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换一件昨天简舟月给自己买的新衣服，顾寒打车去往几人摆摊的地方。
秦龙飞乱七八糟说了一通，一半是骂人的话，顾寒实在没听懂情况。
半猜半推理，大致好像是商场里来了其他几个地摊儿，几人为了抢生意抢着就吵起来了。
对方气势很凶，要打人。
到了商场大厦门口，路上远远的已经堵了一条长龙，不少人围观看热闹。
能看见秦龙飞正和一人吵得面红耳赤，不过秦龙飞渐入下风，他这人嘴笨，不太擅长吵架，说急了只会飙一些粗口……
旁边站着白芷柔和杨天心，两个女孩子都有些局促，时不时在路口张望着，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顾寒大致瞅了一眼，到旁边小卖部里买两包煊赫门，随后艰难的穿越过人群，慢慢挤到吵架的中心点。
白芷柔和杨天心同时向人群里看去，好像心灵感应一般同一时间发现了顾寒，两个人一同起身，向顾寒这边涌来。
“顾寒，你可算来了~”
白芷柔下意识凑近顾寒，自己半个身子藏在顾寒身后，轻轻抓着顾寒衣角，总算是有了些安全感。
杨天心没说话，跟在顾寒右手边，心里竟然也想抓顾寒的衣角。
不管平日里她多泼辣多大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说实话还是挺害怕的。
顾寒倒也不急着劝架，先听两个女孩子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天心你说，详细点。”
杨天心嗯了一声，“今天我们刚进来，就发现有人在我们原来的地方摆摊儿，卖的饮料还和我们是一个包装。”
顾寒看一眼大街上的两个摊位，不仅摊车一模一样，确实连饮料的包装，吸管，甚至液体颜色都差不多。
能到大厦里去卖，估计也是里边有亲戚，这眼光倒是够毒辣的，一天就发现了商机。
不过这么做多少是有些不厚道，这不明摆着照抄吗？
“然后呢？”
“然后秦龙飞就和他们吵吵起来了，让他们往旁边挪一挪，毕竟大厅里这么大的地方。”
杨天心看一眼秦龙飞，眼中闪过几丝埋怨。“我让他好好说，秦龙飞那人你也知道，就喜欢装逼，上去就跟人家说，你知道我谁吗？”
“人家肯定不乐意了……”
顾寒差点没忍住笑意，这画面简直活灵活现。
自己高一的第一年校园里碰见秦龙飞，不小心撞了这小子的肩膀，这小子张口第一句话就是。
“你知道我谁吗？”
“我知道啊，红山窑村三社秦龙飞，你爸开了个家具店，我们以前见过的。”
“你还真知道。”这小子当时就无地自容了，脸红的跟驴粪蛋一样。
再后来三十几岁被人骗到缅北，被人诈骗头子拿电棍指着脑袋，居然还敢对人家说，“你知道我谁吗？”然后就被锤了一顿，据说是他们那一批里被打的最惨的。
杨天心气不打一处来，脸色愠怒，“早知道你不来，我就说破大天儿，也不会跟这傻子一起来摆摊儿。”
白芷柔跟上拉踩一句，给了顾寒一个幽幽的眼神。“对啊，你这个大骗子！”
顾寒心里有苦说不清，自己不是跟秦龙飞说了嘛，今天不来摆摊儿，这小子没跟这二位通通气啊。
好嘛，罪魁祸首成我了？
“两位姑奶奶都消消气。”
“后来还发生什么事了没有，没动手吧？”
杨天心摇头，看向秦龙飞，阳光的照射下，脸都快气的和白纸一样苍白，胸口微颤，恨不得现在就和秦龙飞提分手。“没有动手。”
“本来说几句就算了，可楼上下来几个顾客，一半被他们分了去，秦龙飞就不乐意了。”
“把我们的推车摆在楼梯口，干脆堵着顾客上下必经之路，我和芷柔怎么拉都拉不住。”
“他非说今天要卖得比那一家多一倍。”
“然后人家卖五块，他就卖四块，人家卖三块，他就卖两块。”
顾寒静静听着。
好嘛，两个小商小贩之间的战争堪比职业商战。
从复刻品牌形象，再到抢占有利地形，最后到打价格战……
还特么挺专业！
“最后那家人气不过，也把小摊摆在了楼梯门口，两人就把路堵着，顾客上不来也下不去，叫来了保安，我们就都被撵出来了。”
“你说，秦龙飞是不是脑子有病？”
带入到杨天心的视角，顾寒甚至有些不难理解，她为什么能气得脸都白了。
秦龙飞有劲用错的地方，今天一定是想着要好好表现表现，没想到有人来砸场子，原本就不多的脑子全奔着赌气去了。
两女孩也不是奔着赚钱来的，不想惹那么多事情，反倒是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看笑话，估计都有心理阴影了……
“来哥们，抽根烟。”
“你也来一根。”
顾寒走上前去，熟练地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来夹在不同的手指，向秦龙飞和另一位摊主递过去。
秦龙飞愣了一下，另一位摊主也愣了片刻。
顾寒没给两人说话的机会，把烟塞进两个人手里，先凑近不认识的摊主。“先别动气，抽根烟的事。”
“有火吗？”
摊主也不知道顾寒是什么来头，看顾寒样子倒是挺年轻的，不过这处事做派倒不像是个年轻人。
迟疑了一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火机，给顾寒和自己把烟点上。
顾寒则是接过这人的火机，扔给秦龙飞点了点头，示意秦龙飞也点上，吐出一口烟圈，向这人搭茬道。
“胖婶家亲戚？还是刘叔家的。”
能进入到大厦里面摆摊的里边一定有关系，昨天问过顾寒收入的一共就两个人，这不难判断。
那人怔了一下，烟从鼻腔里轻轻冒出，扫一眼顾寒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儿。“我二婶在里边开店。”
顾寒笑了笑，搂住这人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我一猜就是，给我打过招呼了，说是挺有礼貌的，不会给大厦安保添乱。”
这人眼皮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原来是大厦的安保，看起来还有些级别。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本来没想添乱，谁让这小子非和我对着干，我卖多少钱，他偏低一块，这不是找揍吗？”
秦龙飞在一旁见了，有些不服气，把烟别在自己耳后。“来有种就揍我，我在这等着呢。”
“嘶！”这摊主本来刚平息下来的脾气，噌的一下又冒上火来，深吸一口烟圈站起身来。
“那我揍你能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