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礼一听自己娘亲被下了毒,就赶紧放下生意回了家。
看到院里的血迹,心里也猜出来个大概,一进门就被孙姨娘扑了个满怀。
他被孙姨娘抱着哭,看孙姨娘指着赵应澜说自己女儿受了多大的委屈。
被告状的赵应澜不冷不淡地对着赵知礼喊了声爹,就没了下文。
她本来就是穿越者,和这个便宜爹没什么感情,喊声爹都算是便宜了他。
赵知礼一个头两个大,先是看过于老夫人,确认她没什么大碍,接着就转身安慰起孙姨娘和赵应澄来。
最后赵知礼被李夫人揪着耳朵回了房。
满月跟着赵应澜回了院子,不去想也知道李夫人要为了孙家的事情和赵知礼闹脾气。
果然没多久,赵知礼背着手来了赵应澜的院子。
看着这个让人操心的女儿,他语重心长道:
“孙家的事,你娘亲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祖母也是为了你好,孙家世代忠厚……”
赵应澜不想再听,觉得这家人大多数都不正常,直接打断了赵知礼的话:
“父亲,如果是今日要婚配的是澄儿,您还会这样说吗?”
赵知礼被噎住了,吹胡子瞪眼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呢!”
“女儿今日有些累了,就不陪父亲说话了,父亲还是早些去哄您的澄儿吧。”
赵知礼支吾半天,气得掀开门就走了出去。
海棠端了茶盏来,见赵知礼被气走了,躬腰劝道:
“小姐不该把老爷赶走的。”
见赵应澜没搭理自己,她也不生气,继续问道:
“近日小姐心绪不定,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赵应澜撇嘴。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赵应澄,处处针对她!
想起方才的事情,赵应澜看向满月:
“前会是我对不住你,原本想着这事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不如你自己去找老夫人告罪,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没想到你竟能转危为安。”
“能为小姐分忧,是奴婢的荣幸。”
赵应澜托腮看着她,心里的疑惑适时地涌了上来。
真的会有这么忠心的人吗?
应该是自己女主光环奏效了。
赵应澜为满月找好了理由,将对满月的怀疑暂时搁在了一边。
几人沉默间,只见雪青抱着一捧手帕包好的栗子糕蹦了进来。
还从怀里掏出一支木簪子来,双手呈给赵应澜道:
“小姐,这是孙郎送来的,说是前几晚不眠不休为小姐赶制的,还望小姐喜欢。”
赵应澜用帕子隔着手,捏起那做工粗糙的木簪子。
“不眠不休?可真是难为他了。”
她掂着那木簪子,问海棠:
“这样的木簪子,市价多少?”
海棠知会了其中的意思,答道:“最多三文钱,百姓一个时辰便能雕刻出一个比这精致的簪子。”
雪青涨红了脸。
“孙郎不善手工,心意到了就好了,何必如此苛责他?奴婢不像小姐那般锦衣玉食,便是三文钱的簪子也是奴婢求不得的。”
“往日里我赏赐给你的那些东西,哪一样不比这木簪子好上许多?”
赵应澜慢慢敲击着桌子,苦口婆心劝说道:
“雪青,你到底是被孙郎的情谊迷了眼,还是被孙家的钱财勾了魂?”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雪青不再隐瞒,抬起头道:
“奴婢只想为自己的前程拼一把。”
“罢了,各人自有各人命,只是孙家不是个好去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雪青在地上叩了几个头,正色道:
“奴婢绝不后悔,谢小姐成全。”
说完便退了出去。
海棠对着雪青的背影啐了一口:
“这孙家人也没个好东西,竟把雪青就这样哄骗了去,都勾搭上雪青了竟还想着再来讨好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人往高处爬,就连雪青也不例外,这也是情理之中,这样一来,反倒是帮小姐免了老夫人的指婚,”
满月看着赵应澜愤然的样子,捂着嘴笑道:“我们小姐配得上那顶顶好的男儿,便是王公贵族,也是配得上的。”
话音刚落,就被海棠瞪了一眼:“别乱说话。”
满月赶忙闭紧了嘴。
只是这话落到赵应澜耳朵里,就引起她的遐思。
王公贵族?也对,既然她是女主,那肯定是要嫁到上层去的,只是她生活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如何才能爬到上层阶级去?
到了傍晚,这机会就来了。
李夫人和赵知礼吵了一架,总算为自己女儿争取到了赏花宴的资格。
过两天知县举办赏花会,打算为自己的二女儿招婿,邀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参加。
既是为知县二女儿招婿,也算是为城中适龄男女提供了一个相亲的好场所。
李夫人好说歹说,劝着赵知礼同意把自家大女儿带过去。
满月看着赵应澜心神荡漾的样子,又拱火道:
“知县前些日子立了大功,到时肯定有上边的官员来参宴,小姐可得好好打扮一番。”
赵应澜深以为然,托腮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遇到王爷,因为与众不同吸引他的注意,两人日久生情,王爷反叛登基,她也成了宫里唯一的女人,最后两人白头偕老。
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可她全然忘了,这是一个吃人的时代,又是一个对穿越者极为厌恶的世界。
满月心里冷笑,这么容易就被哄骗上钩了?
不能心急,要缓缓图之,让赵应澜一点一点地失去一切才好。
入夜。
雪青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蹑手蹑脚地走到满月床边,喊了她两声。
满月装作沉睡的样子,挠着大腿翻了个身。
外面传来怪物的声音,可雪青浑然不觉,往满月床底下戳弄了半天,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过去。
等雪青睡过去后,满月从床上起来,拿出那东西看。
是一个扎了针的小人,上面贴着赵应澜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满月把那小纸条放了起来,对小人做了一番改动,又把小人塞回自己床底下。
只这一会儿,那怪物又逛着回来了。
它没再遵守之前进屋要敲门的规则,剧烈地摇晃起门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