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生了一个胖姑娘
突然想起来，小安的对象也就是他现在手下人，谷永青不也是医生吗？赶紧打电话过去。
那两个人正在他们的新房当中，准备要做他们最新鲜的事。
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个吵归吵，感情比谁都好。都喝了一点酒，正兴奋着，荷尔蒙激发了，无处释放。最后两个人都想通了：同样是朋友，年纪也大不了几岁，现在都在医院生孩子了。他们除了搂搂抱抱打打闹闹，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领导带了头，群众有奔头。
于是，兴冲冲的跑进了刚装修好了的新房，没有细节，但有大节——家具都是买好的，家用电器也是齐备的。第一次跑进自己的新家准备过夜，空调开的足足的，两人的酒意正浓，同是爱情发烧友，床上没有被褥，但沙发是软绵的。没有床单就滚沙发，正在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
两个人的彩铃声还是一样的，赶紧互相找自己的电话，拿到手里发现是谷永青的，听到刘组长的声音奇怪。过去都是打给小安，这次突然打给自己，有点儿意外，还是接起来。
“谷医生，你在哪里？”又有点奇怪了，因为称呼她的是医生职称。
“我在自己家里呀。”
“你能给我来医院吗？”
不问也知道，不就他老婆要生孩子了吗？于是就问生出来了没有？
“你是医生你知道的，怎么样能够让孩子赶快生出来吗？”
谷永青哭笑不得：“那是产科医生的事情，我是骨科医生，好不好？据我的了解，头一胎生的很慢，最少要明天早上吧。”
“哎呀，不是一般的生孩子，她今天不是流产了吗？所以我很担心呐，你们还是朋友，也该来看看吧，能不能给我找个专家来？”
领导的请求就是命令，只不过语气缓和了一些。谷永青只有从沙发上起来穿衣服，穿鞋子，然后说尽快到达。小安兴意阑珊，也就差那么几分钟，女朋友就能变成老婆了，现在却要去为别人的老婆忙。想想也不顺心，叽里咕噜的发牢骚：“你不是说最早明天早上才生出来吗？ ”
“明天是明天？今天有紧急情况，别啰嗦，赶紧的。 ”
小安唉声叹气：“哎，今天到底是个好日子还是坏日子？那边求婚没有成功，我们这边亲热还没有深入进行，那边的生孩子又出现意外…… ”
“你怎么这么啰唆呢？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但愿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观音菩萨诸神保佑，一切平安无事化险为夷……“谷永青一边咕噜着一边出门，走到电梯门口才想起来，“空调没关，你赶紧回去，我先走了。”
出门打车，在车上就打电话给老同事——妇科专家。那边已经上床睡觉，又冬日夜寒，根本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还反问她： “怎么啦？小谷，还没有请我们喝喜酒呢。你们都生孩子了？”
“说什么来着？怎么是我呢？是我们同事老婆生孩子，就是那个——我带你去吃过药膳的，那个牡丹饭店的女老板。”
“哦，那个漂亮的老板娘？不对，是女老板，我去就是了，哪个医院？”
谷永青忘记问哪个医院了，但一想是王护士送去的，一定是那个中医院，中医院也有妇产科，而且也有专家呀。最忌讳的是人家有专家，你还带个专家去，是对别的专家不认同了。谷永青有些为难了，同行是冤家，中医院和他们医院一样，妇产科同一个级别，肯定有业务往来，见面不是尴尬吗？
正发愁，不知道怎样向自家医院的专家交代，妇科专家打电话来，问她到底是哪个医院，灵机一动，连忙解释说：“不好意思，老领导，老专家，刚才接到那边的电话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不麻烦您老人家，天寒地冻的，冰天雪地的，你老人家还是在被窝里早点休息吧，晚安晚安。”
赶紧把手机关了，放进口袋里，那边车子已经到了中医院。
一上楼就看见杨花如雪与水记者也来了，果然王护士把他们医院的专家喊到了，正在手术室里忙着呢。互相笑笑，王护士和记者都是过来人，先安慰了做丈夫的，说没什么大事，把他们医院的专家喊到了，现在手术室里忙着哩，没关系的。
刘明山还是急得团团转，生怕有什么差错，就要打电话给父母与岳父母。
王护士听说他们还在牡丹镇上，说不要让他们着急，这个时候赶过来也没用，大晚上不方便，还是明天早上再说吧。
刘明山想不通，好好的喝酒吃饭求婚，怎么就突然流产了？医生说受了刺激，谁给她气受了？就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雪还要掩盖，说没什么事，因为和公安的行动，让一个非公安的企业干部说出来，不太好吧？干脆绕开，倒过来埋怨刘明山，说他不应该通知秦放，结果他赶过来，干扰了江南求婚……
刘明山还有点不相信，问： “就说这些？ ”
“你想听他说的甜言蜜语吗？”如雪挤眉弄眼的，“他还说了什么，你想知道吗？你知道就不要问了，你不知道问了也没有用。”
秦放了解情况，不请示汇报，擅自回去告诉杨花如雪，算是破坏了纪律吧。不过他也不是公安系统的人，咱们也管不着他，杨花如雪都是大家的朋友，也太悲惨了，告诉了不会泄密的吧，只是搅黄了他们的婚事，有点儿对不起人，特别对不起老婆。
他对小杨嫁给谁不是很关注，但是对江南很提防。那应该是老婆的初恋情人——尽管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但都是同班同学，老婆和他走的近，自己也是知道的。现在当然不可能再有什么风花雪月的事，但是江南如果学成了中医，说不定就能为自己带来隐患。看看，就因为他求婚不成，就把老婆气的流产，就这么在乎他吗？哎，他结婚了自己就安稳了。
想不到那么多，现在正在紧急关头，正常生产都揪心，还何况有些意外，是男孩还是女孩？什么时候能生下来？老婆的哭声，骂声震耳欲聋，传到了手术室外，更让他全身都疼……
正在着急，产房里就传来娃娃的哭声，哭声响亮，几个人一起说，孩子出来了。
跟着就有一个护士，推开门往外面喊道： “哎呀！产妇家属呢？向你们报喜——生了一个胖姑娘，八斤二两。”
刘家三代单传，但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关键是自己老婆在里面情况如何？
护士就说挺好的。问能不能看看孩子？护士说不行，孩子清洗干净了再送出来，给孩子母亲准备营养品吧。
他赶紧说，已经叫饭店里准备鸡汤了。但是护士说虽然可以喝，但还是建议产后一个星期后再喝鸡汤比较好，因为产妇分娩后，血液中的雌激素和孕激素的浓度大大降低，鸡汤中含有雄性激素，会影响乳汁的分泌，最好还是鸽子汤。
开饭店的什么没有啊，马上他就打电话吩咐，赶紧的，炖鸽子汤。
接着，又打电话给父母，给岳父母，他们急着就要来，他说不急不急，现在母女平安，早上你们来也来得及。那边父亲反正有车子，马上就喊司机起来，四个人就往这边赶了。等他把电话打完，护士已经抱着孩子出来了。大家都夸孩子漂亮，白白胖胖的，像他妈妈一样。
等几个家长到天都快亮了，水记者到医院看了一下学生就走了。如雪与王护士坚持见到家长来，眼睛都睁不开了，告别他们下楼回去。
杨花如雪一个晚上大悲大喜，情绪波动的很厉害，现在又疲惫，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脚崴了。闷哼一声，没有叫出声来。还是被王护士发现了，问怎么了？她说，没有事，否则又要返回去找医生，不想这么折腾，强忍着打的回到了雷家大院，各自回房间，她来不及洗漱，只是自己按摩了一阵，上了红花油，倒到床上就睡觉，天光大亮，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因为才搬了地方，医院与诊所牌子都没挂，告诉熟悉的患者，说紧急情况可以去大医院，这边开业还有段时间。所以暂时也没什么事，可以睡到自然醒，加上脚疼，需要保暖，干脆不起床。
门被推开，还是轻轻的，是小奶奶，来问吃不吃早餐。年纪大的人总是这样，认为吃饭比睡觉重要，其实正好颠倒过来，既然醒了，就问江南回来了没有。
小奶奶就说，从哪里回来？
“不是早上要去买菜吗？买菜没回来？”
小奶奶就说，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呀。如雪觉得不对劲，起来一看，他的房间里没有人，卫生间里也没有人，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看看他的日用品，洗脸毛巾毛巾牙膏牙刷，他自己的那衣套都没有了，到他房间去看，换洗衣服也没有了，鞋子也少了双。
她平常不太注意这些，但是他经常的穿戴还是记得的。
这家伙。逃跑了吗？到自己的房间，发现电脑跟前放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是申办中医院的所有的材料，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就等待领导批复，居然一个字都不留，一句话都不留。这个家伙，真是走的决绝呀，还能到哪去？他肯定回牡丹山了。只要上了山，就没办法联系了。杨花如雪又好气又好笑。
小奶奶着急呀，问杨花如雪怎么办？孙子跑哪去了？
杨花如雪劝她： “奶奶呀，你别着急，那么大个男人，他还会跑丢了吗？ ”
“但是深更半夜跑掉了，他会不会想不开呀？ ”
“不会的，他的东西都拿走了，肯定要出去躲一阵，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小气，小肚鸡肠的，也少见少有。”
“我怎么打他电话，他也不接电，不会……”
“不会不会。”如雪又好气又好笑，“让他到外面流浪去吧，反正我们现在也不忙，他只要把那些事情安排好就行了。”
江南走了，其实当天晚上他并没有离开市区。如果如雪仅仅是拒绝了，他没这么难过，因为他以前也有这个准备，毕竟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向别人介绍是他未婚夫，只是因为住进别人的屋里，打个马虎眼而已。
但为什么要指责他买戒指呢？城里人男人求婚不都是这样吗，是嫌弃戒指不好吗？那是她喜欢的造型啊，更何况，绝对不比姓朱的买的差呀，说自己不会办事，说就是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脸色，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最主要的是，是那个副总来了，她马上多云转晴，笑的那么甜啊，笑的那么美呀。那个男人也对她笑，两个人含情脉脉的样子，看着看着，自己心中就像插了一把刀，还不是一把，是四把刀，他们两个人四只眼睛，射出的眼光就是四把刀。
没看到自己还跪着吗？没看到，自己还拿着戒指吗？也不打个招呼，也不说个话，连看都不看自己，对于其他的人也没有一个交代，仿佛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一样。别的人不管了，把自己晾在那个地方，真难受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行动才好。
还是小奶奶把他拉起来，头脑嗡的一声 ，好像要炸裂了一样，似乎周围全是讽刺的目光，头脑一热，连忙就跑出了门，冷风一吹，似乎更加茫然。
正应了那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啊，天鹅只能跟天鹅在一起，丑小鸭——不对，应该是丑老鸭了。回到雷家大院，开门的张嫂问他为什么这么早回来了，他说有点事。有鬼事，只是伤心的事。
为了加强保护，他本来就睡在楼下的门房，很小的房间，一个柜子装着他的衣服，电脑也在杨花如雪的房间，指望着杨花如雪会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她刚才的态度，说明一下，她和秦放两人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