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元丰从凌辰手上抢过信封，只见上面用朱笔写着‘娘子亲启’四个大字。
“这家伙就这么回去了？”他撑开信封，两根手指伸到信封里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把信掏出来。
“今天不忙啊？”秋萍萍从门外走进来，“你们在这聊什么呢？”
凌辰猝不及防地把信封从陆元丰手里抽出来交给阿澈。
阿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将信封举过头顶：“妖王给你留的信。”
“信？”秋萍萍一看那封面上的四个字眉头就跟着皱起来：“他活这么大岁数，不知道人界写信是要用墨的吗？”
陆元丰不着痕迹地走过去：“还好没写你的名字。哈哈。”
秋萍萍对他这个笑话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把信封顺手交给他，自己展开信来。
“聘礼！聘礼！聘礼！”小智突然大叫起来，炫耀着它得天独厚的位置。
秋萍萍把信纸团成一团朝它扔过去：“用你帮我宣传！”
小智嘎嘎地笑着，自得地歪着头看他们。
“走了正好。”尽欢拍拍手，“花灯会开三天，最后一天正好是王爷和群主的生日。”
秋萍萍开心，索性决定放假：“我看现在也没什么人，今天也歇了吧。”
“萍萍。”
门外有人走进来，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孟云庭。
秋萍萍一打眼见他额头上空荡荡一片，当下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但嘴上却不认输：“吃了这么多天的菜，小侯爷终于想起来到店里看看了？”
孟云庭也懒得跟她斗嘴，让侍从把自己用的胭脂取出来，找了个椅子坐好。
秋萍萍用符笔沾了胭脂画上去：“后天是王爷和群主的生日，小侯爷准备了什么礼物？”
孟云庭笑道：“我们各准备各的。”
“还保密啊？”秋萍萍坏笑道，“好吧好吧我不问。”
尽欢在一旁羡慕道：“这个生日赶得真巧，竟然是在节日里。”
阿澈也说：“是呀，这全南境的人都给她们庆祝，太幸福了。”
幸福。
孟云庭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眼角抽了抽。
“你别抖呀，待会儿画歪了。”秋萍萍伸出一个指头按住他的脸皮。
陆元丰抿唇过去，把她的手巴拉下来：“画符就画符，别把手按人家脸上。”
“再给小侯爷按出眼角纹来。”
“还眼角纹……”秋萍萍凑过去盯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
陆元丰眨眨眼睛：“你干嘛？”
秋萍萍笑道：“岁数那么大，看看你老先生有没有眼角纹。”
外面忽有几个稚童嬉笑着从门前跑过，兴奋地叫嚷着：“下雪啦！下雪啦！”
听着他们斗嘴，孟云庭恍然道：“下雪了。又是一个冬天啊。”
“冬天过去了又是一年。”秋萍萍收起胭脂盒子，“一年接着一年。”
忽然窗子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震得窗纸哗啦啦地想。
尽欢道：“这熊孩子，我出去教育教育他们。”
秋萍萍叫住他：“过节呢，没什么出格的事别扫大家的兴。”
“你笑什么？”她低头看见孟云庭不易察觉的一个笑容。
孟云庭回神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小时候。”
秋萍萍惊讶地问：“没想到堂堂风姿卓然、美若天仙的小侯爷，小时候也砸过人家的窗户？”
这个前缀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没有。”
“砸的自家窗户。”
“啊？”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叹。
孟云庭自己反而到很平静：“准确来说也不是我……”
阿澈好奇地问：“那是谁？”
孟云庭笑笑，准备起身，却被它拉住袖子一顿猛摇：“居然还有别人敢砸侯府的窗户？”
秋萍萍也不想放过这个八卦：“就简单说一下吧，我们又不会告诉别人。”
孟云庭大概是不知道当一个人说这句话时候的含义，就真信了。
“是如雪。”
“啊？”众人再次齐齐发出惊呼。
秋萍萍赶紧拉着他往外走：“这个事情关乎王府体统，还是少点人知道比较好。”
“咱俩单独说说……”
尽欢不满道：“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
但是放下来的帘子及时把他的话挡在了门里，秋萍萍可以理所当然地假装没听见。
“来来来，咱们马车上说。”秋萍萍自己迫不及待地跳上车子招呼孟云庭上去。
“王爷小时候这么调皮呢？她会不会欺负你啊？”
“阿雪只是比较活泼。”他更正道，“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正相反，她总是保护我。”
“哈哈哈，这倒是她的脾气！”秋萍萍的嘴咧得像个咬过的月饼，“从小就有大将风范！”
她继续问：“那你们被发现了吗？侯爷有没有打你？”
孟云庭仿佛陷入回忆之中，整个人带着一层柔和的光泽。
他轻轻摇头，用历数珍宝的语气道：“正是调皮的年纪，这点小事也犯不上挨打。”
秋萍萍心道这王侯家的规矩看来也没有戏台上唱的那么严麻。
只听他继续道：“但是我胆子小，害怕被责骂。”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挡在我面前，说是她做的。”
秋萍萍道：“有义气！”
孟云庭回头看她，脸上挂着古怪的表情：“让你这么评价，她好像一个帮派大哥。”
秋萍萍却道：“王爷小时候和现在的脾气差不多啊。”
“其实还是差一些的。”孟云庭回想儿时的岁月，眼中目光也变得柔和。
“她其实很喜欢女孩子那些首饰，也很羡慕别的女孩子穿漂亮的衣服。”
这倒是让秋萍萍感到意外：“王府虽然不主张铺张浪费，但是多准备两件衣服也不是办不到吧？”
她忽然想起了花如雨：“或者和郡主裁剪一样的衣服、用同样的首饰不就好了吗？”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毕竟花如雪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妹妹。
孟云庭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笑。
“我知道了。”秋萍萍脑中灵光乍现，“你送的肯定是她喜欢的。”
“是耳坠还是发钗？”
孟云庭沉默了片刻，就在秋萍萍以为他不会告诉自己的时候，他缓缓道：“是一对墨晶护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