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
林羽的瞳孔猛然收缩，这个熟悉的名字再度出现在他的耳中。
“没错，你应该也听说过这位的传说与威名。”?
“没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但是现在他是人类中唯一一位真正的神灵，丝毫不逊色于异神。”
白知珩淡淡笑着说道。
在酒楼内，觥筹交错声不断，林羽跟白知珩两人站在酒楼的顶层，俯视着北墨城的风光。
夜色下，整座城市似乎陷入了一片祥和之中，丝毫看不出这个世界居然还会有异神这种存在。
光从这里看来，也绝不会有人相信人类在与异神的斗争中，居然一直处于下风。
林羽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二哥，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白家先祖几乎耗尽自己全部的精神力，做出了一次预知。”
白知珩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意，轻声开口。
“先祖的这次预知跨越的时间幅度极长，虽然说最终呈现出的结果也被证实无比的精准，但是自那一次后，先祖就几乎无法再出现在世人面前，有人猜测，或许是精神力损耗过大，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
“但是凭借先祖这次的预知，秦皇带领一众强者埋下了无数准备，在那位异神按照先祖预知的时间降临时，立刻遭到了秦皇蓄势已久，如山呼海啸般的偷袭。”
“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打的大地皲裂，山川倒悬，打的山河颠倒、天昏地暗。”
“最后，在付出大量强者的生命之后，秦皇以重伤的代价击杀了那只异神。”
“什么？！击杀了？！！”
林羽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惊骇。
“二哥，你是说，原本应该有十大异神，但是其中一只因为白家先祖的预知被秦皇当场格杀了？！”
林羽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这可是异神啊！
哪怕现在秦皇已经成为了与其并肩而立的神级强者，但那毕竟是数百年前，秦皇的实力绝对比不上现在！
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击杀了一位异神？
惊世骇俗！
“没错，那是人类击杀的第一只异神，也是唯一一只异神。”
白知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双手托腮靠在扶栏上，一双明亮的眼眸煞是好看。
“厉害...太厉害了！”
林羽不断的惊叹着，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那只异神，但是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其他异神降临的。
深渊先知哪怕是一个分身投影都已经强到恐怖，当他的本体降临时，要不是齐癫老爷子出现，恐怕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逃出29号聚集地。
而就是如此恐怖的存在，居然被秦皇带领一众强者击杀了？！
“其实当时秦皇在击杀那只异神以后，是想要将他的身体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的，可惜了。”
“在那位异神被击杀的瞬间，数道恐怖的气息凭空出现，另外几只已经降临的异神立刻感受到了同类死去的气息，几乎同一时间降临。”
“无奈之下，秦皇只能带着一众强者立刻撤离，在一名空间系强者付出生命的代价以后，狼狈逃脱。”
“这件事情让人类大大振奋，紧接着，精神力几乎完全亏空的白家先祖居然耗尽所有生命力，再次做出预言。”
“他想要复刻这次的成功，再次击杀一只异神，哪怕是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值得。”
“可惜...”
白知珩的脸上闪过一丝哀色。
“可惜这次降临的异神...是祭祀与诅咒的永恒低语——深渊先知。”
“他在降临的瞬间就遭到了秦皇以及无数强者的围攻，但是他却与之前那只被击杀的异神不同，一座巨大的祭坛忽然出现在空中，深渊先知居然以数十万人类的生命作为献祭，短暂的恢复至巅峰战力，击退了秦皇与无数强者的联手。”
“不但如此，深渊先知迅速联系上其他异神，知晓了自己被他人预知的消息，最后居然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追查到了刚刚死去的白家先祖。”
“而就如他的称号一般...”
“祭祀与诅咒的永恒低语...”林羽眼神复杂的说道。
“没错...”
白知珩轻叹口气。
“他将诅咒如烙印般刻入了我先祖的血脉深处，自那以后白家子嗣的生命之火便黯淡了...后世之人鲜有能活过二十五岁之龄，我们只能早早婚育，在生命凋零前将孱弱的血脉艰难传递。”
“数百年过去，这诅咒之力虽然随时间缓慢消退，却从未真正离去，至今最长寿者也不过挣扎了近五十年光阴，且无一例外皆被病痛缠身，骨弱气虚，如同风中残烛在病榻与喘息间数尽晨昏。”
“你明白吗林羽...那种明知自己如风中残灰却不得不为血脉续火而活的感觉。”
“你每呼吸一口都像在倒数，你每拥抱一个新生儿都像亲手将另一段诅咒缚上他的肩头。”
“当你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你所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孩子，而是看见他二十五岁时的咳血、三十岁时的佝偻、四十岁在病榻上挣扎的模样...”
“而我...”
“而我，正是带他来到这个世界，感受绝望与痛苦的那个人...”
白知珩眼中的平静早已消失，此刻涌出的是沉淀了数百年的、属于整个家族的绝望。
“二哥...”
林羽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没法说出后面的话。
白知珩眼中的绝望与痛苦一闪而过，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又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苦痛的折磨，接受了来自于命运的审判。
仅仅片刻，白知珩的眼神中就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再次带上了淡淡的温和笑意。
那一身白衣随着晚风飘摇，却更像一盏在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
“也许你会奇怪，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将一代代血脉延续下去。”
林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白知珩看向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声开口：
“因为先祖曾在茫茫黑暗之中看到过一丝曙光，他预知在后世，某个子嗣将会与终结这片黑暗之人相遇。”
“所以不论有多么痛苦，一定要将血脉延续。”
“因为...那位救世主，他需要我们。”
“而人类，需要他。”