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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为深谙兵法，懂得“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所以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窗前的人也没有动。看来他和余以为读的是同一本兵书。
这时，余以为的手机又来电话了。
出防空洞之前余以为学乖了，戴上了蓝牙耳机，五秒自动接听，所以余以为仍然没有动。
电话接通了。
还是那个人：“这个楼里一共有七个人，算上司机。还有三个工程师，一个厨师，他们不会杀人。但是，门卫身上是背着人命的，还有一个总管，他们可是会杀人的。现在门卫和总管正在一楼楼梯口，准备上二楼，你做好准备吧。”
余以为脑子飞速旋转。一加三加一加一加一，正好七个人。那么窗前的人是哪一个呢？门卫和总管在一楼，这里是二楼，排除掉门卫和总管，窗前的人，真的不会杀人么？或者，他不是七人当中的某一个，而是……第八个人？
电话挂断了。
余以为脑袋上冒出了汗。他只是一名律师，赚的是法律服务费，从来没有想过会玩命。以前的经历，不管怎样，还算是可控的，毕竟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他人的力量可以借助。可是现在，在1号楼里，他就是一个人！
他打得过对方吗？他不是当兵时的青涩少年了。体力差了好大一截。而且对方至少两个人，还是对方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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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让小花加钱。
一定要加钱。谁说话都不好使。
余以为想着，琢磨着退路。
他不想拼命，只想逃命。
这个时候，余以为注意到，窗前的那个人动了一下。
余以为眨眨眼，再看，那个人确实动了。胳膊抬起，好像……在向余以为招手。
这个动作至少不代表恶意。不管怎样，对方向余以为发出了肢体信号，余以为最好有个回应。于是，余以为向对方走去。
这个时候，楼梯上有了轻微的脚步声。看来，是门卫和总管上楼了。
窗前的人看余以为走过来，悄无声息地也挪动了位置，轻轻地打开旁边的房门，然后闪身进入。
余以为走到门前。那个人在屋内，一只手把着门，另一只手，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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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为警惕地看着那人，闪身也进了屋。
那人随后把门轻轻关上。
这个屋摆满了货架，货架上乱七八糟的放着很多零碎的东西，看上去像个库房。那人绕过货架，又推开一扇门。居然是个套间。
那人掀起一堆破烂，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圆形铁板。那人又掀起铁板。余以为向下一看，是楼下的房间，有环形攀梯和本层相连。
那人示意余以为下去。
余以为看了看那人。看不清脸。余以为心一横，顺着攀梯到了楼下。
那人也跟着余以为下去，随手把铁板放下。
楼下的房间还有一个铁板。那人把铁板打开，下面黑咕隆咚的，余以为瞧了瞧，感觉很熟悉，好像就是防空洞。难道这里就是防空洞在1号楼的出入口？
那人示意余以为下去。余以为不下。两个人僵持在原地
谁也没说话，但两个人又好像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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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下去？
——为什么要下去？
——下面是防空洞。你熟悉的，可以逃离这个地方。
——我不想逃。
——你是在谈条件吗？现在不是谈条件的时候。
——你是谁？
——这个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
——现在逃走，太窝囊了，什么事也没干成。至少有点收获再走吧？
——你想干啥？
——找到1号楼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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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着余以为，点了点头。
余以为明白对方明白了。
那人放下铁板，然后带着余以为走出房间。
楼内依然黑漆漆的。
借助夜视仪，那人带着余以为七转八转，最后来到了一处角落。
推开门，里面豁然开朗。一辆卡车静静地停在里面。
就是余以为看到的那辆轻卡。
余以为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走上前去想掀开篷布看看车厢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那人拉住余以为的胳膊，摇摇头。
余以为懂得摇头的含义，止住脚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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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迅速地来到角落的一扇门前，推开，里面是向下的旋梯。那人带着余以为走下旋梯。
旋梯的尽头，又是一扇门。
那人摘下夜视仪，然后看着余以为。
余以为明白，也摘下了夜视仪。
顿时，一团黑暗。
余以为忽然感到一只温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他一激灵。
这个时候，忽然见到了一丝光亮。原来是那人把门打开了一道缝。
门后有光线透出。
门渐渐地开大。还是一个房间。里面有壁灯，光线很柔和，不强烈。眼睛稍微有点不舒服但很快就能适应了。
余以为再看那人，穿着山地迷彩服，戴着头套，只有眼睛鼻子嘴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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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为再看握着自己手的手，纤小，柔软，余以为反手摸了摸，是女人的手。
以余以为的经验，不会错的。
那人见余以为摸自己的手，瞪了余以为一眼，然后把手抽回。
余以为以眼神回敬：你是女人？
——是女人又如何？
——没什么。你穿这身衣服，挺好看的。
那人带着余以为穿过房间，推开了另一扇门。
里面是一道连廊。那人带着余以为飞快地奔走。最后，推开一扇门，余以为进去，惊呆了。
里面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实验室。
或者说，是小型工厂。
迎面是一道二十多米长的透明玻璃幕墙，可以见到另一侧好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实验器材。但是没看到人。余以为贴近玻璃幕墙。他摸了摸，厚重的感觉，应该是防弹的。余以为不认识那些实验器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正想问，那人又拉起余以为飞快地离开。
最后，两个人来到一间小小的仓库。
仓库很小，摆放着很多东西。两个人找到一个能坐下的角落歇息喘气。
余以为依然用眼神和那人交流：你会说话吗？
——会。
——那我们用口语交流吧。
——好。
余以为先开口：“你是谁？”
那人说：“小雅。”
“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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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
“找到了吗？”
“找到了。”
“什么人？”
“我的姐妹。”
“她们在这里做什么？”
小雅迟疑了一下：“性奴。”
听到“性奴”这个词，余以为震惊了。
“怎么会来这里？”余以为问。
小雅向大腿上摸了一下，摸出一把刀，拿在手里摆弄：“有男人的地方就需要女人。这里地处大山深处，环境闭塞，一群男人在这里干活，他们需要女人，但又不能离开，只能把女人送上门。有人专门干这活儿。从寨子里、镇子里找到漂亮的姑娘，骗也好，抢也好，总之，是把姑娘们弄到这里，供男人们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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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小雅一刀刺向身旁的任一物品。刀身直没入物品中，只有刀把露在外面。小雅随即又把刀拔出，在衣袖上拭了拭。
余以为心说幸亏没坐在小雅身边。
“我的姐妹失踪了。我找了好几个月，终于找到了这里。我想带她们走，可是她们走不了。”小雅说。
“为什么？”余以为问。
“她们的身子虚的很。几个月不见阳光，根本没有力气走路的。”小雅说。
余以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被发现了？”
小雅瞅着余以为：“我们是心有灵犀么？似乎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余以为笑笑：“我也有同感。”
小雅说：“我和姐妹见面了，也说话了。这里还有十几个姐妹，来自好几个地方。我跟姐妹说我会想办法带她们离开，也希望她们不要暴露我来过。”
“然后呢？”余以为问。
小雅瞅着余以为：“你知道的。人如果有了希望，眼睛就会明亮。姐妹的心态和以前不一样了，被男人看出来了。男人一吓唬，姐妹就全说了。”
“然后呢？”
“他们认为这里不安全了，准备干完最后一单就跑路。”小雅把玩着刀。
“你打算怎么办？”余以为问。
“我相信你。他们在跑路前会杀光这里所有的姐妹。你帮我救出姐妹，”小雅盯着余以为，说道，“作为回报，我会把我的身子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