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内长年无人打扫，角落吊挂的蜘蛛网几乎是沾的一身灰，鼻间满是霉灰味，黑灯瞎火的复明熙攀爬速度也比较慢。
席商在黑暗中能看清周围环境，面无表情扫开面前掉落的一只小蜘蛛，他语气无奈：“复明熙，我们在这里快半小时了，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呀？”
他伸展了下在这狭小的管道内被束缚难受的腿，两个人的身躯都不矮小，在这里面显得有些压抑了。
要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怪物或者是鬼怪什么的，他俩就要玩完。
复明熙没回应，只是他忽然停下了前行动作，传递了一声：“嘘。”
席商及时刹住车，眉心一跳：“找到了？”
“嗯，先别说话，底下还有其他人。”复明熙说完就没了动静。
席商也没再去开口询问什么，窗口在复明熙身前，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沉下心等着。
复明熙屏住呼吸盯着底下情况，这个窄小的病房里面只摆放着一张病床，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物件，床上的人四肢都被铁链锁在四个角落，面如死灰。
在他面前站着的是名女护士，手里端着碗饭，在她身后还站着一名男护工。
复明熙动了动耳朵探听到二人之间的谈话。
护士：“快吃。”
男人摇头，气咽声丝：“快来了.....它们快来了。”
护士很是不耐烦：“少说废话，再不吃你就饿死。”
“不....”男人眼睛一直盯着某处地方，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它们要来报仇了！报应...都是报应啊！”
护士耐心到了极点，转头对着男护工使了个眼色，男护工上前抬起男人的头。
护士用勺子挖起一口饭直接往男人嘴里塞去，强行让他咽下去。
冷漠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幻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也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男人险些喘不上气，剧烈挣扎几下，最后还是将饭咽了下去。
他恶狠狠的盯着面前护士：“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
护士冷笑一声，也没再说其它，而是加快了手中喂饭速度。
底下传来的声响就连席商都听到了，虽然听不真切他们具体在讲什么，但男人挣扎的声音他听到了。
这让他非常好奇，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惜管道空间太小了他无法挤到复明熙身边。
护士喂饭草草了事，动作利索的给他又喂了点水然后就离开病房。
转身的时候复明熙认出来了，是护士长。
一直到护士长走之后，他才开口说话：“她走了。”
席商问道：“现在能下去吗？”
复明熙眯着眼睛打量了下这通风口，“可以，不过得先把这口子弄掉。”
说着他爬起来，弓起身子脚踩在底下的挡板上。
席商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是要直接踹？
这也太引人注目了吧。
复明熙盯着床上的男人，蓄力毫不犹豫的踩下去。
咣当一声，本就老化的接口经不住这力气，重重的砸在地上。
床上的男人被吓的浑身抖动了下，猛地转头看向地板，又眼神呆滞向上看去。
跟复明熙对上视线。
“嗨。”复明熙咧嘴一笑，抬手做了个嘘声手势：“别叫。”
看着面前长相艳丽的男人从天花板直接就跳了下来，床上的男人被震惊的说不出话，紧接着他看见通风口处又探出一颗脑袋。
席商跟他对上眼，不慌不忙的从上面跳下来。
直接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你说的报应是什么？”
他单刀直入也没去绕弯子，男人显然没反应过来，只是他在看到席商之后，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他紧张的看着席商，眼神里充满忌惮。
席商察觉到他的异样，皱起眉头，这家伙看起来很害怕自己。
想到了某种猜测，他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男人脸一抖，慌忙想抱住脑袋，却被手上的链子阻碍，他满脸惊慌：“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你别打我！”
席商：“.....”
这家伙怕的其实是他体内第二人格吧。
他抬手放在男人肩膀上，温和一笑：“不会的，我不会打你的。”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他话还没说完，男人哭丧着脸就哀嚎：“求你了，我真没说出来，你放过我吧.....”
席商在一旁有些插不上嘴，这家伙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大，迟早把医务人员引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放在男人肩膀的手加重力气，脸色沉下来语气冷酷：“吵死了，你再叫我现在就揍死你。”
他扬起另一只手，男人更是被吓得不轻，立马止住嘴，一双眼睛恐慌至极。
看来这家伙吃硬不吃软，席商持续板着脸：“听好了，我问你一句你要回答一句，要是骗我或者是有所隐瞒，我就揍你。”
他眼中浮现一抹杀意，警告道：“听到没？”
男人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我说，我说.....”
席商抬眼看了眼复明熙，慢条斯理站起身坐在床边，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唯唯诺诺道：“王治。”
席商道：“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病吗？”
王治有些激动说道：“我没病！我是正常人。”
席商挑眉：“巧了，这里的病人都说自己是正常人。”
王治声音提高了些：“我真的是正常人！我是一名记者！”
席商诧异道：“记者？那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还真是从来没想过这个看起来疯魔的男人是个记者，当然如果这人是个疯子胡言乱语的话，他问的话就是在放屁。
王治眼珠子往门口方向看了看，紧张的吞口水：“这病院有问题。”
席商：“接着说。”
王治道：“两年前，这家精神病院曾出过意外，有人举报说这家病院背地里在虐待病人，我以记者身份上门拜访，但都被拒之门外。”
“后来为了挖掘这块猛料，我买通关系特意伪造了假的精神病例混入了这里，在这里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王治说到这里停顿下来，表情很是神秘又紧张。
“少废话，快点说。”复明熙有些不耐烦的踢了踢床腿。
“.....”王治撇撇嘴：“在这家病院前身是另一家精神病院来的。”
这话一出，席商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充满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