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很庆幸,自己与应和洋之间并不是这样。
本性使然,她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性子。
这么久没有开口自然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在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
“胖子,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实话,而不是继续将事情压在心底。”
秦晓微微一笑,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但我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你也不用看低自己。”
“在我看来,你很有价值,这个价值也并不是那个你认为的‘石头’带来的,而是你的存在本身。”
应和洋还是低着头,却没忍住眼眶通红。
“至于过度善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说实话我也没有当回事,没想到你会如此在意,那我就告诉你实情。”
“你是很善良不错,但本不该会如此无私,人终究还是最在意自己,但你似乎总是会做出一些脱离自己想法的决定,你以为那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实则不然。”
秦晓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事实上,你会变得那样愚善,就是因为你一直戴着的那块‘石头’,我很难向你解释,那究竟是什么。”
“但它的身上,存在着一种让使用者潜移默发生改变的能力,你就是这样,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改变,实际却被动的被它控制,做出了许多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决定。”
“然而却是它在控制你的所思所想,让你不得不成为一个‘极善’的宿主。”
“虽说也有你自己本身就很善良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它的存在,你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听到这里,应和洋已经没忍住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泪流满面,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那是爷爷送给他的礼物,爷爷去世后,自己也一直更加珍视。
若不是开口索要的是秦晓,自己绝不会轻易妥协。
却怎么也没想到,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一直十分珍惜的‘石头’。
可爷爷,一直无比疼爱自己的爷爷,怎么会送这样一个礼物给他。
难不成是受了其他人的蒙骗。
秦晓似乎理解他的困惑,继续开口说着:
“我知道你或许很疑惑,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身体很差,极其虚弱,直到一直随身佩戴这个‘石头’时才有了好转。”
“我想应该是送给你的人,与它做了一些未知的交易,以最小的代价,保住了你的生命。”
“应和洋,你很幸运,也很幸福,你的家人真的很爱你。为你做了这么多,却从不主动告诉你。”
应和洋泪流满面,他确实没有想过是这种可能。
自己一直以来视为累赘的一切,其实是拯救了自己的存在。
这世上,当真是存在着太多的奇特之处。
秦晓递给了他一包纸巾,又继续自己的话语:
“至于无用,更是无稽之谈,你知道自己在和谁对比吗,我就不用说了。”
“齐迹,一个可能从小就接触特殊教育的人,拥有那样的性子和身手很难理解吗?”
“而你呢,不过是一个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为什么要和那些完全没有无法比较的人做对比。”
“你真正该对比的,是那些和你一样的普通人,这时你才能真正意识到,比起他们,你有多么突出。”
“哪怕遇到丧尸,你虽说害怕,还是会挺身而出,这很了不起,我愿意选择你,接受你 ,从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自己的存在。”
“倘若说是其他人拥有我想要的东西,若是拒绝了我的提议,哪怕得不到,我也不会再多费口舌。”
“应和洋,你是不同的,你已经足够优秀,足够让我真正认可。”
“你好好想想吧,我下去透透气。”
秦晓下车,给应和洋独立的空间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末世来的太过突然,许多人还没有调整过来自己的心态,这很正常。
说实在的,应和洋确实已经算是其中非常优秀的存在。
自己刚刚所说的一切,也是发自内心,不是完全安慰的话。
解除了周围丧尸的精神控制。
秦晓从空间取出了一根新的高尔夫球棍,开始清理周围的丧尸。
积分和任务进度也在不停上涨,直到周围再没有丧尸的存在。
秦晓才停在手里的动作。
简单清理了一下战斗痕迹,好在低阶丧尸没有晶核的存在,也少了掏脑子的步骤。
此时车内的应和洋也已经彻底想清楚,知道自己太过敏感。
但说实在的,将内心的恐慌说出来,实在是太让人轻松自由。
看到秦晓坐上了车,胖子照常向她张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秦晓也勾唇一笑,她看得出来,胖子的这个笑容,充满真心,不再带任何的勉强。
二人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就像是刚刚在车上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胖子还是狗腿的称赞秦晓的厉害之处,秦晓也依旧置之不理,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在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内,二人出现了难得的默契。
二人开着车,向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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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h市的某一处,此时正充当着一个临时避难所。
这是h市最大的综合性人民医院。
其中一栋楼的门外正出现着一个混乱的局面,
一群人推推攘攘地堵在医院其中一个房间内,逼着里边的人出来给个交代。
大概三十来个吧。
“你们这些军人什么意思,杀千刀的,贵人的命就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了吗?”
一个正在撒泼打滚的大妈大声叫嚷,声音尖利。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们每年上交的税费还不够多吗,是我们在养着你们,怎么能抛下我们就这么离开。”
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正装的男人,他神情激愤,看起来对传言深信不疑。
“那些人本来就要死了,为什么要救他们,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这是一个正在痛哭流涕的小姑娘。
还有被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安排好的,在其中浑水摸鱼的人。
他环绕四周,大声叫嚷:
“你们要走可以,把枪留下,把食物留下,爱带谁走带谁走。”
旁边的人居然觉得很有道理,也纷纷开始应和:
“就是,把枪留下”
“枪留下我们就不会死了。”
“求求你们了,把枪留下,要不就带我们走。”
这时,队伍中的一个男人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随后迅速抚平。
语气又开始激昂起来,让队伍里的人更加群情激愤。
而蒋雷就是这件事的发起者,他一身腱子肉,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看上去很是凶神恶煞。
身边还跟着四五个小弟,在这几个军人没来之前,一直是队伍里的领导者。
自认底气十足,觉得这些当兵的要不是有个枪杆子,哪里能打得过他。
他以前因为抢劫和打人蹲过两年牢子。
对这些什么人民警察和军人的,一直嗤之以鼻,觉得他们是在狐假虎威。
要不是看这些当兵的有枪,早就把队伍的控制权重新抢回自己这来了。
这不,这么多大活人不顾,非要去管那些快死的人,真是令人讨厌的作派。
以前也就算了,和平年代,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搞人人平等那一套,莫不是脑子有病。
蒋雷实在忍受不了肚子的饥饿,让手下的小弟去发散一些对这伙军人不利的言论。
什么‘军队要带着病人先走,把他们撂这不管。’
又或是‘那些病人里有个高官的女儿,现在军队找到人了就打算直接离开,不准备带上他们。’
这伙军人对医院内的人而言本就是外来者。
愿意相信他们的前提也只不过是因为那身军装罢了。
再加上这一天这些军人看起来没有任何作为。
听到这些消息,纷纷信以为真,开始骚动起来
本就人心惶惶的队伍,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虚假言论。
纷纷上套,聚集在一起非要这些军官给一个说法。
而在房间内身着军装的众人则满是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