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方颇有深意的笑容，北冥舞没有回话。
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知道魔后陈方一定是在考验自己。
既然魔后在之前自己的无理冲撞之下，不顾半帝与玄帝之间的差距，斩出了超出自身水平的一剑，用实力和勇气证明了自己的意志。
那么她北冥舞，如果想让魔后接受自己的歉意，自然就不能畏惧魔后给予的考验。
而且现在魔后已然成帝，是和自己站在一个高度的存在，接受魔后的考验对北冥舞来说，也不会感觉到屈辱。
所以北冥舞现在已经做好了接受陈方的考验甚至是刁难的准备。
“魔后，在你原谅北冥之前，北冥一步都不会离开。”
“我问你，”陈方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你现在是不能动吗？”
“魔后的意思是？”
北冥舞有点疑惑地看着陈方。
“如果能动——”
陈方寒声说道。
“给我跪下！”
这话一出，北冥舞愣住了。
下跪这件事，在绝大多数场合下都是很屈辱的。
更何况北冥舞是一个如同长枪一般刚直不屈的女人。
更何况她北冥舞是魔界赫赫有名的玄帝强者。
“听不懂吗？”
陈方的脸色和语气全然没有了最开始的戏谑意味，取而代之的是无人见过的冰冷。
“我让你，跪——下！”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
下跪，在陈方眼里只是最基本的。
这北冥舞既然敢闯进他的凤栖殿，就不可能轻轻松松走出去！
让一个玄帝下跪，在整个听玄大陆，都仿佛是天方夜谭。
但在今天的陈方这里，这只是开胃前菜罢了。
见北冥舞仍然没有动作，陈方寒声道：“如果你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就不要想让我接受你的道歉。”
“如果不愿意弯下你的膝盖，就赶快滚出去，最好此生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一定会把那天我所遭受的屈辱，千倍万倍地还给你。”
陈方那天在北冥舞面前，屈辱吗？非常屈辱！
堂堂魔后，被北冥舞以力压人，堂堂“半帝”，被北冥舞疯狂藐视其实力。
不论怎么看，都是极其屈辱。
而现在陈方在三天使的眼里，已经是玄帝强者，更是让本就尊贵的魔后更加尊贵了数分。
那他被北冥舞羞辱的经历，更是屈辱万分。
所以哪怕陈方提出这样的要求，似乎也不能称得上是过分。
“北——冥——舞。”
陈方下达了最后通牒。
“给——我——跪下！”
“北冥明白了。”
北冥舞深深地看了陈方一眼之后，膝盖开始缓缓弯下。
“冬！”
坚实的膝盖骨，实实在在地砸在地面上，发出闷响。
如果让旁人看见，这简直是能震惊全大陆一百年的惊人大事。
堂堂天极使，镇守荒境的北冥舞，竟然会给一个男人下跪。
哪怕这个男人是魔后，哪怕这个男人似乎是玄帝，这都足够惊人。
但这对陈方来说，还不够。
“你不仅要跪给我看，也要跪给她们。”
陈方冷冷地说道：“把你这可笑的感知屏蔽撤掉。”
“你不是敢作敢当吗？为什么登门道歉却还要屏蔽旁人的感知？”
“如果你是真心想要道歉，就撤掉这可笑的感知屏蔽，让姜缘和姜涵也看到你跪下道歉的样子。”
跪下之后，北冥舞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的眼神微微有些空洞，似乎是在刻意驱散此刻的屈辱感。
而她给其他人施加的感知屏蔽，可以说是她最后一块遮羞布了。
只跪给陈方一人，虽然屈辱，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还要跪给姜缘和姜涵这两个她平日里不会多看一眼的人，这就让她很难接受。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有一把剑正悬在她的头顶。
一旦她想要反抗，这一剑，就有可能瞬间将她重伤甚至斩杀。
而这，也是陈方敢于不断挑战北冥舞底线的底气所在。
“北冥舞，你考虑好了吗？”陈方冷声道，“如果不愿意，就滚出去。”
“好——”
北冥舞这个音拖得很长，表明她仍处于巨大的思想斗争之中。
下一秒，陈方就感应到，北冥舞身上那一层淡淡的迷雾，开始消失了。
“姜缘，你俩别躲着了，出来吧。”
陈方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出声说道。
这个时候，他的语气瞬间温柔了一万倍。
“魔后大人……”“魔后……”
姜缘和姜月婷一前一后地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低着头像两个犯错的孩子。
“过来，”陈方温柔地说道，“来我身边。”
“魔后大人，其实不必如此的，我们不在乎这个……”
姜缘抬起头看向陈方，低声说道。
北冥舞跪在陈方身前，走到陈方身边，就等于北冥舞也在跪她们。
这对北冥舞，恐怕是难以接受的。
而如果她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而记恨陈方，甚至当场暴起对陈方出手。
那这样的结果，是姜缘和姜月婷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所以她们不愿意向前走半步。
“别怕，”陈方微笑着说道，“走过来，来我身边。”
“魔后大人，不用这样的，”姜月婷摇着头说道，“我们从来没有记恨北冥大人，更受不起北冥大人这样……”
“你们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吗？”陈方皱眉说道，“走过来，来我身边。”
看到姜缘和姜月婷愣在原地不敢动，陈方突然展颜一笑。
“你们看，北冥大人难得这么有诚意地来道歉，咱们也不好拂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嘛，快过来，让北冥大人完整地道完这个歉。”
“好。”
姜缘刚刚摇晃的眼神变得坚定，她开始一步一步地向着陈方走去。
而姜月婷则跟着姜缘也往前走。
听到姜缘和姜月婷的脚步声，北冥舞的眼神突然颤动起来。
她的手悄悄握拳，又缓缓松开。
陈方没有看此时陷入强烈挣扎的北冥舞，而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姜缘和姜月婷。
虽然她们都是女尊世界坚强的女人，姜缘更是一个与诸多强者斗智斗勇的老油条。
但玄帝二字，终究是太重。
重到能轻松压垮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人。
所以她们能走出这几步，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她们离陈方不远，也就是十多步的距离。
但却仿佛几万里。
当姜缘和姜月婷在陈方身旁站定时，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珠。
但有陈方在身边，心里的忐忑乃至恐惧，却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不知不觉间，她们两个女人，已经无比依赖上陈方这个男人，甚至被这个男人呵护在手心里。
“没事，怕什么呀？”陈方笑道，“你们看，北冥舞大人多有诚意啊！”
在陈方的鼓励下，姜缘和姜月婷低头看向北冥舞。
北冥舞此时低着头，脸上带着歉意。
“那天多有冒犯，对不起。”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在陈方的脑海里响起。
【很抱歉，宿主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