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枭的坏脾气已经持续了两天，今天更是达到了顶峰。
他风一般卷过姜黎身边，直接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她凝视着厉霆枭离开的方向如常道：“厉总，还是咖啡吗？”
如果仔细听，会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不稳。
厉霆枭正在气头上，头也没回道：“让赵媛去煮。”
姜黎的身体颤了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倚靠在门边才堪堪止住身形，“……是，厉总。”
倪安从秘书室走出来，看见满脸苍白的姜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黎姐，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脸色很差。”
姜黎同他笑笑，“我没事。”
姜黎拿起杯子，准备去接一杯橙汁换换心情。
茶水间她对上了赵媛，见四下无人，赵媛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姜总助，看来厉总真是腻了你，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只有你才能站在厉总身侧。”
她上前一步靠近姜黎，特地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待了两年，厉总身边也该换人了。”
姜黎看着橙黄色的果汁，倚靠在吧台边，神情桀骜中带着一丝不屑，“赵助理，就算是换人，那个位置也轮不到你。”
赵媛有点能力，但不多。
厉霆枭这人最看重的不是长相而是能力。
她早自己一步进来，一个行政助理反倒被自己这个生活助理给截胡，厉霆枭不是傻子，放着有能力的人不用。
这已经是她的上限，就算她爬上了厉霆枭的床，只会加速她自取灭亡。
没有人比姜黎更清楚厉霆枭现在的处境，他在厉家地位尴尬。
相比老大老二的稳固，他必须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太太来巩固他在厉家的位置。
她一开始就看清了这点，加上两人的私怨，这辈子能当他的马前卒，替他扫平一切障碍就够了。
那个位置是姜黎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她避开厉霆枭的接触。
偏偏还有个不长眼的女人上赶着找死。
赵媛拦住她的去路，脸上带着不服输的怒气，“姜总助，咱们要不要赌一赌，最后站在厉总身边的人是谁？或者说，我需要多久的时间能取代你的位置。”
姜黎浅浅抿了一口橙汁，鲜榨出来的果汁没有加糖，带着植物本身的酸味，自然的气息让她脑子也清明了许多。
对于赵媛的挑衅她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赵助理，总助这个位置就算我丢了，也轮不到你来接。”
说完姜黎再没看她一眼，一个满门心思都在隆胸整容上的人，这三年赵媛没有一点进步，还不如她刚进来时的上进。
她的秘书生涯应该快到头了。
赵媛可不这么想，她就是看不惯姜黎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端起咖啡杯快步走上前，用极小的声音道：“姜总助，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迟到吗？厉总的身材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呢。”
姜黎淡笑，“是吗？”
赵媛看不惯姜黎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继续添油加醋道：“也许姜助理看得不少，我还是头回亲眼见到那衬衣之下的风景，只不过咱们那看似高岭之花的厉总在床上很生猛呢，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在他背上留下了痕迹，不像我那么小心……”
“说完了吗？还不将咖啡端过去？”姜黎的表情无懈可击。
赵媛跺了跺脚，端着咖啡杯扬长而去。
姜黎满脑子都是赵媛的那句话，她知道赵媛没有撒谎。
因为在他背上留下痕迹的人是自己。
想到自己和厉霆枭的那一晚，她克制住对他的情感，可情到浓时，她还是没忍住在他背上留下了几条抓痕。
那时他喘着粗气，脸上带着薄薄的细汗，一双墨瞳里浸染着欲色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他轻笑着道：“小爪子还挺锋利。”
她刚想要说对不起，男人却暧昧低哑说：“姜黎，我喜欢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又有几个字是认真的？
他可以说喜欢自己，自然也可以宠幸赵媛。
只不过一想到在同样的房间，他压着另外一个女人的画面，姜黎的胃部翻腾起来，全身冒着冷汗，四肢冰凉，就连呼吸也都变得不畅起来。
她拉开抽屉拿了一些药出来，想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心理医生曾经对她说：“姜小姐，你的情况很糟糕，要是再发病，下一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我知道你有个女儿，就算是为了她，你也要撑下去。”
是的，她还有个女儿。
姜黎按下放水开关，本来是想接温水，心思恍惚间按成了热水。
她想移开杯子，手却被流下来的热水烫伤。
姜黎手忙脚乱关上水，看着自己手背那被烫红的皮肤，脸上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痛快。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血腥的时光。
只有痛才能提醒她还活着的事实。
目光接触到掌心的药，姜黎赶紧咽下。
提醒自己，她不能再自虐。
姜黎收拾好悄然进了会议室。
原本她站着的位置赫然站着赵媛。
见她进来，赵媛得意瞟了她一眼。
今天会议室的气氛很奇怪，厉霆枭坐在主位，身上的冷意就算和他隔了半条街的姜黎也能有明显感觉。
厉霆枭的心情岂止是差，简直没眼看。
刚刚汇报工作的几人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将希望寄托在姜黎身上，姜黎是最懂他的人，能让他快速消气。
可今天站在他身边的人换成了赵媛，当姜黎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们三人身上飘忽不定。
厉霆枭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姜黎，他试图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点不甘的表情。
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所谓的总助之位。
她平静得就像一杯白开水。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厉霆枭又风一样地刮了出去。
所有高层都围绕在赵媛身边询问：“赵助理，总裁今天怎么了？”
“对啊，这可是我熬了几天的方案被骂得狗都不是，还请赵助提醒几句。”
赵媛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她得意的眉眼时不时瞟向姜黎。
回应她的是姜黎冷漠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