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应该不会…”
“这就是了，楚军都撤了，几个地主在赵国朝廷面前屁都不算。”
巴水清若有所思：“我总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明白为什么想在巴蜀效仿赵国改革，只能大开杀戒了。”
王腾扭头看着她：“所以你对改革还抱有希望？”
巴水清对视着王腾：“你真的认为，我下定决心改革，最后也赢不了赵国？咱们来到赵国已经有几天了，我看着和别的地方也没什么两样。”
“这是原本是楚国的地方，现在刚被赵国刚占领，当然没什么变化，过了丹水你就看到不一样了。”
过去丹水，巴水清坐在马车上通过车帘往外看，除了没有了正在分地的场景，感觉好像还是没什么太大变化。看着看着，她感觉困了，靠在王腾肩上慢慢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巴水清醒来马车还在走着。她神伸懒腰打个哈欠，想问问王腾到哪里了，忽然感觉身下的马车变得异常平稳，颠簸和之前相比几乎等于没有，就是枳邑城内的石板路都没这么稳。
奇怪！
巴水清掀开车帘一看，只见马车轮下是一条灰白色的大路。路面平整宽阔，几乎没有任何坑洼。
“这，这是？”
“水泥道路。”王腾笑道。
巴水清恍然：“这就是水泥？停车。”
车夫勒马，巴水清跳下马车，双脚在路面上来回走动，感受水泥道路的触感。
“哇，好神奇，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平整坚硬的路面。这么好的路，要是下雨会不会给浇成烂泥？”
王腾被她逗笑了：“当然不会，一下雨就浇烂了，还辛辛苦苦铺它干什么？”
巴水清新鲜劲儿还没下，又跺了几下脚，说道：“这路有硬又宽又不怕雨，用来运粮跑马，那可比一般的路快多了。”
王腾点头，幽幽地道：“没错，不光运粮跑马，行军也一样快。”
巴水清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这水泥道路就是赵国强大的一个方面。
想到这里，她体验水泥道路的兴致立马没了一大半。
回身跨上马车：“出发，去楚丘。”
虽然刚刚经过楚军的劫掠，但楚丘外城的繁华还是震惊了巴水清。
由于新城的建设用了很多水泥材料，所以楚军只劫走了钱粮用具，房屋却基本没有什么毁坏。
后来寿春告急，项燕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把抢来的财物用具全部丢弃，赵军就把这些东西捡回，又还给了失主们。
让巴水清惊讶的不仅仅是琳琅满目的店铺和令人目不暇接的各种商品，还有这种全新的自由而开放的生活方式。
街道上各个阶层的人们走在一起，贵妇公子、贩夫走卒，形形色色的全都自然地混杂在熙攘的人流中。
没有前呼后拥的仪仗，没有避让的呵斥声，只有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和欢笑声。
更令她震惊的是，街边卖炊饼的老汉竟敢与锦衣公子争论价钱。而街上巡逻的巡捕碰到平民的小孩儿还会主动避让。
一个五六岁孩子不小心踩到了巴水清的鞋子，不等她说话，孩子抬头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这要放在巴蜀，孩子肯定要被家长按在地上磕头请罪，最后还免不了一顿责罚。
而现在，巴水清看着身旁眼神清澈的孩子，却怎么也生不气气来。但他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见状，王腾赶紧蹲下身形，摸着孩子的脑袋：“没关系，小弟弟，姐姐不会怪你的。”
“谢谢姐姐。”
孩子说完，蹦蹦跳跳地跑去玩了。
逛了一会儿，俩人感觉肚子饿了，找了个饭馆坐下吃饭。河间郡粮食紧张，菜价高得吓人。不过对巴水清这样的富婆来说，这几个钱都是毛毛雨。
虽然王腾已经给她做过炒菜，但这顿饭巴水清扔吃得非常满意，尤其是店家礼貌而不卑微的服务，让她感觉格外舒服。
出来饭店，又来到一家服装店，里面各种风格新颖的女装瞬间就吸住了巴水清的双眼。双腿就像受到某种控制，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店主瞟了她一眼，从她一身华丽的服饰和惊喜的表情上断定，这绝对是个外地来的大买主。
心中一喜，上前笑道：“两位里面请，看上哪件可以随便试。”
巴水清奇道：“意思是我可以穿身上试试？”
店主心道，这都不知道，果然是外地的。
“当然可以，这边是试衣间，您挑好了可以进去换衣服。”
巴水清大喜，在店里走了两圈，看看这件看看那件，哪件都不想错过。她犹豫一会儿，拿着最中意的两件衣服走向试衣间。
不一会儿，巴水清换完衣服出来，她走到正在看着店外的王腾身后，拍拍他肩膀，问道：“怎么样？”
王腾回身一看，瞬间就愣住了。
巴水清穿的是一件白色连衣裙，上身稍显蓬松，中间收腰，裙摆自然下垂到膝盖下面。
这个设计是出自王宫内的染织房，或者说是出自林石之手，充满了现代风格。
巴水清本来是御姐贵妇范儿，穿上这件连衣裙，把妖娆和清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别说店主和别的客人，就是天天和她同床共枕的王腾也看呆了。
巴水清见他盯着自己不动，那手指捅捅他肩膀：“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王腾回过神来，然后拼命点头：“好看，好看，太好看了。”
巴水清对王腾的反应非常满意，对着铜镜照了照，感觉看不太清楚，后悔没有把赵国送给她的试衣镜带来。
“店家，你们赵国不是有银镜吗，怎么不摆出来，这铜镜什么也看不清楚。”
店主苦笑道：“小姐您说笑了，我辛辛苦苦干上一年，赚的钱估计也就能买上巴掌大的一块。您说的像铜镜这么大的试衣镜，也就邯郸司马家的贵族服装店有，还是大王赏赐镇国将军的。”
店主说的服装店是司马尚次子开的，因为司马尚淇水之战的战功，银镜问世后，林石特地给他儿子的店赏赐了一块试衣镜。
巨大的试衣镜和大王赏赐的广告效应，让店里的生意大伙，基本包揽了邯郸一带贵族大户们的服装生意，是让全国服装店嫉妒的存在。
听了店家的话，巴水清耸耸肩，回到试衣间脱下连衣裙，换上了另一件衣服。
这一件还是连衣裙，但不同的是，上边的圆领变成了小翻领，腰以下的裙子没有上一件那么宽松，整体显得更利索干练。
如果巴水清去过邯郸的大学，就会发现，这件连衣裙和大学的女生校服是一个风格，只不过设计比校服更成熟一些，是教育长郭晚秋带动的潮流风格。
不出意外的，王腾再次被惊艳到。
他心中一动，想起了某些事情，问道：“那你准备怎么买？”
巴水清想了想，说道：“这两件都要了，怎么样？”
王腾摇摇头：“不行。”
巴水清奇道：“这么好看的衣服，又不是很贵，买两件有什么不行的？”
“我的意思是，这里还有这么多不同款式的，你都不看了？”
“原来你是说这样啊，那当然看。但是逛了一天我有些累了，先买两件，明天再来。”
王腾咳嗽一声：“这样吧，店家，把每个款式的女装都包一件，算算多少钱。”
店家还没说话，巴水清拉着他问道：“你干什么，我还没试呢，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王腾摆出一副霸道总裁样：“没关系，咱们有的是钱，买回去慢慢试。”
见巴水清一脸的疑惑，他俯身低声道：“我想在床上看你试衣服。”
巴水清愣了一下，然后对他妩媚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店家，就照刚才说的，每个款式都给我拿一件。”
店主没在意二人的小九九，闻言大喜：“好嘞，小姐，您丈夫对您真好。请稍等，衣服马上装好。”
晚上，换上第四件衣服的巴水清走到王腾身边，端起他的脸问道：“这是第四件了，夫君要不要再体验一下？”
王腾心虚道：“不，不要了吧，这么多衣服，你就非要一次全部穿完？”
“咯咯…你刚才不是说要把每种风格的我都制伏吗？这还有七八种没试呢。”
“这个，我只是想把剩下的留到以后慢慢享用。”
“哈哈，不逗你了，说正事。”巴水清躺在王腾身旁，“夫君，你说实话，你从内心里是不是打算让我以后投降赵国？”
王腾伸手揽住巴水清：“你感觉楚丘怎么样？”
“嗯，很好，在这里生活很舒服。饭菜很好吃，衣服也很好看，虽然别人对我不像在巴蜀那么敬畏，但是大家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那要是让你投降赵国，来这里生活，你愿不愿意？”
巴水清想了想，说道：“在这里生活的话我愿意，但是一下抵抗也不做就向赵国投降，我总感觉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