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林青苹

鹰与鱼之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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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小奶狗和白兰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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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小猪猪的星脑已经成型了,青苹很同情它,珠圆玉润了这么久,二十多天又回到了初识的模样,瘦伶伶似乎北风一刮就会飞走了。

小猪猪不听劝,坚守着它的阵地不挪动,买回来的零食才打开了一包,还放在桌上呢。

青苹一看到潮水般涌动的代码就头晕,转身走了出去。外面艳阳高照,正是秋高气爽,风清云淡的季节,吸进来的空气都带着丝丝原野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忽然一道长长的闪电从高空劈下,晴天霹雳,似乎是电精灵在天空中舞蹈。乌云渐合,阳光霎时不见,青苹眼睛都要睁不开来,只听到惊雷轰鸣,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越来越低,好像要塌下来了。

青苹呆若木鸡,脑海深渊惊涛骇浪,一个个汽泡“咕嘟咕嘟”不断地膨胀不断地往上冒,包覆着的那一层膜终于撑不住,一个汽泡“啪”的一声破裂了:白雪皑皑中,一个金发高个子穿着军服的人正在吃自己给他的酒心巧克力,吃完了舔舔唇角,蹲下身子笑咪咪又伸手向青苹讨要,喔,他是巨人吗?明明自己是站着的,还要仰着头看蹲下来的他。

又一个大大的汽泡浮上来炸开,一个高大的银发男人回眸深深地看了青苹一眼,转过头去,齐腰的银色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双唇抿得紧紧的,脸上表情比说教时的爸爸还要严肃,过了一会儿才吐字清晰地说:“我会等着你长大,长大做我的新娘。”

诶诶!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又有多个新的汽泡不停地上浮,越胀越大,青苹头都要爆裂了,只想快点从这梦幻中醒来。

突然小腿传来剧痛,小猪猪的呼喝声传来:“快走啊,你快走!”原来是小猪猪用力在咬她。青苹机伶伶颤抖了下,睁开了眼睛,低头一看,小猪猪正边咬她边哭。青苹头还是懵的,又胀又痛,强劲的风裹着沙砾粗暴地击打着她,她振作了下,弯腰抱小猪猪起来,快步跑进屋里关上门,又去关窗户。

只见巨型闪电时时划破天际,凶猛的爆炸声不断。

又一白光裂开,他们两个都闭上了眼,脚下的大地都晃了几晃,青苹摔倒在地,又顺势坐起来,压了压耳朵等震憾感过去。小猪猪一脸惧怕,紧紧地粘着她,不料被青苹肚子里受到了惊扰的胎儿踹了几脚,一脸懵逼的小猪猪抬头看了看青苹,忘记了害怕,更粘着青苹不放,暗暗享受着她肚子里的孩儿对它的拳打脚踢。

待青苹抱着它出去时,天上又是蓝天白云,只是山谷里还是烟雾迷漫,空气中有血的腥气,以及肉的焦香味。

小猪猪鼻子耸了耸,央求青苹道:“我要吃烤肉。”青苹脸黑了。小猪猪一点都不怕黑着脸的青苹,一心吵着要吃焦香的肉,青苹念着它这二十多天的辛苦,再加上自己心里的好奇也有些按捺不住,她真的带着刀具和筐子,顺着焦味源寻去。

一路走到东边高山脚下,原来的小山包变成了十几米深的大坑,救了青苹一命的清甜的草霉也不见了。是天上掉下的陨石砸得吗?青苹在四处寻找草霉,毕竟是在又渴又饿中吃到的救命食物,已经深刻到骨髓了。青苹还是找到了一抹红色,只是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青苹摘了几个又大又红的,就着石缝里淌下来的水冲洗干净,递了个给小猪猪,自己拿着个啃起来。还有几个放入筐子里。

青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陨石,但这东西很有可能有辐射,青苹可不敢随意靠近。

小猪猪粘在她怀里不下来,啃着草霉,盯着坑底猛瞧,忽然惊吓道:“动了动了!”

果然有个小东西从厚厚的灰尘中挣扎出来,后继无力,又陷了下去。

小猪猪焦急地道:“快去拉它出来,不然就要闷死了。”

青苹道:“那是什么东西啊?而且有辐射。”

小猪猪怒了:“你管它是什么东西?它就要闷死了!如果我当时迟一点救你出来,你也闷死了。”

青苹抚了抚胸口,当时痛得要裂开的记忆犹在,犹豫了一下,就抱着小猪猪往下滑了,把小猪猪放坑边上,自己一步一步往底部探,很快灰尘深及腰腹。突然有一处有东西又开始蠕动,青苹小心翼翼摸索过去,手触及一个正在扭动的小东西,就赶忙抓了起来。小小的一团,还没有小猪猪当时的一半大,很羸弱的样子。

小猪猪已经在喊:“快上来!快上来!”

他们又到石缝前,青苹轻轻拔开小东西的嘴,让小水流漏过嘴角,把它嘴里的粉尘冲出来。小东西终于用嘴呼吸了几次,青苹又把它的头放到小水流下冲,把它眼里的,鼻子里的灰尘稍稍冲洗了一下,小东西微微发着抖,弱弱地哀叫了几声。

青苹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伤口,只是很虚弱,青苹自作聪明地认为,它一定也是饿了。她拿了一个草霉洗干净弄碎了喂它,小东西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就吞了下去,看来它是真的饿了。接连着喂完了一个草霉,小东西的小肚子鼓了起来,青苹不敢再喂了,小东西也就闭上了眼睛。

小猪猪一声不响地看着小东西吃食物,现在见它闭上了眼睛,才小声跟青苹道:“我们回去吧,它一身湿哒哒地,会不会生病啊?”

青苹一手挽着筐子抱着小猪猪,一手托着小东西回到家里,用一条新的毛巾包着它放在一块垫子上,小东西静静地一动不动。

青苹迅速地清洗了一下,叫小猪猪把车开出来,送小东西去医院。小猪猪不明白这小东西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医院,不过它喜欢驾驶着第一酷炫的凯旋s400s弛骋的感觉。果然,还在半路,小东西就上气不接下气,艰难地发出“咻咻”的呼吸声,小猪猪喋喋不休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青苹把不及巴掌大的小东西托在手上,手指支撑着它的脑袋,让它呼吸通畅一点,小东西四肢不安地划了划,连睁开眼睛的余力都没有了。

布福镇没有宠物医院,他们紧赶快赶,终于到了最近的宠物医院。医生看着包裹在毛巾里奄奄一息的小奶狗,瞟了青苹一眼,眼神有些凌厉。青苹脸有些热。检查的结果是肺部吸入了大量的粉尘,发炎了。青苹想到开始时自己的犹豫,小猪猪的控诉,心里自责不已。小东西进了手术室清肺,青苹乖乖抱着小猪猪去缴费。

小奶狗太虚弱了,被医院强制住了十多天的院。

青苹在医院里受够了医护人员的冷漠与白眼,有个粗糙的男护士,甚至言语激烈地警告青苹不要触犯法律。

什么跟什么嘛,青苹心好累。以前也有新闻报道说有些爱狗人士,行为过激,青苹现在可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狗比人贵。

青苹心里郁闷,可一看到如此虚弱的小奶狗遭此大难,也心疼得不行。小猪猪在小奶狗跟前更是小心翼翼,莽撞的性子隐藏了大半。

隔了十多天,又进到布福镇帝国人事办事处,还是那个办事员接待,但他一改先前的笑貌,直祼祼地对青苹抱着质疑的态度。因为小奶狗这么点儿大就遭了这么大的罪,根本就不放心再让她接手。他如果判断青苹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收养人,青苹有可能还要背上牢狱之灾。

小猪猪在出来的路上就跟青苹通了气,不能说是自己捡的,如果被人知道小奶狗是青苹自愿捡回家的,又生此大病,是要被检举的。这是什么世道啊!青苹心在流泪。办事员又叫青苹到一个房间,有几个人对她问话,同时观察她跟小猪猪的细微互动。

最后评估的结果是,可以继续领养,但一个月后必须带小奶狗回来再评估。

青苹觉得自找了一个大麻烦。

出去差不多半月回来,山谷却大变样。谷口以前因滑坡而堵塞了道路,时间久了,形成一个绿盈盈的高高的土坡,他们每次进进出出都要翻越这个四十多度的坡。现在这个土坡不见了,硬化的路露了出来。青苹和小猪猪的家就在离这不到一百米的小山岗上。

上了小山岗,青苹和小猪猪目瞪口呆。他们的石屋和前面的大坪全部被多棵连根拔起的大树、大蓬大蓬的葛藤还有厚厚的泥土石块所覆盖。小猪猪叫了起来:“我的星脑!我的星脑!”它奋蹄前奔,从枝干石块中挤了进去,青苹也估摸着大门的位置,一人一猪合力又拉又推,忙活了一阵,暗金色的大门显露了出来。他们都筋疲力尽,小猪猪打开大门进了设备间就没出来,眼里那里还有那只它死抗着要救回来的小奶狗了。

青苹一个人把一车东西一点一点搬进来,绝大部分都是医院开给小奶狗的,青苹和小猪猪只有一些临时置办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青苹按着医生的嘱咐在床头搭了一个小房间,把小奶狗抱了进去。

小奶狗是真的能睡啊,从医院一路睡到家都不带醒的。

幸好那天出去时门窗都是关好的,现在家里只微微积了一层灰,并不脏,青苹也累了,做了一些简单的吃食就休息了,以后的事睡醒一觉再说吧。

后面的日子,小猪猪又一心扑在它的设备室里,吃食都不定时,青苹如果去找它,它不但不领情,还会出口伤人,怒气冲冲地赶青苹出来。

青苹顾着一家子的吃食,又不得不费心地照料小奶狗,有空闲的时间就在清理房屋,把大蓬大蓬的藤蔓扯下来,又把连根的大树都推了开来,接了长长的水管,水压开到最大,从屋顶往下冲洗。幸好接下来的几天连着下了几场豪雨,真是天助青苹也。

让青苹忧心的是,天气越来越寒凉,时疏瓜果只怕会越来越难找到,河里的鱼虾天冷了,也会躲起来,只有荒野中的鸡鸭鹅还平常可见。这里的鸡鸭鹅都有短暂飞行的本领,鹅虽然飞不远却很凶,青苹有好几次被鹅追着啄的经历,而现在她的身子更沉了,不得不考虑,该不该出去租房子住?

布福镇的房子应该便宜一点,医院的设备和医生的业务能力却没办法和涅阿顿市比,这是常识。青苹对不离不弃跟着她,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未出生的双胞胎,那怕是一点小小的意外都不想发生。

过了几天,一人一猪一小奶狗用过早餐又出发了。跟帝国人事办公室预约好的时间到了。有专门的人员给小奶狗做检查,办事员对检查结果还是比较满意。后面几个人的咨询也很快有了结论,青苹正式领养小奶狗,大名:安安。

睡着了的小奶狗一点自主意识都没有,这个被小猪猪嫌弃的名字,就被青苹想也不想地按到了无法抗议的小奶狗头上。

时间还早,他们按着预定的计划,到以前的大卖场去补货,重点是婴幼儿用品,还有安安的奶粉等吃食和御寒的衣物。

安安是名符其实的大胃王啊,真是白瞎了它小小的身板。青苹以前怀的就是龙凤胎,现在她又想当然地认为肚子里的就是兄妹两个,买什么都是成双成对,一男婴一女婴的用品。又在生活超市选购了一些洗刷用品,现在天气太干燥了,她还给自己买了一些润肤用品。又买了三袋米,二十斤面条二十斤粉,两大包盐共十斤,油两大桶四十斤,还买了一些调味料等等。

买的东西太多了,店长派了几个店员帮她把东西堆车里归置好。青苹连连道谢,那些店员再次近距离观看到凯旋s400s,一个个兴奋得脸都红了。

上车后,安安毫无悬念地又睡了,小猪猪大方地把青苹的怀抱让了出来,它占据了主驾驶位,给设置了目的地后,车子轻快地往前驰去。

他们现在打算去看房子,租还是买还没有争论出结果。

要说第七区人流最多,经济最活跃的地方,肯定是那大大小小连在一起的各个安置片区了,可那里恶性血腥犯罪事件就像吃饭一样频繁发生,所有的事物都能估价而行,完全是以丛林野蛮生长为准则的社会。拥有权势的人繁花似锦,为所欲为,下层的人活得比阴沟里的老鼠还不如。小猪猪说像青苹这样的蠢女人去那里,一会儿功夫就渣也不剩了。其它地方就和布福镇一样,一些失去了青春没有了激情的人聚在一起苟延残生。

第六区的人民其实和第七区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打打杀杀的事件不会那么的明目张胆。人员管理得更到位一点,大家出卖劳力,赚得也不多,高兴不高兴都喜欢集在茶馆、酒馆,沉闷地重复着看不见希望的生活。

第五区核心区域内多是刚刚累积了初始财富的人,小资情调颇***致的利己主义横行。大多数社区规划得很有序,建筑风格新颖亮丽,独竖一帜,很入小猪猪的猪眼,可多是小户型,还在最显眼的地方重点提示:有宠物家庭,勿入

受了打击的小猪猪马上唾弃了第五区,随着青苹的目光投向第四区,赌气说着要在四区买下一幢又大又漂亮的房子来。

要进第四区的关口,青苹才知道,第七区、第六区、第五区的居民,在三个区域内可以自由地流动、居住和工作,可要进入四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要么,你持有工作证进入到四区工作,你的雇主给你作担保,保证你能赚到养活自己的钱,不会流宿街头,不然的话,双方都会受到一定的处罚,作担保的人处罚的尤其严苛;要么交一笔丰厚的现金抵押给政府作担保,才可以进入四区。但如果你拥有了四区的居民身份,那你就除了中心一区外,可以在其它的六个区域内自由流动了。

青苹是因为拥有固定资产凯旋s400s,以及身份标识里最低限度一万多里拉尔的信用点,而有了进入四区的资格。

第四区的城市规划比第五区还要合理,自然的休闲区域密度大了不知道是多少倍,少了些侈靡浮夸之风,多了历史的厚重与沉淀。

在过关时青苹如实申报说是过来租房长住的,按着程序填写了自己对要租住的房子的有些什么要求,系统很贴心地弹出一条条符合租客条件的链接。青苹大致看了一下,发现都是在比较偏远的区域。办事员耐心地解释说,你有一部顶级豪车,要到什么地方都方便,但帐户上可流动支配的现金太少了,推介的这些房子是最适合现在的你。可青苹出来租房子第一考虑的要离中心医院近,无论分娩的时候,还是照顾小孩子的时候才更方便。

回到车上,青苹还在泱泱不乐。小猪猪幸灾乐祸地撒上一把盐:“我都说了买一个大房子,多好。不听你娜娜大爷的,活该。”

青苹微微苦涩,一箱子大面额现金现在只剩下两佰多万了,四区的房价可不便宜,以小猪猪的尿性,只怕这二佰多万都不够,也许还要欠上一大笔钱呢。肚子里的小孩子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一个人带着两个婴儿两只宠物,往后这几年都没办法挣钱,五张口还要吃喝要过日子呢。

青苹不受小猪猪的蛊惑与威胁,决定还是按照系统推介的区域去了解一下。

这个时间段这里的车流不多,他们的车子正在加大马力上一个长坡,一部车“嗖”的一下从岔路冲了出来,拐到他们车的前面,歪歪扭扭喝醉了酒一样蛇行,突然又蹦到边上,很快又抢了过来,青苹惊叫起来,把正在打嗑睡的小猪猪吓了一大跳,安安也被吵醒了,睁开眼不安地挪动着身子。

前面正在狂乱蹦迪的车子后备箱突然张开掉下个人来,在惯性作用下往上坡方向滚了几滚停了下来。前面的车子似乎没有发现,正加大马力突突往上冲,越过坡顶消失不见。

小猪猪迅速地启动了紧急应变系统,凯旋s400s不愧是顶级车,半秒内车身已经浮了起来,往前行进了一段距离,才平稳地下落。

青苹吓懵了,全身发软,抖抖索索打开车门想下去查看,脚还没有踏出去,一个血人挤了进来,满脸惊恐,嘴里快速地诉说着什么,青苹又惧又怕,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转头问小猪猪:“他说什么?”

小猪猪还没有回答,这个血人换了一种语言,说道:“救救我,拜托你们带我离开这里,赶快离开这里,我被他们绑架了。”

小猪猪当机立断,手指翻飞,凯旋s400s瞬间隐身,越道拐弯遁走。血人松了口气,又道:“不能去医院,我会被他们找到的。”说完就晕过去了。

青苹吓得手脚冰凉,肚子都似乎隐隐痛了起来。小猪猪“呼呼”地喘大气,情绪高昂。

青苹看着一身染血的人,不送医院的话,只怕会死得更快。附近的医院不能进,偏远的医院应该没有问题吧。最终把他送到了布福镇,医生和护理似乎对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检查后跟青苹说,他鼻梁骨断了,左边肩膀脱臼了,背上中了两刀,腿上也中了一刀,但伤口都不是很深。

青苹去缴了费,给他办了住院,看他的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又帮他买了两套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日常用品。医生给他清理了刀伤,肩膀和鼻骨也已经复位固定好了,青苹见他麻醉还没有醒,就先行回去了。

晚上躺在在床上,听着一猪一狗的呼吸声,内心总是无法平静。

小猪猪能说话,却不让别人知道,对电子网络尤为精通,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那一屋子大顿位的设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而且好像有来路不明的金钱【大概吧】;一进吃食物时就好像跟这个世界屏蔽了一样;心地是真的善良,救了自己,又胁迫青苹救了小奶狗,现在又毫不犹豫地救了那个血人,那个血人说他是被绑架的,后面会不会牵涉到什么麻烦啊?

青苹忧心忡忡,迷迷糊糊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也睡了过去。

隔了一个星期,青苹犟不过小猪猪,只好带着两宠物又到布福镇医院。

那个血人洗干净后变成个面色苍白的小青年,比青苹高那么一点点,纸薄的小身板似是未成年,过耳的深棕色头发,神情萎靡不振,鼻子还塞着填充物,见到青苹后嘶哑着声音连连向青苹表示感谢,不停地擦着不受控制往下流的鼻涕,羞愧又局促不安地向青苹说,他会还青苹钱,只是现在他身上没钱,说完又急切重复着说,他会想办法一定还青苹钱的,还向青苹要帐号。

这时护士过来通知说准备取出鼻子上的填充物,小青年勉强对着青苹笑了笑,跟着去了。

小猪猪进来后依在青苹怀里,一动不动,看着小青年懦弱的笑容,它眼圈开始发红。趴在青苹耳边说:“等下带他回家。”

青苹很惊讶,悄悄问道:“他会同意么?”

小猪猪气急了:“你有没有脑子?不会想办法啊?你要生小孩子,谁来照顾你?他不是要还你钱吗?叫他到家里做家政还钱。”

青苹小声道:“会不会引狼入室呢?”

小猪猪道:“不会,我相信他。”

青苹还是顾虑重重,小猪猪怒了:“我是不是引了你这头狼回家?”又一指青苹另一臂弯安稳熟睡的小奶狗:“还引了这头狼回家。”

青苹眉头深锁不吭气。

小猪猪赌气道:“我是决对要带他回家的。”

青苹试探着问道:“是你认识的人?”

小猪猪白了她一眼,又泄气道:“可能吧。”

青苹头痛,为什么只是可能?什么可能啊?看着小猪猪一股豁出去的样子,妥协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青年提着一袋药回来了。

青苹问他有什么打算,小青年迷茫地摇了摇头,很快又急促不安地说:“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你把帐号给我吧。”

青苹笑了笑道:“是这样的,我现在身子不方便,又有两个宠物,正打算雇佣一个家政。你愿意帮我吗?一个月一千五佰里拉,包吃包住。”

小青年一愣,眼神顿时明亮起来,嘴唇有些颤抖,道:“我愿意。”

小青年不愿意再呆在医院了,一定要跟着青苹回家。小猪猪点了点头,医生也说他恢复得很快,能出院,但必须休息,营养方面要跟上,脱臼的左臂最好在一个月内别用力等等。

青苹一一记了下来。

小青年对青苹他们住在这种边远野外的地方大感震惊,心里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青苹马上升火烧开水,清洗出一个新的口杯,拿出自己炮制的茶叶出来泡水端给他,笑着说:“这个杯子就是你的专属了。”

小青年惴惴不安,站起来接了杯子,连连道谢。

青苹给自己的杯子也续上茶水,又给小猪猪和安安的宽口盆子也加上水,晾凉了放石桌子上,它们便渍渍有声地喝了起来。

青苹指给小青年看,说道:“这里我们大家都有自己固定的水杯。”

小青年回答道:“是。”

青苹对他说:“坐下来吧。”

小青年依言坐了。

青苹道:“我叫林青苹,这是娜娜,这是安安。”

小青年放下手中杯子,站起来小声道:“我叫白兰,今年二十三岁。”

青苹想到初遇他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问道:“还有些什么亲人?”

白兰头垂下来道:“我现在就一个人。”

小猪猪水也不喝了,跳到青苹怀里,伏在她耳边用气音提醒:“亲生母亲,亲生母亲。”哈,它自以为说得很小声了,其实对面的白兰听得一清二楚。

青苹尴尬了一下,还是道:“那个孩子不是母亲的心头肉,你这次受这么重的伤,遭了这么大的罪,如果你的母亲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难过?”

“不会的,她不会难过的。”白兰收回疑惑的眼光,接口轻声说道,眼圈红了。

青苹吃了一惊。

白兰落寞地笑道:“那个女人,我的母亲,在我五岁时就跟别人跑了。”

“诶!诶诶!”青苹发出叹息声,低声向他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白兰摇了摇头。

小猪猪躁动不安,对着青苹呼呼喘气。青苹一边安抚它一边又对白兰道:“可能会让你不高兴,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母亲名字吗?”

白兰眼中疑惑之色更甚,青苹刻意凝神盯着他的眼睛,最后他妥协了,迷茫地吐出了一个音节:“萨拉。”

小猪猪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泄了气。

青苹把右边第一个房间的门打开道:“白兰,你以后就用这个房间吧。”白兰走过来,小猪猪悄悄到设备间给他开放了权限,只是不能进入到青苹的卧室和设备间。

这个房间青苹打扫得少,上面积了一层薄灰,上午的阳光照了进来,投在床上形成一大片白斑。白兰看着这片耀眼的白斑,心里暧暧的,说道:“我很喜欢。”

青苹郑重地说:“如果你真心想以后能帮上我的忙,眼前这一个月就必须静心养伤,只有你养好了伤,以后才能更好的帮上我。做得到吗?”

白兰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知道了。”

青苹把小猪猪递给他,叫他在厅堂呆着,自己关上门,接上水管调高水压开始全屋扫射,要晒的也麻利地拿出去晾晒,现在正是天干物燥的季节,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屋子里的水分已经完全蒸发了,青苹拿了新的铺盖给他铺上,又放了一盏台灯在床头低柜上,再在卫生间放上了一套洗刷用品才出来。

吃晚饭时,白兰对着手中的一大碗鸡汤不知所措,看青苹吃得精精有味,也学着她挑了块鸡肉送入口,嚼了嚼,口感非常好,不由得食欲大动,一只四五斤重扒了皮的老母鸡很快进了二人一猪的五脏庙。

小奶狗继续自己喝奶拉撒的日常。

进了房间,小猪猪关好门,神神秘秘地让青苹过来,点开青苹的平板电脑,快速地操作了几下,白兰出现在视频中。

只见他开开关关试着关了几次门,可能也被这个石头造就的房子震惊了,反反复复地到处查看,还翻开床铺仔细地研究了一遍,又拉开两个矮柜的几个抽屉看了看,最后把少得可怜的衣物放进了衣柜。青苹猛然想起,他除了自己伧促间给他置办的那两套衣物,什么都没有。视频中的白兰走向卫生间,到窗下压了压防护网。可能坚固的防护网使他安心了,听到他松了一口气。

小猪猪关了视频,只见青苹笑吟吟地打量着自己,不说话,它有点心虚,炸毛了,怒道:“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青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小猪猪有些纠结:“我···我···我······”

青苹笑着看它:“嗯?”

小猪猪完败,马上变脸,抽抽噎噎道:“白兰的母亲萨拉不是跟别的男人走了,是被她的恶毒丈夫推下了悬崖。”

原来那个魔鬼要霸占她的财产,恶毒地说萨拉不贞不洁,要用火烧死她。

那个地方的风俗对女人不友善,男方家如果发现妻子不洁,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的不贞,丈夫家都可以有权处置女方。只是女方的陪嫁必须如数退还娘家,没有娘家政府也会接手的。

那个魔鬼丈夫贪她的财,哄她出去,把她推下了山崖。萨拉没有死,只是撞坏了脑袋,和全身多处骨折,被人救了下来。后来她一直在照顾小猪猪。再后来,萨拉得了很重很重的病,快要死了,才想起她有一个儿子,叫白兰,叫我见到了白兰,替她道歉,想办法多多帮助他。萨拉知道,那个魔鬼表哥绝对不会对白兰好的,因为白兰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青苹震惊道:“白兰是私生子?”

小猪猪呜咽道:“萨拉是这么说的。呃——”小猪猪打了个长长的嗝,吸进肚子里的气跑了出来,它挑起眼皮问道:“你说白兰是私生子,什么是私生子?”

青苹无语地看着它,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才对。

萨拉在很小的时候被义母吉娃娜·沙罗曼带到了那个闭塞的星球,这个地方人口管控非常严厉,糟糕的是,当时吉娃娜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几乎没有能力照管萨拉,这时国家机构又检查出吉娃娜和萨拉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政府人员最终评估的结果是,要把萨拉送到福利院去。

这里的女孩子进了福利院会遭受些什么,吉娃娜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才不要萨拉遭受到自己以前遭受过的一切,无奈中,她托人找来了堂兄和族长,许了他们一笔钱,两堂兄妹在族长的见证下,签订了一份协议,让堂兄的儿子胡希和萨拉签订婚约关系,为期十年,十年到了,协议自动作废。

因为在这里不间断地居住满十年,累积了一定的积分就能自动拥有居民身份。

吉娃娜的身体好一些后,她在最富贵的地段买下了一处宅子住进去,让萨拉进最好的私人学校,殚精竭虑找最出色的老师来教导她,让她受最好的教育。既使这样,她还焦虑着萨拉的生长环境不够优越,萨拉值得更好的。

更让义母气恼的是,贪心的堂兄把他的儿子胡希也送了过来,一家人长居在此呼呼喝喝。

糟心的日子一天一天熬过去,吉娃娜一直魂牵梦绕之人一个都没有如约寻找过来,这多年来备受病痛摧残的身子,终于灯枯油尽。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义母全身抽搐,凄厉叫道:“小姐!小姐!米兰达小姐!你让我等得好苦啊!”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弥留之际,她突然睁开眼茫然四顾,喃喃叫道:“天诺······”在萨拉悲痛哭声中绝气而亡。

一缕神识逸出已失生机的肉身,飘飘缥缥荡向天际。

义母过世后,她的堂兄简直把自己当作了这宅子的主人,他想吞噬掉这一切,不过义母生前把所有的财富都去政府公证后,登记在萨拉的名下,而萨拉小小年纪脾气却很刚,他有所顾忌,还啃不动萨拉这块硬骨头。

在萨拉满了十五岁时,她拿到了正式的身份证,她的绘画专业很出色,正准备远游求学。

她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宴请义母族里的长辈,拿出协议书宣布和胡希的婚约作废,义母堂兄却趁机把协议书抢过来塞进嘴里吞了下去,来个死无对证。

萨拉还是太年轻了。

族长和族里的长辈见协议书没有了,一个劲地和稀泥,他们也希望这一大笔财富留下来,希望族里财富越多越好。他们怎么可能让萨拉这么一个异教徒,携着这笔巨款出走。

后来,年纪渐长的萨拉绘画才能被更多人赏识,在她的老师和同事们的帮助下,终于逃了出来。

这可把义母堂兄和沙罗曼家族的人急坏了,如果在十年内萨拉都没有出现的话,公证在她名下的资产可就变成无主资产了,政府会很乐意接手管理的。

义母堂兄把全族的人都动员起来四处寻找萨拉,多年后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并把她绑了回来。

这个时候的萨拉已经怀有了孩子,她威胁族里的人说,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立刻就去死。最终,她还是和胡希结了婚,去了公证处把自己的一半财产转给了胡希,以换取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孩的安全。没想到在她的儿子白兰五岁时,她还是遭受了那魔鬼的毒手。

逃过一劫的萨拉脑袋受了重创,她失去了以往的记忆,是孤苦伶仃的小猪猪激发了她潜藏在大脑深处的母爱。

小猪猪虽然是一只猪,一只不怎么搭理人只知道对她下命令的猪,她却把它当着自己的儿子般照料。直到萨拉重伤之际,大脑突然清明起来,想起了她的白兰,撕心裂肺的痛苦加速了她生命的流逝。

她攥着吓愣了的小猪猪不停地说,白兰长得怎么好看,特别是眼睛,要多美就有多美。又狂热地癔想着白兰长大后的模样,笑的时候眼睛是否还有星星?难过得掉泪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心疼?

她重拾绘画的技艺,画了很多画,全是白兰:小时候的白兰,长大后的白兰;笑的白兰,生气的白兰;认真的白兰,调皮的白兰。小猪猪的大脑被各种模样的白兰轰炸了一千又一万次,所以,第一眼见到一身血、面目全非的白兰时就硬是隐隐有了预判。

“可怜的白兰啊,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你看到他左边的耳朵了没,缺了那么一截,该是多痛啊。”小猪猪述说完,又嚎啕大哭。

青苹轻轻地拍着它的背,心下恻然,但它一直放声大哭,只怕白兰也要听到了。青苹问小猪猪:“后来萨拉她怎么样了?”

小猪猪呜咽着道:“她的病越来越重,带我找到这个地方,叫我一定要对她的白兰好,她身上很热,抓着我不放,我身上也热起来,后来我就晕过去了。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可她的衣物却留在地上,和一条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而我的手就变得有点像她的手这个样子了。”

青苹暗暗惊奇,难道萨拉的生命到了终头,也和宇宙舱一样消散不见了吗?

在她原先的世界,也有些地方女人的地位非常低,没想到这里也有这种现象,这更坚定她独善其身的信念。

第二天,青苹依旧起得晚,小猪猪舒舒服服地卧在白兰怀里,和他在门外一起看风景。白兰听到响声,忙走前来,低眉敛目,微微挫下身子向青苹问好。

青苹向白兰看去,他一只眼睛的瘀伤还没有消,青青紫紫,鼻梁骨也还贴着药布,磕破的嘴唇留下了很显眼的疤痕,没有受伤的那只眼睛形状姣好,睫毛颇长,现在正像受惊的蝴蝶振翅,不安地扇动着。

青苹心里叹息,柔声回应道:“早上好呀!你等一下,早餐很快就好。”她用西红柿煮了面条,卧了三个鸡蛋,分着三份,小奶狗安安依旧喝牛奶。

白兰学着青苹,小口小口咬着鸡蛋吃。

吃完收拾好,青苹叫白兰在家休息,自己出去觅食新鲜的食材。阿里看了看自己不灵活的腿,答应了。

小猪猪想留下来陪着白兰,青苹说道:“你让白兰好好地休息吧,他的伤才好得快一点。”她一手搂一个放进筐里,两个宠物都带了出来。

到了他们狩猎的场所,小猪猪跳出来控诉她:“你不相信白兰!你不相信他!”

青苹向它解释道:“我首先要确保我们的安全,你现在能保证他不会伤害到我们?”说完瞟了瞟它,又瞟了瞟小奶狗安安,还忧虑地抚了抚自己的大肚子。

小猪猪才不管什么保证不不保证,它不服气地说:“你知道我在监视他。你不相信我?”

青苹也有些感慨,低下身子,安抚了它一番,小奶狗不甘寂寞地舔了舔青苹的手指,青苹抱起它帮它顺背上的毛。

青苹处理了两只鸡两只鸭,皮全部扒掉,头脚内脏也去掉,斫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开装了两大坛子,其它疏菜不好找了,但野蛮生长的白萝卜红萝卜大蒜苗还有很多,还挖了满满的一筐番薯,拔了一把芹菜,又在一枯败的大树桩上寻到了几朵草菇。

青苹一行满载而归,远远地就看见白兰在门前翘首等待他们,小猪猪跳下手拖车快速往前奔向他,青苹也默默地加快了步伐。

中午吃的是鸡肉草菇汤,红焖鸭,凉拌芹菜。白兰认识草菇萝卜芹菜,其它的没见过,但是太好吃了,他有收敛的,可小猪猪娜娜和青苹小姐在一旁大块朵颐,吃得痛快淋漓,他受到鼓舞,不小心也跟着吃撑了。

小猪猪腆着肚子在睡觉,青苹小姐还在侍候小奶狗安安。小奶狗安安闻着食物的鲜香,不安心喝它的奶了,过来抢着要吃肉,青苹就撕了鸡肉给它吃。

下午他们去了趟大卖场,帮白兰添置齐全了衣物和一些用品,事先跟他讲清楚,钱要在他的工钱里扣的。白兰只是红了眼眶,连连说谢谢。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白兰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白里透红的水嫩肌肤,二十三岁的人了,竟然还有婴儿肥,真是个无人能敌的小王子啊。现在王子落难了,烧饭菜的技能却没有一丁点的长进。小猪猪虽然向着他,却还是央求着青苹,不要让白兰进厨房做吃的。

白兰直到两天前才知道,青苹小姐口中十全大补的食材,自己奋力吃了几个月的可口的菜肴,竟然是河里游得鱼的肉,在原野里生长的鸡的肉,鸭的肉和鹅的肉。他顿时有点站不稳,捂着嘴歪歪斜斜出去,扶着墙干呕,呛得他眼泪直流。

青苹左搂右抱着两个小宠宠跟着出来。小猪猪非常担心他,用它变异的前蹄不停地拍着白兰的背脊。

白兰从小就忍耐惯了,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虚弱地说:“我好多了。”回到桌上,见青苹和两只宠物又开怀大吃,不由得一阵心悸,又捂着嘴往外跑。

青苹又抱着两小只赶了过来,小猪猪依旧跳到地上来给白兰拍背。青苹探究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脱口问道:“你这是有了吗?”

“什么?”白兰还在恶心,抬头泪眼盈盈地看着她。

青苹看着他艳丽的容颜,泛红的泪眼,大声清楚地问道:“你这是怀孕了吗?”

白兰一呆,顿时又急又羞道:“我是男人。”

一孕傻三年青苹一脸的不信,暧昧地“哦”了一声。

白兰羞耻得满脸通红,道:“青苹小姐,你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小猪猪呆了,看看白兰,又看看青苹硕大的肚子,又看看白兰,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全身抖了几抖,一溜烟窜到屋里去了。

白兰问青苹为什么会去弄鱼肉,鸡肉,鸭肉,鹅肉来吃?青苹慢条斯理地道:“我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不能吃鱼肉,鸡肉,鸭肉还有鹅肉的人。”

青苹,小猪猪还有安安都理直气壮地盯着他看,白兰对上三双颜色各异的眼睛,一样直率又无辜的神情,顿时觉得自己根本就无力回天,不由得有些儿尴尬,有些儿狼狈。

原来青苹现在居住的国家是卡赛帝国,这世界中有比卡赛更强大的国家,比如波塞冬联邦共和国,还有国力大大小小的如月落国、雪兔国等等,近千个的国家。

人类文明一直以来都是一种不断探索,不断杀戮,不断掠夺,不断进化,不断纷争的形态。

这个世界的人类,各种意识形态的文明长久以来不断进行着残酷竟争,武器不断升级,慢慢地,人类自身的基因也跟着发生了突变,有的人出现了第二种形态——拟态。拥有各种拟态的幸运儿的感官发生质的飞跃,可能开发出强于普通人类太多的技能。这个世界很自然地、渐渐由拥有拟态的精英所主导。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有不少为社会作出杰出贡献的领袖,他们的拟态就是各种动物,这些拟态和它们的主人一起,谱写了多少波澜壮阔的风云往事。世俗的人民像尊崇这些历史领袖一样爱戴它们,爱屋及乌,渐渐地很多地区的居民就摒弃了食取各种动物的习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约定俗成,民众潜意识就认为吃这些动物是一种原罪了。

白兰不明白成年的青苹小姐,为什么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以带着两个宠物肆无忌惮地吃着各种动物的肉?

接下来几天,白兰不沾荤腥,小猪猪多关心他啊,见他都不碰肉,只夹素菜吃,不乐意了,就把几个菜混倒在一起,白兰无从下箸,青苹好心提醒他可以到厨房炒他能吃的菜,可他做出来的东西一次比一次更惨不忍睹。每次吃饭时,小猪猪一会儿夹一块肉给他,一会儿又夹一块肉给他,看他捂着碗,马上泪涟涟,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每餐都上演着相同的场景,青苹也只是冷眼旁观,吃着自己的,一言不发。终于,白兰完败,他咬咬牙,接了小猪猪夹过来的肉吃了,皆大欢喜。

不过从此以后,青苹也养成了每顿桌上必须要有一个白兰能欣然下箸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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