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搀扶着几乎虚脱的林薇，没有回教室，而是径直去了学校那片几乎被遗忘的小植物园。这里树木葱郁，僻静少人，是暂时休憩的理想场所。石浩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瓶热牛奶，塞到林薇手里。
喝了几口温热的牛奶，又远离了人群的喧嚣，林薇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但眉宇间依旧残留着深深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重病。
“感觉好点了吗，学姐？”苏小婉关切地问，同时拿出平板电脑，开始记录刚才的遭遇，“心象迷宫、情绪实体化、基于特定物品触发……这些现象必须记录下来。”
凌峰坐在一旁，沉默地回想着刚才触碰铃铛时看到的记忆碎片——那个被追逐的瘦弱男生，以及那只由文字和阴影构成的巨大窥视之眼。那到底是什么？
“那个铃铛的主人，就是照片上被圈出来的人吗？”凌峰问。
“可能性很大。”苏小婉调出那张神秘彩信里的照片，虽然人脸模糊，但体型轮廓与记忆碎片中的男生有相似之处。“发信人让我们‘找到他’，看来不仅仅是指找到照片上的人，更可能是要我们找到他遭遇了什么，或者……他留下的东西。”她指了指背包里的铃铛和日记。
石浩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哎，你们说，这些邪门事儿，会不会和咱们镜湖市那个老掉牙的传说有关？”
“什么传说？”凌峰和林薇同时看向他。
“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听我奶奶那辈人讲的。”石浩压低了声音，尽管周围没人，他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讲鬼故事的表情，“说咱们市以前不叫镜湖，老城区那边有个很深很怪的潭，水清得吓人，像一面大镜子，不仅能照人样，还能照出人心里藏着的念头，甚至……照出‘另一个自己’。后来城市越建越大，那潭就被填平了，上面盖了医院还是什么的。但老人都嘀咕，说那潭底下的‘东西’根本没走，只是换了个地方睡着了，它的梦啊，偶尔会渗到地上来……”
“镜中之湖，照见人心……”林薇喃喃自语，脸色微变，“难道我们的能力……和这个传说有关？”
“不是没有可能。”苏wǎn接着分析，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如果假设传说有部分真实性，存在一个能映射人心、甚至扭曲现实的古老意识体或能量源——我们暂时称之为‘灵源’。它被掩埋，但其影响力仍在。青宸高中，或者 specifically 旧校舍，可能就是建在了它的一个‘渗出点’上。而我们这些所谓的能力者，就是天生对这些‘渗出’能量特别敏感的人。”
凌峰想起了旧校舍那无声的轰鸣，那不就是无数恐惧情绪被“渗出的能量”放大并烙印下来的结果吗？
“而‘心象迷宫’，”凌峰顺着这个思路说，“就是‘灵源’的能量，混合了人类强烈的情绪，所形成的……一个短暂的、扭曲的现实气泡？”
“很好的比喻。”苏小婉表示赞同，“日记里提到的‘回响室’，可能就是一个稳定的、长期存在的‘心象迷宫’。而404教室，就是它的入口或者核心。”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他们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一栋闹鬼的旧楼，而是某种更深层、更古老、无法理解的存在。
“基金会……归虚……”凌峰想起了陈老师电脑上那惊鸿一瞥的词汇。这两个组织，是否也知道“灵源”的存在？他们在这场超自然现象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