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只凭一袭紫烟就将陵苕部署的守卫降服,这一幕,正巧被对面长廊站着的何兹目睹。
“她是巫女吗?”何溪没想到何兹这样发问,何兹的眼眸又灰又冷,何溪终于体会到陆离曾说的,“我害怕你的眼睛,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颜色。”
何溪当即否定,“她不是。”
“不是吗?”何兹念念有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是吗?不是吗?”
何兹看着何溪却不是对他说,只道:“那她曾经怎么会有天目?”
何溪不知何兹从哪里打探的陆离消息,他不可能让何兹挖出陆离的心来做什么药引,这样的疯话果然会从舍不得命的可怜人口中说出。
“那陆离也算是半个巫女……”何兹托腮凝思,何溪道,“根本没有什么凭人心而苟活的药引。”何溪再也看不得何兹疯言疯语,他说,“父亲,生死有命。”
何溪毕恭毕敬的孝子模样让何兹惊讶,他欢喜道,“瞧瞧你,一说到陆离,你就上心了。你父亲的死活是全然不能让你伤心的。”
何溪不语,又听何兹说,“那天你母亲和我提到陆离,她说,比起陵苕,陆离更像我们的一位故人。”
何兹喃喃自语一般,“好像她只适合红色,又或者说是红色只适合她。”
何兹以指尖把桌上的琉璃盏敲的清脆,他道,“红色真是好看的颜色啊……”
何兹盯着何溪,目光狡黠,说:“我愈发觉得红心真是好看的。”
何溪感受到这句话的镇压力量,陆离的红心还是陵苕的红心,总之,何兹势必要以一颗红心续命。
“没了陵苕,那些死人就真的只是死人了。”
“孩子,陵苕可以利用的价值不止如此。”何兹盯着何溪,他道,“我说了,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似真似假,似梦非幻,虚空之境这番对话惊吓到陆离,什么红心续命,陆离要阻止何溪取陵苕之心,于是这执念带她从虚空之境里走出。
陆离猛然从床上坐起,看她贪婪的呼吸好大一口空气,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奋力挣扎一番终于上岸。
陆离走上甲板,看船距离鹤昉港愈发近了。
云罪马上就可以登岸,完成他们必然的使命。
何溪刚出何兹厢房就在玄关上遇见陵苕,取心之事,陵苕都听见了。
“我们三个必须要死一个是吗?”陵苕笑岑岑的问何溪,泰然自若好似事不关己。
“你觉得谁会死?”陵苕又问。
“本来就该死的死。”何溪这样回答。
“别说的那么模棱两可……”陵苕嫣然一笑,她道,“我生下来就是就该死的。”
陵苕大义凛然,她可以为了陆离,毅然赴死,她就是愿意。
“不要理这个疯老头,他的命到此为止了,天意如此。”
“这个疯老头不是听天命的人。”
陵苕决不能让何兹威胁到陆离丝毫,这正如何兹算计一样,何溪他们在意陆离的性命。
何兹本来要的就是巫女陵苕的心,拿陆离说事只不过是个幌子,想借陆离压迫何溪,营造假象,危机面前,退而求其次,陵苕之心势必会为何兹奉上。
何兹是万万没想到那个巫女陵苕,她对陆离的情感不输于何溪,陵苕为了陆离不会吝啬自己的性命。
何兹妄想以红心续命,不管红心是否有效,只要何兹相信,陆离就有危险,要将这种危险威胁彻底消灭——就是成全何兹。
“何溪,把我的心拿走吧,我不想他威胁陆离。”陵苕笑岑岑的望着何溪,这话像盛情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