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接话，打算见招拆招。
“你不正常。”
桑妮将冷小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遍，又凑近闻了闻。
“身上还有一股酒味。说，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
冷小青淡定地整理着手里的资料，都没抬头看她。
“我看不正常的人是你。酒味？我怎么没闻到？”
桑妮：“这么明显，还不承认。还有，眼神飘忽，满脸娇羞。这明明就是爱情的酸臭味呀，肯定有情况！”
冷小青撇撇嘴，“整天八卦，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玩火。”
“说着说着，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我没有玩火，我是认真的。”
“你是认真的，别人未必。实话告诉你，我认识支小光已有好多年了，欧总跟他算是发小，我们对他的人品都非常了解。至于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没法说出口。我只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多深入了解一下对方，对你没坏处。”
桑妮点点头，“谢谢冷助提醒，我记住了。”
她走了几步，回头说：“冷助，你今天很漂亮，有种特别的味道。”
冷小青用手指指她，示意她不要继续八卦下去。
“女人味。你谈恋爱吧，别再当灭绝师太了。”
桑妮朝她吐了吐舌头，做了做鬼脸，风一样逃跑了。
冷小青打开手机里的镜子功能，照了照，她惊讶地发现，脸上好像真的多了一层不一样的东西。
“见鬼！”她将手机反过来，啪地放在了桌上。
她使劲揉了揉脸蛋，又呲牙咧嘴地调整了一下面容，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
这下，总没什么异样了吧？
她拿过资料，看了起来。看了没几页，又烦躁地放下。就这样反反复复，半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干成。
“开会了。”欧厉成的声音吓了冷小青一跳。
她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啊，对不起，我忘了。”
欧厉成歪着头，笑看着她，“是忘了还是有心事？”
“没有，我有什么心事？”她拿起平板电脑，跟在他身后，朝会议室走去。
开会时，冷小青好几次走神了，幸好都能及时地将神思拉回来。
“冷助？”
“啊？”
欧厉成：“说说你的看法。”
冷小青紧张地暗暗掐着手指，刚才，她再次走神了，压根没听清他们在讨论什么。
她努力镇静下来，“我没什么看法，我觉得挺好的。”
其他人都诧异地看着她，冷小青平时可不这样，她从来不会和稀泥，总是如实表达自己的观点。
“冷助，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休息？”欧厉成看着她。
冷小青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
舒不舒服你不知道吗？为了你这个酒鬼，一夜没睡几个小时，早上还要遭受心理上的煎熬和折磨。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微笑回应道：“谢谢欧总关心，我确实有点不舒服。昨晚，为了照顾一个酒鬼……嗐，不说了，大家继续讨论吧。”
“酒鬼？”有人好奇地问。
“所以说，酒品真的很重要，酒品差的人，发起酒疯来，害人害己。不好意思，扯远了，咱们继续。”冷小青看着平板，漫不经心地说。
欧厉成的脸色越来越暗，又说了几句，就草草地结束了会议。
回到办公室，他一坐下就往椅背上一靠，闭着眼睛生闷气。
冷小青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心里哼了一声：我都没生气，你倒生起气来了，幼稚！
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欧总。”
欧厉成睁开眼，气呼呼地看着她，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冷小青：“那个，我的辞职申请，麻烦您尽快帮忙签一下，交接也需要时间。”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辞职？是，我的确当了一回酒鬼，你难道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去喝酒吗？”
欧厉成的脸色由生气变得痛楚起来。
冷小青摇摇头，“喝酒是您的自由，我不太清楚其中缘由。至于我为什么要辞职，也是我的自由，原因我已经在辞职报告里写得很清楚了。”
欧厉成从一个文件夹下面抽出一张纸，往桌上一拍。
冷小青瞟了一眼，正是她的辞职报告。
“为了更好地照顾家人，为了个人的发展……”欧厉成对着纸念了起来。
“我是不是说过，你如果家里有事，只需要跟我打声招呼，需要多长的假期都可以？我甚至还成了乐乐的……爸爸。”
冷小青看着脚尖，欧厉成说的没错，在这点上，她确实理亏。
欧厉成继续说：“个人发展？那你告诉我，在和城，还有比Zx更有发展前途的公司？”
冷小青依然没做声，欧厉成说的还是没错。
可是，她若不写这种烂大街的套话，怎么写？难道写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不想跟老板有情感纠葛？
“冷小青。”
“到。”正在神游的冷小青条件反射地回答，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欧厉成：“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也不想想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你这个女人，太狠心了。”
冷小青收敛了一下，“我不笑，难道哭？即将开始新生活，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作为我的前任老板，您应该为我感到高兴送上祝福才对。”
“不行，就是不行，这报告，我不会签的，你拿回去。”欧厉成将辞职报告往她面前一推。
冷小青哭笑不得，“欧总，这又不是旧社会，我也不是您的长工，辞职是我的权利。麻烦您行个方便，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下一任助理可以尽快到位，熟悉工作。”
“不签不签就是不签。”
“欧总，您这纯属……”
欧厉成赌气地看着她。
“耍无赖。”
欧厉成：“这次，我就当无赖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冷小青笑道：“腿长我自己身上，公司总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既然我决心已定，没人能拦得住我。”
冷小青不想再跟欧厉成耗下去，说些毫无意义的话。
“欧总，麻烦您尽快找下一任助理，从今天算起，一个月后，我准时离职。我出去了。”
说完，冷小青就走了出去，留下欧厉成一个人在那里，呆若木鸡，心里翻江倒海。
午休时，欧厉成经过冷小青的办公桌，看到她正坐在转椅上，背对着桌子讲电话。
“同学聚会？
什么时候？
再联系。
乔治再见。”
冷小青愉快的声音刺激得欧厉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欧总。”冷小青转了过来，看见悄无声息的欧厉成，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