没说多久，周博辰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是胡聪带着邓宏宇来了。
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大半了吧，胡聪接到邓宏宇的电话，就和他说了。
邓宏宇家也允许他回来了。是邓宏宇在南方又多待了几天。
今天胡聪到车站接的邓宏宇。
这么多天没在工厂了，回来之后他当然就直奔工厂了。
周博辰看他们来了向他们摆手，示意让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他们就静静的听着李向南对工厂的建议和指示。
当那些碎布头被李向来安排的都能挣钱，又挣人情的时候，胡聪和邓宏宇都有点傻眼了。
在南姐那里还有什么是不能用的？
他们也不是笨人，南姐一说让做衬衫和做裙子，他们就懂了自己干的傻事儿了。
齐副厂长能那么做，主要也是受邓宏宇的影响。
邓宏宇忍不住给南姐鼓掌，胡聪紧跟在后面拍的巴掌比邓宏宇还响。
这样的李向南，周博辰也给她鼓掌。
邓宏宇：“南姐你说的太好了，太对了！”
“回来了！”李向南看见邓宏宇也很高兴。
“嗯！我本来可以早两天回来，但是我看到了不少好看的衣服！”邓宏宇说着从自己背着的兜子里往外拿照片。“我在羊城看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
据说都是从港城过来的！
反正看着挺时髦的！
咱们都能照着做吧？”
挺好，这些衣服样子做的应该都能卖得出去。
既然几个领导聚齐了，那就坐下开个小会吧。
周博辰成了旁听的人。
齐副厂长很惭愧，首先他做了检讨，他生产任务安排的不合理。
这批工装已做出了一半了。
如果他们不是想先做工装，而是做衬衫和裙子，他们现在就应该有收入了。
赵宏宇也做了检讨。其实厂里先做什么，主要做什么，主要取决于他。
邓宏宇也和南姐一样的意思。“以前没认识的问题，所以咱们就犯错了，但那是过去的事了，从现在开始重新调整。”
胡聪说去联系百货商店。
“咱们供给商店的同时，我觉得先摸清他们的价格。
这两个粮油加工厂给咱们提供了这么大的单子，咱为了表示感谢。可以与工装配套的卖他们一套工装卖一件衬衫。
衬衫的价格比商店的要便宜五毛钱。或是看看市场行情，再计算一下，咱们成本便宜一块也应该可以吧？
布票也可以有个让步，比商店里的少要半尺布票。
咱们可以给她们样子看一看。然后让他们工人想买的就预交定金。”
这么大个京都。这两个粮油加工厂的人不买商店里的衬衫，商店里应该觉不出来什么。
可是如果每个工人买他们厂的一件衬衫，那就是三千件。
李向南做的是女式衬衫，这回可以配上男式衬衫了。
至于定男式的还是女式的，他们自愿。
有的妈妈想给自己儿子的，或是给丈夫的，那就订男式的。
或是当爸爸想给女儿的，那都可以定女式。
反正是他们定什么，这边服装厂就做什么。
齐副厂长对这件事情最有数。
一件衬衫便宜5毛钱，少要半尺布，肯定有很多人愿意。
齐副厂长心里琢磨着，布票对于个人家或者别的厂子来说是有限制的。
但是，邓宏宇的小婶就是纺织厂的。他能拿到计划外的批条。
对于他们来说，布票不是多么重要。
如果一件衬衫能少要一尺布票，价格都用不着便宜。
而且明目张胆的不要布票的话有些张扬。可以让加工厂对工人说，那布票是工厂补贴的。
厂里是白得了这么好的名声，他们肯定愿意的。
其实如果他们想给工人争取这么多的布票福利那也不是好弄的。
这实际上他们和加工厂是互惠互利了。
计划越说越完善。
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他们会议才散。
齐副厂长是有眼色的。
如果是会议，他负责厂里的生产销售，他当然有参加的资格。如果他们朋友几个想在一起聚餐，自己这个年龄和他们就掺和不到一起去了。
齐副厂长立刻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