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御归位,天庭秩序煌煌,笼罩诸天,经纬万类。然,天庭高悬,统御三界,却并非要取代人间烟火,抹杀族类兴替。相反,在玉皇至公天道之下,人族作为天地气运所钟,其自身的发展与王者的更迭,亦是洪荒大势不可或缺的一环。当昊天上帝与四御帝君于大罗天、四方极地奠定无上权柄之时,在那茫茫东海之畔,承载着人族气运与金星精粹的王者,亦应时而生,开启属于人族的崭新纪元。
彼时,黄帝轩辕氏虽定鼎中原,划野分疆,制礼作乐,然其功成渐久,年岁日增,天地气运感应,人族共主之位,需有承前启后之贤德。黄帝之子众多,各有才具,然天命所归,却落于那诞生于东海之滨、与星辰结下不解之缘的幼子——少昊身上。
少昊之母曰皇娥,曾于璇宫夜织,感太白金星之精,梦接大星如虹,流绕其身,因而有孕。其降生之时,东海之上,云霞呈五彩凤鸟之形,有清越鸣声自九天传来,部落周遭,金石之物皆放微光,似在朝贺。故其名为“挚”,因其能继太昊(伏羲)之德,故号“少昊”,又以金德王天下,色尚白,亦称白帝。
少昊幼时便显不凡,不与寻常孩童嬉闹,常独坐海滨,静观星移斗转,聆听潮汐韵律。他能通鸟语,识兽言,东海之上的鸥鹭、仙鹤,乃至云霄间的青鸾,皆愿与之亲近,盘旋其顶,宛如朝拜。族人奇之,谓其有沟通天地、调和万类之能。
黄帝闻其异,召而观之。见少昊虽年幼,然目光澄澈,内含慧光,言谈举止,暗合自然之道,心中甚喜。知其非池中之物,乃天命所归,遂悉心教导,授以治国、修身、观星、历法之要。少昊聪颖绝伦,一点即通,更能举一反三,于黄帝所传之道外,另辟蹊径,感悟那源自太白金星的“肃杀”与“收敛”之机,与黄帝的土德“厚载”、“包容”相辅相成。
岁月流转,少昊渐长,其德望日隆。他并非以勇力见长,而是以智慧与德行服众。见人族部落虽经黄帝整合,然各地风俗仍有差异,管理或有不便,少昊便首创“以鸟名官”之制。他以凤凰总管百鸟,相当于宰相;以玄鸟(燕子)司分春分、秋分;以伯劳(朱雀)司夏至、冬至;以青鸟司立春、立夏;以丹鸟司立秋、立冬。又有祝鸠氏为司徒,主管教化;睢鸠氏为司马,主管兵制;鸤鸠氏为司空,主管工程;爽鸠氏为司寇,主管刑律;鹘鸠氏为司事,主管营造。五鸠五雉,九扈九农,各司其职,秩序井然,将部落联盟的管理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精细化、系统化高度。此制暗合周天星官之分野,隐隐与天上紫微大帝经纬乾坤之权柄相呼应。
其时,天地虽定,然五行之气,仍有偏颇。昔日蚩尤败亡,其金石煞气沉入地脉,虽经勾陈星力压制、青华慈悲度化,然其本源犹在,与天地间残存的庚金之气相合,时有躁动,致使西方之地,兵戈之气过盛,部族间易起冲突,且多有金石之精化作精怪,为祸一方。
少昊感应此象,知此乃自身“金德”当梳理之责。他率臣属,西行至那金石之气最为鼎盛的长留之山,于此设立观星祭坛,以其身合金星之道,调和天地间的庚金肃杀之气。
登坛之日,少昊沐浴斋戒,身披素白麻衣,不佩玉,不戴金,以示至纯。他仰观天象,见太白金星(启明、长庚)光芒大盛,其星力精粹,如同银色瀑布,垂落于祭坛之上。少昊张开双臂,以其天生与金星契合的本源魂魄,主动接纳、引导这磅礴的星力。
“金主肃杀,亦主收敛;主变革,亦主秩序。今以吾身,承金星之德,导引天地庚金之气,化暴戾为祥和,转征伐为礼乐,镇西方之不谐,佑人族之安宁!”
其声清越,与九天之上的金星韵律共鸣。一时间,长留山上空,银辉漫天,那垂落的星力与地脉中躁动的金石煞气,被少昊以自身为媒介,缓缓梳理、调和。过于锋锐暴戾之气被其导引入地底深处,滋养矿脉,而不伤及生灵;而那精纯的、代表着秩序与变革的庚金正气,则被其散于西方天地,使此方部落间的冲突无形消弭,民风渐从尚武好斗转向重诺守序。
此举,不仅平息了西方之地的戾气,更使得少昊自身与金星本源彻底融合,其神魂、其气运,皆与那周天星辰中的太白金星紧密相连,受其庇佑,亦代行其部分权柄于人间。他的威严中,带着金属的冷冽与坚定;他的智慧中,蕴含着金石撞击的清明与决断。
天庭之上,玉皇大帝垂眸,已知人间共主更迭之机将至。紫微大帝于星宫中微微颔首,少昊以鸟名官,调理西方金气,皆暗合星辰秩序,可谓代天牧民之贤主。勾陈大帝亦有所感,人间兵戈之气的平复,亦有少昊之功。
黄帝知天命已至,遂于鼎湖之畔,大会诸侯,正式禅位于少昊。其时,有凤鸟衔丹书而至,上有天授图文,以为祥瑞。少昊继位,不改元,承黄帝之制而光大之,因其金德尚白,故称白帝,其部族亦被称为金天氏。
白帝少昊立都穷桑,将东海之滨的鸟官制度推广至更大范围,使人族社会管理更为高效。他观天象,定历法,尤重秋收冬藏之理,引导民众顺应天时。在其治下,人族虽无涿鹿那般轰轰烈烈的大战,却进入了一个平稳发展、文明愈发昌盛的时期,礼乐制度得以进一步完善,手工业、尤其金石冶炼之术,因少昊之本源影响,有了长足的进步。
我,天道,默观此象。少昊之兴,是人道与天道深度契合的体现,是星辰意志于人间找寻的代言。他以金德王,梳理兵戈,奠定礼序,使人族于平稳中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