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薇脸色一直黑着。
这女人变脸的速度倒是挺快，不过刚才那几句，她已经对着女人没有任何的好感。
索性便一直臭着脸，谈不谈得成都是顾寒的事情。
反正这小子又给自己编了一个身份。
去工厂谈的时候，10万块钱就拿下了20万的订单，还真把自己包装成有实权的总监。
到学校又装自己是工厂的负责人，偏巧话还说的天衣无缝，这杨老师根本就看不出来。
恐怕这杨老师也不知道，顾寒早就把她们学校的文艺品都给搞定了，还是用自己店里的LV包。
项目还没谈，顾寒就有这么大的底气，说出来还不得吓死这杨老师？
顾寒脸上也没什么好表情，这女人见风使舵的能力倒是挺快的。
大学里一般有两种老师，一种只负责上课，一种从来不上课。
负责上课的老师大多数都还算和蔼，甚至能算得上有趣的灵魂。
这些一直不上课，整天和学生打交道的和社会上的油皮没什么区别。
实在是属于大学这个环境里最次的一环。
查卫生的是这帮人，床上不能躺人，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桌上不能放东西。
查考勤的是这帮人，没课不能回宿舍，大学还要跑早操。
顾寒仔细总结了一下。
像这种职位，在古代那是有专门的称呼。
大内总管四个字，绝对无上荣耀，这杨老师的变脸能力，也和大内总管差不多。
甚至现在说话，还是在试探自己，究竟是哪个主任引荐自己来的？
“想要去主任的家里感谢？”
顾寒估计，这杨老师心里肯定只有两个人选，一个主任成家了，另一个没有。
只要自己回答了，她也就有了肯定答案。
就这点人情世故，在顾寒混过娱乐圈的眼睛面前，那不是小打小闹？
前世那帮狗仔，可是从你几点上过厕所，大概就能判断出你绯闻女友是谁？
顾寒成天和他们打交道，早就把心眼子练出来了。
“不用了。”
“也就是打了个招呼。”
顾寒的话不痛不痒，透露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杨老师的脸就更热切了。
“那是，那是。”
“既然主任打过招呼，那您看这项目我们怎么合作？”
上边都敲定了的东西，杨老师肯定没什么二话，自己谈好具体细节。
找个学生沟通就行了，也省了自己一桩麻烦。
一旁听着简薇，脸色更加不对劲了，和这自己这一天都被顾寒给耍了？
营业额的事情，顾寒这小子是只字不提。
搞定了工厂，搞定了学校。
那自己的营业额呢？从哪里出？
“咳咳。”
发出一声咳嗽，算是提醒，简薇同归于尽的信号再一次发出。
顾寒看了一眼简薇一倒，也真难为她了。
现在不正是谈营业额的时间吗？
“工艺品的项目先不提，杨老师，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没什么好谈的。”
“你们学校那点体量的工艺品，我免费送给你们都行。”
“说了打过招呼，我不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顾寒轻轻端起茶杯。
不用看杨老师也知道，这女人脸色已经悍然甚至震惊，再到心情无法平复。
工艺品的事情，对于大公司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也就万把块钱。
可算到个人身上08年一个人平均工资也就两三千块。
一万元？
虽然对比学校也不是多大的数目，可如果是送过来，那这笔钱就显得很大了，这个项目可以说无与伦比的成功。
杨老师生生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坐不住。
顾寒虽然看着年轻，甚至她刚才都把顾寒给认错了成了学生。
可实际年龄应该也得有二十七八了吧，只是长得年轻了一些，要不然一万块的东西能说送就送？
“感谢主任！感谢您，感谢厂家。”
“要是能谈成这种项目，恐怕在创业比赛中要拿奖。”
学生创业项目最高的营业额度也就是一两万块钱。
除去各种成本各种洽谈，最后也就是几千块。
像这种纯粹盈利的对方送来的，自从比赛创立以来还没怎么听过。
顾寒举手投足间的决定，让杨老师完全不能把他当成一个学生来对待了。
他说的太轻松了。
“不知道工厂有什么条件？”
“虽然担当学生们的创业老师，毕业之后就进学校，我没怎么创过业。”
“可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有主任的面子，也不能真金白银的让工厂亏，对吧？”
多少天前的调查一切都形成了闭环，顾寒就等着杨老师的这一句，她还算是上道。
工艺品项目确实只是小玩意儿，在来之前就和工厂已经商量好了。
地质大学这些所有的纪念工艺品都是免费送的。
当然，简薇出了一个LV的包，功不可没。
那现在，就到以小博大的时候了。
顾寒盯着学校的项目，可不是学生创业项目的那点小资金。
自己花一万块钱投石问路。
雄厚的财力不必说了吧。
身份背景不必说了吧。
有资格在学校里竞争了吧？
这也是顾寒在后期创业阶段常用的手段。
完全让出某个小项目的利益，来促成更大项目的合作。
“杨老师，还是慧眼。”
“你们学校一百周年的周年庆，不是要为所有的教职工采办一套教职工服吗？”
“贵校302位教职工我已经调查过了，按照大学教授的工资水平和社会地位来说。
这种贵重衣服，预算不少吧。”
之前简薇给顾寒调查过地质大学，现在所有的创业项目。
学生创业的项目自然是小打小闹。
这个一百周年的活动庆典，倒是很对顾寒的胃口。
大学教授们的员工制服肯定不可能像学生那样，为了便宜和性价比，一百块钱一套。
都是这个社会上的精英白领，在一百周年穿这样的衣服，不说丢人现眼，闹笑话总也差不多。
有品质的衣服？顾寒没有，可简薇有啊。
那么大的商场大厦，几乎一半的高端产品。给区区302个人找不出来员工制服？
所有的布局，在这一刻合成闭环。
简薇需要二十万的营业额度，学校这些老师群体就是最好的人选。
更何况一百年周年庆，每一位教职工都要出资采购，这几乎是硬性要求。
学校需要有个靠谱的工厂，来帮助他们生产工艺品，最好能让学生盈利最大。
工厂需要大额的订单来完成日常运转，顾寒的奥运周边生产正好满足。
就在这一刻，顾寒脑海里的计划全部实现。
把三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部门全部串联在一起，而且现在紧密联系。
这就叫资源整合！
也是顾寒，敢无比自信答应简舟月，答应简薇，答应顾千的原因。
空手套白狼，礼轻情意重。
顾寒，玩的就是一手心态！
“杨老师，最近脾气这么大，和这个项目脱不开关系吧？”
“学校想尽量压低成本，教职工们对于衣服的要求又很多。”
“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恐怕不容易。”
顾寒把杨老师给自己倒的茶一饮而尽，这女人刚才还留了一个心眼给自己，倒的是最简单的绿茶。
旁边放着碧螺春，是半点都没取。
顾寒就要让她今天，把这一袋子碧螺春都给倒里面。
“作为北道口工厂的负责人之一。”
“我本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顾寒把自己的名片单手递过去。
杨老师目光停留在这张纸片上，心绪有些不凡。
起身把刚刚倒好的一壶茶，全部都倒进废水槽，把桌子上的碧螺春重新添上。
名片上几个大字，交相辉映。
【简氏商贸大厦营销总监，顾寒！】
“顾总监，您亲自过来，真是我的荣幸！”
“实话不瞒您说，这项目把我愁的，好几晚上没睡着觉了。”
“我们学校对于教职工服装这块，预算只有二十五万。”
“而且……要求还……还有点多。”
“您能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