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阵眼血莲
10月7日的月光像淬了冰，洒在秦氏旧宅的青石板路上，映出林定军靴底的血迹。他攥着双剑合璧的玉佩，掌心的汗混着血粘在上面，莲花纹路硌得生疼——这是他第三次踏入这座老宅，前两次是作为孩童来拜年，如今却步步踩着亲人的骸骨。
“林检，特警队已就位，七个阵眼都布控了。”耳麦里传来老冯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阁楼发现秦莲的踪迹，她手里拿着个青铜鼎，像是……祭祀用的。”
林定军贴着回廊的墙根移动，雕花窗棂里透出摇曳的烛火，映出墙上巨大的莲花影。他忽然想起父亲玉佩背面的梵文，“以血脉为匙”——这老宅的每块砖都浸着秦家人的血，而他的血，就是打开所有秘密的最后一把钥匙。
第一个阵眼在正门。石狮子的嘴里叼着朵石雕莲花，花瓣的凹槽里积着暗红色的液体，林定军用匕首刮下一点，在月光下显出荧光——是秦红的血，她的尸体被藏在狮子腹内，胸腔插着的正是那枚莲花印章。
“红姐不是内讧死的，是被当成阵眼祭品。”林定军的声音发紧，耳麦里突然传来骚动，老冯大喊：“花园凉亭的阵眼动了！地下冒出红色的水，像血！”
他冲向后院，凉亭的石桌被凿出个莲花形的凹槽，里面盛满粘稠的液体，水面浮着片金箔，印着苏梅的名字。林定军认出这是东南亚的“血祭水”，混合了活人血和尸油，而液体里沉着的半枚玉镯，正是苏梅戴过的那只。
“苏梅也死了。”林定军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进凹槽，水面突然沸腾起来，金箔上的名字开始扭曲，化作秦峰的脸，“七个阵眼，七个核心成员，秦苍、秦啸天、秦红、苏梅……还差三个。”
书房的烛火最亮。妹妹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秦莲站在她身后，手里的青铜鼎冒着白烟。鼎身刻着的莲花纹与老宅的阵法呼应，林定军注意到，妹妹的手腕上有道新鲜的伤口，血正顺着指尖滴进鼎下的凹槽——那里是第五个阵眼。
“哥哥来得正好。”秦莲转过身，脸上画着诡异的莲花妆，眼角的痣与母亲如出一辙，“就差你和秦正明、秦峰，七子归位，阵法就能启动了。”
林定军突然笑了，举着双剑玉佩对准烛光：“你以为秦峰还会来？他早就带着真正的资产转移了，留你在这当替死鬼。”
秦莲的脸色骤变。林定军趁机扑过去割断妹妹身上的绳，却在转身时被秦莲抓住手腕，青铜鼎里的液体泼了他一身，带着刺鼻的腥甜——是“冰糖”毒品溶解后的汁液，混着秦莲自己的血。
“你逃不掉的！”秦莲的指甲抠进他的伤口，“你的血已经融进阵法，现在每走一步，阵眼的力量就强一分！”
厨房的方向传来爆炸声，是特警队与秦正明的人交火了。林定军拽着妹妹冲出书房，走廊的地板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地下室入口，石阶上的血手印层层叠叠，像无数只向上攀爬的手。
“最后两个阵眼在地下室和阁楼。”林定军的耳麦里传来老张的嘶吼，“秦峰的人在阁楼放了炸药，倒计时十分钟！”
地下室的铁门被血浸透，推开门的瞬间，林定军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墙壁上嵌着无数块颅骨，组成一朵巨大的血莲，花心的位置，秦啸天的尸体被铁链吊着，胸腔剖开，里面放着台正在运转的机器，屏幕上跳动的基因序列，与秦念的完全一致。
“这才是莲花社的终极秘密。”秦正明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的腹部插着把刀，血染红了半件衬衫，“用秦家人的骨血养出‘完美基因’，控制全球的毒品和军火网络……你母亲发现的，就是这个。”
机器旁的铁架上，绑着个瑟瑟发抖的男孩，正是秦念。他的脖颈处插着根输液管，连接着秦啸天的尸体——克隆体正在被抽取最后的基因信息。
“放了他。”林定军举起玉佩，月光透过玉佩照在血莲中央，墙壁突然渗出更多的血，颅骨组成的花瓣开始合拢，“这阵法根本不是唤醒秘密，是要同归于尽！”
秦正明突然笑起来，笑声震落了几块颅骨：“太晚了……秦峰早就把核心数据传走了，我们都是他的垫脚石。”他猛地扯断输液管，秦念的哭声里，机器屏幕突然爆出红光，“你母亲当年没能毁掉的，今天由我来完成！”
阁楼的炸药准时引爆，震得地下室剧烈摇晃。林定军抱着秦念，拽着妹妹冲向出口，身后的血莲在红光中彻底闭合，将秦正明和所有罪恶吞噬。
老宅在火光中坍塌时，林定军站在山坡上，看着那朵燃烧的莲花渐渐化为灰烬。妹妹的伤口已经包扎好，秦念靠在他怀里，手里攥着半块从废墟里找到的玉佩，与他的玉佩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圆形。
“林检，找到这个。”老冯递来个烧变形的硬盘，“技术科说还能恢复数据。”
林定军看着硬盘上的莲花印，突然明白，莲花社的覆灭不是结束。秦峰带着核心数据消失在夜色里，就像落在地上的火星，随时可能燎原。
他将双剑玉佩塞进秦念手里：“记住，血脉里的善与恶，从来不由基因决定。”
月光下，废墟的烟柱扭曲成莲花的形状，而林定军的靴底，又沾上了新的血迹——这一次，是走向黎明的方向。远处的海平面泛起鱼肚白，他知道，与莲花社真正的终局，还在更远的地方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